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我想自證清白。
「阿鸞吐了那麼多血!梁姣絮憑什麼你一句話就能雲淡風輕的揭過?」沈微生偏過頭,眼底帶著無盡的冷意,這才擺了擺手:「你們都出去!」
主殿的氣氛一度冰冷,有種無形的枷鎖,讓人逃離。
吱吱——
刺耳難耐的關門聲傳入梁姣絮的耳朵里,她更是緩慢地爬了起來看著沈微生。
「脫衣服。」沈微生平靜地命令著。
梁姣絮看著沈微生那冰冷地黑影,沉重的氣壓罩在他的身上,幾乎是恐懼的根源。
她該謝謝他支走了別人!沒能像以前一般讓她當眾受盡苦楚。
衣服一件件地落地,朦朧的視野中,梁姣絮臉色早就已經蒼白一片,徐徐地說:「贓物是什麼?本就是你強加在我身上的罪責,如今你也羞辱到我了!可以滾了吧!」
梁姣絮沒注意到沈微生正在看著自己手裡的橢圓形瓶子。
接著沈微生一把奪過來,氣的更是說不出話來:「這是什麼?」
還說沒害阿鸞!沈微生真的只差一點,就信了這個女人的鬼話。
「我問你呢?為什麼不說話!」沈微生萃了冰的雙眸中帶著冰雪般的沁涼,一步步向梁姣絮走過去。
梁姣絮該怎麼和沈微生說,說這是自己被他打的半死,整夜整夜睡不著覺,最終沒辦法的舉動呢?
只能吃安定入眠!
誰都不可能相信吧?
梁姣絮沒再說一句話。
「笙兒!」沈微生握著那個橢圓形的瓶子,眸光斜看著梁姣絮,咬牙切齒的說:「既然你不承認,那就叫別人來說!」
梁姣絮一直看著沈微生的背影,難道自己害怕發生的事情終究是發生了嗎?
顧鸞凝她真的青霉素過敏了嗎?
想著這些的時候,笙兒已經趕來。
沈微生讓她認手中橢圓形的瓶子。
笙兒只是實話實說:「我曾經在梁小娘的床頭看見過這個藥瓶…」
「但這會不會是家主誤會什麼呢?」笙兒磕磕絆絆的說著。
還沒說完,沈微生就用那雙充滿猩紅的眸子盯著笙兒,幽幽的說了一句:「滾!」
笙兒不敢停留,這才跑了出去。
梁姣絮知道沈微生心中的想法,可心中已經如一潭死水,她冷靜地開口:「我想自證清白。」
「你認為我會在相信你嗎?」沈微生一把將安定摔在梁姣絮的臉上。
梁姣絮忍著痛撿了起來摸出裡面的一片葯放在嘴裡吞了下去:「我吃了!」
是啊,沈微生親眼看著她吃下去了,如果有毒,她也會死。
可沈微生的心裡卻半點留戀都沒有。
緩緩地,梁姣絮知道藥效來了,她如一潭死水般暈了過去。
沈微生大概真的把安定當成了毒藥,以為她死過去了,沒有一絲請醫官過來看的想法。
很好!梁姣絮心裡想著。
她就等著待會兒醒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
梁姣絮睜開雙眼的時候,耳邊傳來的不過是侍女跑過去叫沈微生的聲音。
沈微生一腳踏入門檻,看著梁姣絮又醒了過來!
難道,她真的沒有害阿鸞嗎?
是他沈微生心胸狹隘了嗎?
不,她可是梁姣絮,世界上最惡毒的女人。
梁姣絮抬頭看著沈微生,只是咳嗽起來:「還是不能相信我嗎?」
她倒也不是想要沈微生信什麼!只是有些苦惱於原主造的孽,她要活下去,這些隱形的枷鎖,必須卸掉。
「如果你能救阿鸞的話…我就信你一次!」沈微生不知道著了什麼道,竟然在懇求梁姣絮。
可這一切若是為了阿鸞,沈微生並不覺得難堪!
救顧鸞凝嗎?
梁姣絮摸了摸絞絲鐲,這才挪了挪身子,畢竟是吞了一片安定,腦子裡更是模糊一片:「帶我去見她。」
梁姣絮腿腳一片軟,走幾步就要停下來歇會兒。
沈微生跟在後面,反手將她橫抱在懷裡,這才匆匆地趕了過去。
惹的周圍看守的侍女侍衛們一陣嘩然,只是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幕。
關上房門,沈微生才坐在了顧鸞凝身邊,握著她下垂而有軟弱無力的手。
眉眼疏淡,冷戾全無,只剩沉緘。
梁姣絮知道此時的沈微生褪去了冷酷的外表,只有柔軟的溫柔。
「還不過來?」沈微生眼底帶著一絲罔知所措,聲音不在那般強硬。
梁姣絮咬了咬牙,心想,絞絲鐲的秘密終究是瞞不住了!
罷了,救人要緊。
梁姣絮上前,檢查了顧鸞凝的身體,的確有一些紅色的疹子。
是青霉素過敏所致。
但這絕非是顧鸞凝吐血的原因!
思來想去,梁姣絮的解釋只有一點。
是顧鸞凝自做聰明,猜疑自己奉茶的原因,最終自導自演,只是她沒想到自己真的對青霉素過敏。
這個女人,心思不是一般的歹毒!
拔下簪子劃破手腕上已經癒合的痕迹,讓一陣詭譎的紅色埋入絞絲鐲的脈絡,梁姣絮隔空取物。
沈微生詭異的目睹了一切…
梁姣絮來不及思索,幫顧鸞凝擺放了頭低位,最終將腎上腺素推進了顧鸞凝的靜脈里。
之後拿出靜脈輸液的那套流程,盡量補充顧鸞凝的血容量。
「還不快點過來幫忙?」因為沒有輸液架,梁姣絮讓沈微生舉起手臂拿著。
沈微生摸著這冰涼的鹽水袋,心中雖然有諸多的疑問,但他還是緘默下來。
看著那不明物體緩緩地滴下來,接著阿鸞就緩緩地睜開眼睛。
顧鸞凝的確想要設計梁姣絮可她後來只覺得全身刺痛無比,最終暈了過去。
她以為自己會死掉!
想著這些,顧鸞凝眼圈紅紅地,有眼淚流了出來:「阿生,還能在看你一眼,真好。我以為我要死了,就再也不能陪你了。」
沈微生抿唇不動,他不是傻子,梁姣絮沒害阿鸞,那這一切會是誰做的呢?
只是沈微生始終不敢正視自己的內心。
「吊完液,在觀察一會兒,她就沒事了。」梁姣絮看著沈微生,這才抬手擦了擦自己臉頰的汗水。
沈微生喉嚨梗了梗,流目轉轉,看到了梁姣絮手腕上的傷口。
她就是這樣放血,拿出那些怪異的藥品嗎?
難怪她手腕上會有那麼多的傷口…
想了想,沈微生才說:「來人!把梁氏送到浣衣房,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回來!」
梁姣絮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還有沒有心!
什麼叫恩將仇報,大抵就是如此。
可梁姣絮卻揚起頭,笑著出聲來:「沈微生,你不配任何對你好,真的!」
沈微生攥了攥拳,反唇相譏:「別忘了你做的那些噁心事,我沒把你趕出沈府便是對你最大的恩賜。」
「這樣的恩賜!我不稀罕。」梁姣絮是個人,她不為別的,只是想贏回自己的尊嚴罷了,可這一切都不及沈微生內心的想法。
沈微生轉頭看著病榻上的顧鸞凝,她就和梁姣絮截然相反,從來都是最懂自己的,她救了自己,給自己新生。
沈微生喜歡顧鸞凝,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
而現在,沈微生依舊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