第一章
第一章
眼皮很重,身體也很重,就像有顆石頭壓在自己的身上一樣重。
迷迷煳煳間,小椎似乎看到了一道人影,視線很模煳,只有那抹熟悉的薔薇紅是如此的清晰和深刻。
「再不起來就要遲到。」
「要不要我幫妳?」
誰,是誰在喊她?
聲音好熟悉,似乎從哪裡聽過。
沒來得及細想,身上的石頭勐地像被挪開一樣,小椎感覺有人扶起她,然後她的背陷入一團既堅硬又溫熱的東西裡。
同時,一股熟悉好聞的清新氣味湧進鼻腔,讓她的大腦慢慢清晰起來。
「看來妳今天是沒法出去。」灼熱的氣息在耳畔圈繞著,低沉的嗓迫以及熱氣帶來一陣像觸電一樣的酥.麻。
這時的小椎並沒有注意到那句話的語氣,尚若她現在清醒,細聽之下,能發現對方的語氣透出淡淡像是譏諷的味道。
「知道我是誰嗎?」
是…誰?
「我待會幫妳打電話取消今天的約會,妳在家裡好好休息。」
「小…征?」
小椎此刻終於發現聲音的主人是誰,她雙眸微啟,視線想要對上赤司,但任憑她再努力,還是沒法看清楚。
「你怎麼在這裡?」
「我不能在這裡?」看似漫不經心的問著,實則卻帶著濃濃的強硬。
可能是生病讓小椎的感覺變得遲鈍,也可能是身體的不舒服讓她整個人都變得無所謂,她此刻只想快點了結事情,好好休息。
「對不起。」
赤司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拿起放在柜子上的毛巾,力度十分輕柔地為靠在他胸膛前的女孩擦拭著汗水。
充滿著水氣的迷濛眼睛,渾身都通紅的柔.嫩肌膚,微微張開的櫻唇,時不時發出像是嬌.喘一樣的呼吸聲,被汗水沾.濕的髮絲,嬌弱的讓人不禁升起歪.念,想把女孩給狠狠的弄.哭。
赤司面不改色地放下手裡的毛巾,眼眸垂下,視線落在小椎那被汗水沾.濕的白色上衣,沒有思考太久,他攥住那件白色上衣,想要把它脫掉。
察覺到赤司的意圖,小椎頂著難受,趕緊按住自己的衣服,「不行。」
赤司沒有即時說話,先是把小椎的髮絲挽在耳後,才態度強硬的說︰「聽話。」
「不。」小椎虛弱地搖了搖頭。
「別試圖惹我生氣,我的忍耐有限。」赤司的眼神以及語氣沉了幾分,下一秒,他漠視著小椎的抵抗,用力把她的衣服往上一拔,脫掉了上衣。
染上粉紅的嬌嫩白晢肌膚,猶如天鵝一樣的美麗脖子,精緻顯眼的鎖.骨,包在粉色蕾絲內.衣裡的柔.軟,還有那彷彿一掐就斷的腰身,美好的讓人下.腹一.緊。
可能是空氣中的冷意,也可能是因為赤司此時的眼神太具侵.略.性,小椎把手放在胸.前,往後縮了一下。
赤司一言不發地睨了一眼,拿起剛才放到一旁看毛巾,繼續擦著女孩的身。
小椎極力漠視著心裡的疙瘩,故作鎮定地說︰「我自己來。」
「妳還有力氣?」赤司頭也不抬,繼續為小椎擦著身,脖子已經擦好,再來就是鎖.骨以下的位置,然而卻被一隻手給擋住了。
「我想自己來。」坦白來說,小椎對赤司此刻的舉動感到非常的抗拒。
「把手放下。」赤司眯了眯雙眸,語氣略重。
小椎怔了怔,看著那雙直視著她的紅色眼眸,身體下意識作出了反應,放下一直擋在胸.前的雙手。
然而手才剛放下,小椎就意識到自己的怯懦。
八神椎,妳這個膽小鬼!
明明只是毛巾滑過,帶來的感覺卻異常的強烈。
好難受,好討厭。
時間就像被無限拉長了一樣,難熬的想死。
「覺得討厭?」赤司不是沒有察覺到女孩的抗拒,只是這樣的反應從兩年前就已經出現,他習慣了,對此沒有太大的感覺,他不會再為此感到生氣和煩躁,因為不管喜不喜歡,他也不會改變。
小椎像以往一樣避開這樣的話題,伸手推開赤司的手,「已經可以了。」
勉強的把自己從赤司的身上離開,視線沒有對上,小椎故作平靜地說︰「我想再睡一下。」
赤司看著她,良久才說︰「把葯吃下再睡。」
小椎點了點頭,聽話的吃過赤司送來的葯,乖巧的躺下,直到赤司離開后,她那一直緊繃的心情和身體才得以放鬆。
眼甘甘地望著天花板,她的確還想睡一下,可是一想到某人就在外面,她就很不安,猶豫了一下,悄悄的爬下床,小心翼翼的地走到門邊,不留痕迹的把門鎖上。
待這一連串動作都完成,她才返回床上,重新躺回床上后,她不禁為自己剛才的行為勾起一道苦笑。
什麼時候開始,她和小征變成這樣?
明明一開始是如此的親密無間,現在卻充滿著隔閡。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這種變了質的關係。
可是吃了葯的關係,也可能是睡了一覺,醒來后的小椎整個感覺都不一樣,不僅腦袋清晰了,身子也輕了不少。
雖然身上不粘,也沒有汗臭味,不過剛才出了這麼多汗,她還是覺得自己需要洗個澡。
從衣櫃翻出一條新毛巾,走出房門,卻在剛踏出門時,整個人頓時僵住—她忘記了赤司征十郎的存在。
心裡無比的掙扎了一翻,想著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於是便關上房門,朝大廳走去。
不在。
小征不在這。
難道他已經回去了東京?
深呼吸一口氣,想到這個可能,小椎剎時覺得身上的負擔消除了不少,同時想著待會要打個電話給小征,向他道謝,順便告訴他這個聖誕不回去東京。
洗澡后,小椎擦著頭髮走到大廳,正想著晚飯該吃什麼時,視線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讓她瞬間怔住。
赤司看了小椎一眼,淡定地捧著熱騰騰的豆腐鍋來到飯桌前。
從震驚中醒來后,小椎發現除了豆腐鍋外,桌上還放了她最喜歡的奶油蘑菰湯。
「身體好點?」赤司脫下圍裙放到一旁,語氣淡淡。
小椎沒法形容此刻心裡複雜的感受,她抿了抿唇,平靜地說︰「你不應該待在這裡。」
赤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妳覺得我會放心讓妳自己一個待著?」
「你明天還有課。」小椎皺起眉頭,她記得帝光的考試快到,除了籃球,赤司是不會浪費時間在其他事上。
「沒關係。」赤司十分冷靜,那模樣看起來像是對於明天的課一點也不在意。
只是赤司不介意,不表示其他人不介意,小椎十分清楚赤司很早前就打算到開成就讀。
「不行,你現在就回去,說不定還能趕上尾班車,要不就讓桐管來接你。你快要考試,現在是重點授課,就算你一直都是學霸,但開成的收生要求這麼高,一個差池考不上,到時哭也沒用!」
赤司一言不發地盯著連珠炮一樣說著話的小椎,硫璃一樣的紅色眼睛在刻時異常的明亮。
「我說你別像一根木一樣,真是的,我一不再你身邊,你就…」
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小椎立刻住嘴,表情一秒僵硬起來。
兩人你眼看我眼,半晌,小椎像漏氣的氣球一樣,用著像被打敗一樣的語氣︰「算了,我打電話讓桐管…」
「不用。」赤司沒等小稚說完,便打斷了她,「我已經請了明天的假。」
小椎兀然瞪大眼睛,「什麼?」
赤司看了她一眼,沒作出回應,只是拉開椅子,坐下,淡淡地道︰「過來吃飯。」
小椎激動地說︰「不行!」
「聽話,小椎。」赤司抿著唇,露出不容拒絕的強硬。
「別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別忘記,我才是你的長輩。」小椎被赤司的語氣給激怒,顧不上說出這句話會帶來的後果。
赤司一直不喜歡她說這些話。
她是知道的。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說出來。
果然,此話一出,空氣中的溫度跌了幾分,氣氛頓時進入一個嚴峻的狀態。
「長輩?」赤司勾了勾唇,嘴角的弧度滲著幾分冰冷。
「沒錯,由此至終,我都只把你當作後輩,你明白嗎?」既然話已經說出口,小椎索性為兩人的關係劃清界線。
赤司的薄唇抿成一條水平線,那沉默的態度讓人有種隱隱約約的不安。
「還在說著如此愚蠢的話。」赤司意味不明地說,從椅子上站起,一步一步的走近眼前的女孩。
小椎怔了怔,下意識地往後退,心裡的不安越擴越大。
「你想…」做什麼三字還沒說完,手腕就被緊緊攥住,接著一陣蠻力把她往前一拽,直接落入一個溫熱的懷裡。
「之前的教訓還不夠嗎,小椎。」赤司把唇湊到她的耳邊,一字一眼的說,「要不我幫妳回憶一下?」
低沉的嗓音,灼.熱的氣息,讓不久前的難堪回憶再次涌了上來。
黑暗的房間,凌.亂的大床,不可抗拒的力度,灼.熱的溫度以及難.堪的快.感…
小椎深呼吸一口氣,用盡全力把那難堪的回憶驅出腦外,咬著牙︰「你別迫我,小征。」
「逼妳?」赤司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一樣,輕笑了出來,明明語氣柔和了下來,卻讓人置身如冰窖一樣冷,「由此至終都是妳在迫我,為什麼總是不聽話的想著要逃跑?」
小椎抿了抿乾澀的唇瓣,喉嚨乾的說不出話來。
「我不是他,別想著我會像他一樣愚蠢等著妳。」赤司輕輕扶上了小椎的臉頰,勾了勾唇,「在我人生中,不存在輸這個字,包括妳。」
心臟猛然收緊,小椎不由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果然是這樣。
這是另一個赤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