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訓練

「轟--」，訓練場地外的地面都跟著顫了三顫，熟練的拿下捂著耳朵的手，萊納都被震出條件反射來了，可見近來遭受的類似折磨不少。

自從六天前開始訓練，這樣的事就沒少發生，之前，萊納偶然過來看看還會被這動靜給嚇一跳，如今，已經是能很自然的面對了。

見溫爾德灰頭土臉的從訓練場地出來，萊納上前一步，「又沒控制好？」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身經百戰的元帥也很頭疼，「有點難，還好我閃的快，要是在訓練場地受了傷，憋屈事小，成了笑柄在軍中廣為流傳就是大事了。」

作為和方澤宸對練的那個，他也不是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受傷倒是不至於，就是形象上有些小破壞，小小年紀異能高成這樣，簡直變態。

深吸了兩口氣，萊納才堪堪憋住就要溢出來的笑，輕咳兩聲做掩飾，他可不想讓溫爾德覺得自己在幸災樂禍，「剛覺醒異能，還是毀滅性等級，控制當然得要一段時間，這才幾天，不然，你敢相信世界上有這好事？」

溫爾德搖搖頭，「不敢，就這沒遇到之前我也不敢相信能有這好事啊！」相處這麼久了誰不了解誰，眼睛里的笑意明顯的一眼就能看出來，沒好氣道：「還有，想笑就笑，憋著以為我看不出來？」

「沒，沒，我們元帥察言觀色的本事我還是相信的」。

見人臉色不好，萊納試圖跳到下一個話題:「說起來，方澤宸心性極佳，很多人遇到這樣實力驟升的情況都會飄飄然一段時間，從異能覺醒到他來這中間才隔了多久，總不會是那兩天就平復好了的。」

「不像十七歲的，太乖了，我記得就連你在這個年紀都因為叛逆染了一頭白毛？好像還離家出走來著，雖然當晚就哭著回去了。也是，離家出走不帶錢，餓哭了也是正常。」

從小一起長大的就這點不好，聊著聊著就能聊出點黑歷史，溫爾德雖是元帥，肚量卻不大，話題轉移了也得將之前的仇給報了。

所以說，溫爾德看著萊納如今這張清冷的臉，總是忍不住想讓人破功，小時候挺可愛一發小，不知道什麼時候長歪了，成天冷著一張臉。

「你叛逆期還踩著飛行器去砸人家玻璃呢」，推了推眼鏡，萊納表情平靜，提黑歷史，誰怕誰，一個眼神掃向溫爾德，滿滿的來啊互相傷害的意味。

兩人對視一會兒，紛紛移開眼，你一件我一件互爆黑歷史能爆到晚上，繼續下去就是互相折磨，沒必要。

休戰！！！

「砰砰砰」又是一連串的爆破聲，訓練場地隔著牆，看不到裡面訓練情景，但從聲音就能猜到，訓練場地又經歷了一波爆炸摧殘，怕是得面目全非了。

「通知維修人員，晚上加緊維修吧。」溫爾德無奈，自從開始訓練，維修人員夜夜加班，加班費都要超過工資了，再這樣下去，他都要考慮將維修人員的上班時間調到晚上了。

萊納：「這到不用通知。」

溫爾德不解：「為什麼？」

維修部按道理都是隔一周一檢查訓練場地的，畢竟人家是技術人員，也不是專管這兒的。

像這種大型戶外訓練場地，基本用不上怎麼維修，自從方澤宸來了，這才打破了以往的規律，變相給人增加了不少工作，讓維修部的加班時長與日俱增。

「維修部都習慣了，之前還說維修不用我通知，不用了才需要，不過還好，對於來了個大殺器大家都很歡迎，就算晚上加班也沒什麼怨言。」萊納言語中都是欣慰。

「那不用加班費也可以了？」，有人異想天開。

「你敢你就試試，造反了別來找我處理爛攤子。」看了還在響的訓練場地一眼，萊納接著道：「叫人出來休息休息吧，進去一天了，正好去吃晚飯。」

「開個玩笑，加班還不給加班費，得被人咒的天打雷劈。」掃了一眼完全沒有人影的訓練場地，帶著點兒抱怨道：「我這就叫人出來，練習不是一朝一夕的，我這方面不行，等有時間你找澤辰談談，凡事有度，要是能，我看他飯都不想吃了。」溫爾德有點擔心物極必反，對於一件事急於求成，說不定會有反效果。

萊納點頭，「我今晚就找他談。」

聽到萊納的回復，溫爾德轉身走進訓練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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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電泛著白光凝結出球，流竄出的細小雷電分出的枝丫刺啦冒著火光，壓抑著駭人的威勢，控制著雷球的手，在雷光的閃爍中更顯白皙，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用力微攏，輸出更多的異能加大雷球的能量。

方澤宸深呼一口氣，操控著將雷球丟向練習樁，這一擊的目的，是將練習樁毀的粉碎。

奈何，他對於力量的掌握還沒到得心應手的地步，不僅將練習樁炸了個粉碎，順便將地面砸出了個大坑。

能量的餘威掀起來的氣浪，一時間讓訓練場沙石與氣浪齊飛，事發中心的方澤宸反應及時，精神力屏障瞬間打開，將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風，連頭髮絲都沒亂。

進來的溫爾德慶幸自己早有準備，更慶幸自己也是精神系異能，精神力具象化讓他輕易能調動精神力防衛，否則，訓練方澤宸非得給他先訓自閉了不可。

「還不用你廢寢忘食的地步，到晚飯時間了，一起？」沉浸在鍛煉異能中的方澤宸不太想離開，精神力掌控自如的感覺太美妙了，其他系異能他也想體會那樣的感覺，「我帶了營養液，想再待一會兒。」

皺了皺眉，溫爾德道：「你才十七歲，距離上戰場還有很長時間，訓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在還沒成年之前，照顧好自己過好自己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為什麼要等成年，我現在的異能等級不能去前線嗎？」方澤宸疑惑，讓他來第一軍，難道不是等訓練一段時間送到前線？否則直接去軍事學院不就行了。

「當然要等成年，想什麼呢！」瞪著眼睛，溫爾德震驚：「等等，你不會以為叫你來這就是跟著上戰場的吧？」

「難道不是？」方澤宸瞳孔地震，他覺得他這樣理解沒毛病啊。

擺擺手，溫爾德笑道：「哈哈，想太多了，你才多大，軍事學院畢業進入軍隊的年齡正常是二十八，就算你情況特殊，若你願意，二十三歲以後或許可以提前到前線來。讓你到我這來，是因為覺醒異能的初期指導很重要，軍事學院沒人教的了你，等我異能疏導結束重新回到戰場，應該會安排你去軍事學院，演員的愛好也可以繼續幾年。」

還要那麼多年？方澤宸不甘：「可我想去。」

還是太小想的少，上了戰場，光是那份壓力，就不是好承受的。

殺不完的焱獸，看不到盡頭的戰線，彷彿永無止境的戰爭，身邊熟悉的人經常性的消失，讓很多軍士心理都出現過或多或少的問題。

前一秒還和你並肩而戰的戰友，下一秒犧牲在眼前卻無力挽救，這是多少軍士經歷的最痛卻又最平常的事。

帝國不成文規定成年之後才上戰場，除了實力的因素影響，還有心智上的成熟才能將這樣的問題降到最低。

「你不懂，上了戰場就沒有回頭路，你的喜好甚至你的家庭都會離你遠去，每年回來的時間，除了受傷療養，就是換防的短短一個月，還要每日去接受異能疏導，很少有自己的時間去完成想做的事，玩樂的時間就更少了。」

除了那些要承受的，還要放棄很多東西，溫爾德認為，在這個年紀，說這件事有多麼可怕是很難打消念頭的，一往無前的孤勇，很多年少的靈魂上都存在。

方澤宸並不贊同溫爾德的話，「我懂，但我迫切的想去，焱獸踩在頭頂的感覺，我不想再經歷了，眼睜睜地看著人在面前死去，鮮血迸濺在了我的臉上，那些死去的人沒有親人朋友嗎？他們得多難過，焱獸憑什麼，到底憑什麼那麼輕易地就奪走我們的生命。經紀人對我很好，比爸媽還好，可就是這樣好的人，差點死在我的面前。」

見兩人一直沒有出來，走進來看看的萊納道：「那你呢？基因缺陷的十七年，連飲食都不能隨心所欲，好了之後就要去戰場，你會失去多少能夠擁有的東西？夢想、喜歡的事才做過多少，這樣的你，上了戰場，能抵抗的住那裡的壓抑嗎？」

擁有過美好，在回憶中還能帶給自己溫暖，才能得到更多的力量，守護帝國的軍士們，每日戰鬥著，經歷著體能耗盡精神力枯竭。

掙扎在前線，不知道什麼時候，將生命永遠的留在了那個焱獸遍布的黑暗裡，很可能連遺體都沒有，只剩下一塊墓碑讓人們紀念。

若再從未擁有過自己喜歡的生活，那這樣的人生，會多麼令人惋惜。

「年少的時候，不要輕易下決定，到無法回頭的時候，再去後悔沒有好好珍惜。」萊納輕聲勸道。

就算真有那麼一天，也該在生命最後的那一刻，有很多可以回憶的美好，讓靈魂得以安息。

方澤宸肯定:「我能，美味的食物我想擁有，卻不是必須的，沒有能力，或許我還會心安理得，但覺醒了SS級異能的那一天，註定了我不能沒有心理負擔的，接受著你們的保護快樂的生活在防護罩保護的地方。」

「何況，前線沒有吃的嗎？」笑了笑，方澤宸語氣輕快的問道。

溫爾德神色複雜，笑的像個小太陽的人，才十七歲，就要求上前線，可他不敢，「戰場很可怕的，成年後，你去的時間會很久，也不會有人阻攔你。」頓了頓，又道：「哪怕等到二十三以後。」

「我不想等，六年太久了。」方澤宸神色倔強。

這孩子怎麼說不通呢，溫爾德將求救的眼神兒拋給萊納。

萊納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被方澤宸搶先一步，「只要我掌控了所有異能，就算到了戰場，難道還護不住自己？前線有食堂，光腦能聯網，周圍還有那麼多軍士，我總可以找到減壓方式，讓自己在前線也過的很好。」

直視溫爾德，方澤宸神色認真，「不要以為我十七歲，就什麼都不懂，第三避難中心，不就是我經歷過的小型戰場？繁衍獸王，哪怕消滅一隻，就可以減少很多焱獸的誕生，與其在保護中忐忑的等待著前線的消息，還不如能親自做些什麼，我知道怎樣對自己才是最好的。」

兩人定定的看著方澤宸，從他的眼神中，他們知道，這不是一時衝動的熱血，方澤宸想的很透徹，甚至已經想好了解壓的方法。

溫爾德想要答應，又害怕因為這次破例，讓年輕的生命消逝在變幻莫測的戰場，在那樣的環境里，誰都不敢保證誰能全身而退。

「元帥，這是我的懇求，哪怕有一天真的有意外，也不是你的責任，十七歲，該懂得都懂了，我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但更多的，是因為我想。」方澤宸筆直的站在那裡，像顆小白楊，有著勃勃的生機，仰頭期待的望著溫爾德，眼睛在陽光下晶亮透徹，是讓人無法拒絕的姿態。

「好，我們試試。」最終，溫爾德妥協了，他想，試了之後不行，大不了再將人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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