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還需要我說的再難聽點?
雅間內的人相繼走散,梁諶安看了一眼梁姣絮,蹙起的眉心淡淡舒緩:「肩膀的傷還痛嗎?」
梁姣絮弱弱的搖了搖頭,哥哥的關切之意總是透著小心翼翼。
她就想這樣安安靜靜的接受,怕多說一句都會傷了他的心。
和哥哥道別後邁過台階離去,梁姣絮拼了命的躲避沈微生,盡量不和他見面,不讓自己有一刻的空閑時間。
活了二十六年的梁姣絮,第一次感受到有心無力。
刺骨的痛直往心裡鑽,這可怎麼辦?
林舒在外面守著,估計是沈微生的意思。
「既然事情已經有了結果,那我們便回去吧。」
林舒嗯了一聲:「梁小娘沒吃過逸軒居的美味佳肴吧?走,我帶你去嘗嘗?」
「好啊。」
「家主也在那邊,剛才看你們兩個愛搭不理的,估計是有什麼誤會吧?」
「顧鸞凝也在嗎?」梁姣絮問道。
林舒說:「應該在吧。」
梁姣絮大步往自己的房間而去,並告訴林舒不用跟過來了。
可當房間外顧鸞凝的身影閃過,還是讓梁姣絮怔了一下。
這個時候顧鸞凝不應該跟沈微生在一起琴瑟和鳴?
梁姣絮內心冷笑,神情淡然:「如果你來這裡是為了告訴我你和沈微生的春宵一度,其實真的沒必要。」
顧鸞凝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眸色狠辣,嘴角揚起,卻帶著譏誚。
慢慢地走近梁姣絮,顧鸞凝忽然輕聲道:「你做這些不就是想得到他的心嗎?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愛上你,不然你幾次下.葯,不都以失敗告終嗎?」
顧鸞凝就是知曉梁姣絮的脾性,才會故意拿話激她。
屆時,沈微生就會徹底厭惡她。
梁姣絮靜靜的看著她,顧鸞凝,當今皇后的親妹妹,盛京赫赫有名的才女,知書達禮,是沈微生的硃砂痣。
但如今她氣急敗壞,站在這裡和自己叫囂,簡直不可理喻。
「那天晚上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是嗎?」顧鸞凝上前一步握住了梁姣絮的手心,審視著梁姣絮的反應。
按理說,梁氏看到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不該是這樣的態度啊。
梁姣絮性格刁鑽,眼裡揉不得半點沙子,昨晚顧鸞凝叫.的那般紙醉金迷,她怎麼可能沒聽見?
不光如此顧鸞凝還主動跟沈微生承認『錯誤』,她不信,梁姣絮會這般無動於衷。
老太公說過人心最難猜,可梁姣絮卻覺得是自己看的太通透了。
「是我太思念阿生了,所以…」顧鸞凝心裡憋著氣,卻不好發作。
「你沒必要和我解釋,你是他的人,所以幹什麼都沒有問題。」
梁姣絮原本極力壓抑的情緒回歸,語氣中帶著犀利:「但有些事情,雁過留聲。越塗只會越黑。你以為把自己給他,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他怕是不知道你和我都一樣,是太后的棋子。」梁姣絮冷笑道。
一步一步往顧鸞凝身邊走去,梁姣絮繼續說:「只不過你披著火中救他的外衣,讓他多了幾分愧疚而已。」
梁姣絮彎唇淺笑,眼底透著冷:「你體弱多病,柔弱不能自理,你怎麼還有力氣背著沈微生從火舌中逃走…」
「你救的他,你說的是口頭上的救吧!」步步緊逼,梁姣絮信步而來。
「我只能說如果我不知道實情的話,真的覺得你和他情比金堅。」拍了拍手心,清脆的聲音從掌心傳出,梁姣絮不怒反笑。
顧鸞凝震驚的瞪大秋水的眸子,梁氏什麼時候變得這般伶牙俐齒:「你憑什麼說火中救他的人不是我,你拿出證據?」
顧鸞凝篤定沈微生認定她是當年的恩人才會如此恃寵而驕,正是因為這樣,梁姣絮才寒了心。
是原主用她的命換的沈微生的命。
而顧鸞凝不過是一個走投無路的落難大小姐,搶了他們所有的回憶。
「你今日來此,不恰好就是來印證心中所想。」
說到底,這不過是顧鸞凝自己做賊心虛。
顧鸞凝盡顯狼狽神色,她信誓旦旦前來,將沈微生留宿在她那夜的事情說出來,但凡知道羞恥的,都不該像梁姣絮這般咄咄逼人。
眼眶微微的發紅,顧鸞凝氣的咬了咬嘴唇,淚水鎖在眼眶,久久不能平復。
「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只是一個撿漏的棋子。無論是在太後面前毛遂自薦,還是救他。」
梁姣絮揚起頭,眸中充滿了自信,語氣中的揶揄成分頗多:「還要我說的再難聽一點嗎?」
「你可以滾了。」梁姣絮坐在一邊,為自己沏杯茶,潤潤喉。
「看來你還是對我誤會太深。」顧鸞凝不甘心,她今日來本身就是為了挑釁梁姣絮,卻沒想到被她倒打一耙,反而被攆走。
梁姣絮見她沒完沒了,不把話挑清楚,她大概是不肯放手的了。
「誤會?自導自演摔下台階的人不是你?」
「裝無辜,吐血讓我進浣衣房的不是你?」
「勾結車夫欲將我死於馬蹄之下的不是你?」
「與徐知爻沆瀣一氣損我清白的不是你?」
「天天旁敲側擊揪著我不放的不是你?」
梁姣絮收回目光,心頭怒氣止不住的起伏,冷笑道:「我看是你對我誤會太深!不管你信不信,你的首輔大人,你的阿生,我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你要是有本事,最好能躥得他一紙休書休了我,屆時我一定備份大禮跟你登門道謝。」
顧鸞凝瞪圓翦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梁氏竟然對沈微生這般無情?
梁姣絮竟說她勾結徐知爻?
明明是梁姣絮找來蘇晚毀了自己的清白。
勾引徐知爻那個陰晴不定的人,讓他整日里騷.擾自己。
最讓人無法釋懷的是,梁姣絮擺出這副不爭不搶的模樣。
可沈微生彷彿,對她越來越上心…
「你果然是心機了得,這以退為進的想法當真是極好。」顧鸞凝心頭恨意難消,字字珠璣。
梁姣絮眸色黯然,嘴裡苦澀的茶水緩緩暈染,慘淡一笑:「是非曲直自在人心,小心害人害己。」
顧鸞凝目露嘲諷之意:「沒有你從中作梗,我永遠都是他心裡的那個人。我要你徹底消失在我眼前。」
「什麼意思?」梁姣絮冷冷地瞥了一眼顧鸞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