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巨龍的配偶

「你的左臂受傷了？」冰靈的敏感度明顯跟龍小小不是一個級別，也許是因為太興奮，跟荊軻聊了一路，也沒有發現他的左臂袖筒有些空蕩蕩的。所以，乍一聽到龍小小的疑問，冰靈馬上露出了關切的神色。

「沒事，沒事。」荊軻知道這事瞞不過去，就索性把那嬰兒粗細的手臂從領口伸了出來，對著兩個同樣神色關心的女子揮了揮小手，打了一個招呼，說道，「妳們看，不是沒有了，只是長出了個新的來。嗯，過一段時間大概就能恢復如初了。」

看到這僅僅二十厘米長的稚嫩手臂，兩個女子直接呆立當場。

不過還是龍小小反應更快一些，抬腳走到荊軻跟前，有意無意的把冰靈隔開后，皺眉說道，「你不是去獵殺魔獸了嗎？是誰把你弄成這樣子的，跟我說，我去把牠碎屍萬段！」

聽著龍小小極度符合她巨龍作風和性格的話語，荊軻卻不打算把變異九頭蛇皇的事情告訴她。

第一，龍小小並不是九頭蛇皇的對手，即使她會飛；第二，他一個男人，出門被欺負了就叫女人找場子，雖說這個女人是頭巨龍，但是也辱沒了他男性的尊嚴；第三，他就算想說，也不能說。

記得當時和布魯克簽訂契約的時候，有一條是不能把對方的秘密泄漏出去，這九頭蛇皇和「亡靈聖地」的秘密密切相關，想也知道是不能說的。

雖然不能說，但是荊軻心中仍然難免遺憾。作為一個武者，在他的內心深處是有著很強的戰鬥精神。變異巨龍大戰變異九頭蛇皇那毀天滅地的情形，想想都令人熱血沸騰。

想到這裡，荊軻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說道，「沒事了，是和一頭魔獸戰鬥留下的傷，不過那頭魔獸已經讓我給殺掉了。我的怪異身體妳應該有些切身體會了，這胳膊過不了多久就會長出來的，妳放心吧。」

「斷肢再生？」冰靈聽到這裡訝然道，「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還沒等荊軻開口，龍小小就結束了剛才的話題。繞著冰靈走了一圈后，高高的揚起自己的頭，質問道，「妳是誰？怎麼和我男人在一起？」

龍族特有的高傲和佔有慾讓龍小小的話聽起來很不客氣，把荊軻擋在自己的身後，做出了護犢子的母老虎一般姿態。她龍小小可不懂人族之間的客套，這種霸道，是與生俱來的。

聽到龍小小的話，冰靈渾身一震后露出了質疑的神色，一改往日溫文爾雅的性格，針鋒相對道，「妳男人？我記得荊軻是未婚的吧，而且在我看來，他也不會喜歡妳這種潑婦一般的女人。唉，怎麼說呢？妳這種性格，大概沒什麼男人會喜歡的吧！」

一句話剛剛說完，在場的氣壓就猛然攀升，強大的龍威席捲全場，一時間，冰靈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難了。正當荊軻想阻止的時候，冰靈卻忍住冷汗，倔強的說道，「就會用武力嗎？妳是很厲害，但是這又能怎麼樣呢？妳除了武力還有什麼？」

聽了這句話后，龍小小收回了自己的氣勢，瞥了冰靈胸口一眼后，不屑的說道，「除了武力，姐姐我還有身體。誰像妳胸部這麼小，還敢出門？作為一個雌性生物，我為妳感到羞恥！」

說完，也沒等冰靈說話，就甩了下順直的黑髮，向著裡面揚長而去。

看著龍小小的背影，荊軻和冰靈大眼瞪小眼了起來。龍族的思維方式太奇特了，讓兩人驚奇到無話可說。

沉默片刻之後，冰靈有些疑惑的問道，「荊軻，她……她是誰？」

這麼強橫的實力，這麼奇特的思維，讓冰靈想到了一些隱藏在深山之中，只知道追求武道極致的那些古老武者。傳說中，人類突破武道極限后，壽命可以無限增長，實力越強，活得越長。所以，在大陸一些隱密的地方，有一些遠古武者的存在。他們無不是實力超群、手段通天的人物，但是因為常年追求武道而不與人接觸，所以大多性格怪異。

而龍小小的表現，也確實很符合這些遠古武者的特徵。

不過荊軻的回答，卻讓冰靈再次瞪大了眼睛。

「她是一頭巨龍，嗯，雌性巨龍。」

「什麼？巨龍？」冰靈失聲道，「但是看她剛才的表現，似乎很喜歡你的樣子，巨龍和人類是可以那個……」

說到這裡，冰靈臉色一紅，停止了言語。不過荊軻知道她想說什麼，他們確實已經那個過了，只不過過程有些難以啟齒罷了。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荊軻轉問剛才火紅娘的事情。

「火紅娘到今天這個地步，全都是為了殺我導致的，我感覺這次她投奔了黑暗方，也絕對不會放棄殺我的初衷。不過妳說，黑暗帝國擄走火紅娘，會給她多大的好處？她一個弱質女子，又沒有什麼自保能力，黑暗帝國要的不就是元素之心嗎？直接把元素之心搶走不就完了，要她又有什麼用？」

看到荊軻不想繼續剛才的話題，冰靈也沒有追問，在得知龍小小巨龍的身分后，她明顯鬆了一口氣，索性就順著荊軻的話說了下去。

「誰知道呢？不過我感覺火紅娘一定有依仗的。雖然她為人睚眥必報了點，但是心思卻是很縝密的。既然她敢投奔黑暗方，就一定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所以，今後你仍然要小心她的報復。」

「哦，好的。」荊軻隨口應了一聲，卻沒有過多在意這件事。

來自火紅娘的威脅他已經習以為常了，只要她不在帝都，那就沒有資格再要挾他什麼了，這也意味著，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了。

一想到這裡，荊軻就有些忍耐不住對母親的思念之情，隨即問道，「火紅娘走了，帝都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嗯，我正要跟你說這事呢。經過兩個家族的造勢，現在你已經成為帝國那邊家喻戶曉的民族大英雄啦！」說著，冰靈就用調侃的神色看了看他。

當初兩人相遇的時候，都是被逼無奈，才去面對那由黑暗師帶隊的恐怖黑暗軍團。不過現在時過境遷，兩人都成為了民族英雄。

聽到這種情況，荊軻就知道現在回帝都是沒有問題了。

「那好，等我胳膊好了就想回去看看，可以嗎？」荊軻雖然現在就想回去看看母親艾薇兒，但是讓她看到自己缺胳膊少腿的樣子未免不好，所以就算再焦急，也得等到傷勢痊癒了再去。

「當然可以，你現在什麼時候想回去都可以。」冰靈聽到荊軻要回帝都，表示要一同前往，「這樣吧，等你傷勢好了之後，我們就一同回去吧。」

「嗯，好。」

兩個人也算是老朋友了，所以說話也沒有那麼客套。見到冰靈如此說，荊軻直接挽留道，「既然咱們到時候一起回去，妳這些天就住在這裡吧。反正這房子也是搶來的，地方大著呢，院落那麼多，妳選一間喜歡的住下吧。」

「好，反正我也沒有地方去。」冰靈點了點頭。

荊軻正想帶著冰靈找住的地方時，一陣輕靈到彷佛無聲的腳步傳來。有著一頭妖艷紅髮的妖月緩步向兩人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咧著嘴，興奮的和冰靈打著招呼。

「妳好，來自遠方的美女。」

聲音漸近，妖月那看起來並不快捷的腳步卻是彷佛有著縮地成寸的奇效，似慢實快的隨著聲音一起到達了兩人跟前。走到這裡后，妖月對冰靈表現出異乎尋常的友好程度，熱情的自我介紹道，「妳好，我的名字叫妖月，是荊軻的好朋友。」

聽著妖月溫潤的聲音，看著他那分不清男女的妖艷外表，冰靈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妖月？是那個盜聖妖月嗎？」

「正是。」聽到冰靈知道自己的名號，妖月很是騷包的攏了攏自己的玫瑰紅頭髮，然後用掩飾不住的興奮說道，「謝謝妳，謝謝妳。哈哈哈，總算有人幫我出了一口氣，所以我決定請妳吃飯。怎麼樣，看妳也是今天剛到這裡，就當作我給妳的接風宴了。」

「出氣？出什麼氣？」冰靈很疑惑，用困惑的眼神看了眼旁邊的荊軻。

她今天遇到驚奇的事情太多了，不但聽說了斷臂再生，還見識了陰影之王盜聖，和更加強大的巨龍。這些傳說中的東西一次性地擺在一個人的面前，任誰都會暈暈乎乎的。而且這些傳說的東西都與自己昔時好友密切相關，更讓她覺得荊軻莫名的神秘。

當時在戰場上，荊軻的身上似乎就有很多秘密，她直至此刻，也沒弄明白他是怎麼殺掉那三個黑暗師的。而今天的事情比那天的更加震撼，所以，此時在冰靈的眼中，荊軻的形象越發高大了起來。

看到冰靈疑惑的眼神，荊軻笑了笑，就跟她解釋了起來。妖月平時雖然對自己如同無賴一般，但是在一般人面前卻總是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樣子。能對冰靈這麼熱情，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因為冰靈剛才重重氣了龍小小一下；而妖月對龍小小怨念頗深，在得知之後，自然有種報仇的暢快感覺。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他自然對冰靈好感度大漲。

「這傢伙和剛才叫龍小小的那頭巨龍有間隙，妳剛才把她氣走了，他自然高興。不過也好，妳既然來了，我們三個就一起吃頓飯吧。」

「我知道有一家好吃的店，我帶你們去。」

也不知道是妖精族天生就喜歡享受美食，還是妖月特別饞嘴，在兩人進行「暗勁」訓練的時候，荊軻就發現他很愛吃，而且吃的很多。

據妖月自己解釋，這和他的身體有關。妖精族注重修鍊身體，所以吃的自然很多。但是這種情況並沒有在荊軻身上發生，按理說，現在他的力量跟妖月差不多，但是卻沒有對食物那麼多的需求，和消耗完全不成正比。

不過對於自己的身體，荊軻已經不想用常規方式去解釋了。他的身體有太多的謎團，不但進化得亂七八糟，而且身上還有惡魔和龍的烙印，任何常理可以解釋的東西，在他身上都行不通。所以，對於自己身體的一切異常，荊軻已經習慣性的忽視了。反正又沒壞處，幹嘛非要追求個原因真理，沒啥意思！

這世生命，就是用來享受的，不是用來鑽牛角尖的，隨遇而安，隨遇而安就好。

三個人都是朋友，即使不是朋友的兩人，對對方印象也不差，所以在去吃飯的路上相談甚歡。三個人走在混亂之都的街道上，倒是十分的搭調，沒多久就進到一家高級餐館的包廂內，點了一大桌子的菜肴。

「呵呵，妖月，你說你當時和荊軻一起去刺殺龍小小，結果應該不是你們死就是她亡吧，怎麼會弄成現在這種局面？」

一路之上，妖月盡顯大嘴巴本色，不但把自己的破事說了一遍，還把荊軻和自己刺殺龍小小的情況也說了個遍。

「其實當時荊軻這傢伙已經完成了屠龍的壯舉了，可惜啊可惜，不知道他身上有什麼惡魔的東西，不但讓那巨龍又活了過來，而且變得更厲害了。結果呢，結果自然就不必說了，我們當時就被抓起來了！」說到這裡，妖月拿起了一個堅果就丟到了嘴裡，嚼得嘎巴作響，彷佛在發泄著當時的怒氣。

「那你們怎麼安全回來的？」冰靈理所當然的有此疑問。

但是當她問出這個問題后，場中氣氛一陣尷尬，任妖月嘴巴再大，也有個限度，關於後面的事情，他還實在不好開口。不過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了，感受著越來越詭異的氣氛，就這麼放著也確實不好，所以他又發揮出毒舌本色。

「當時的情況就是，那頭母暴龍，莫名其妙的看上了我們英俊的青年──荊軻，然後就捨不得傷害他了。不但如此，還看在他的面子上，順便把我也給放了。現在，這頭巨龍似乎要看一看現在大陸上的局勢，所以就從她老巢那裡跟我們到了混亂之都。」

聽著左手邊妖月那雖然離譜，但卻與事實大方向相差不大的謊言，荊軻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隨後運用暗勁，控制著聲帶，用一種只有兩人可以聽見，而右手邊同樣距離很近的冰靈卻聽不到的聲音開口。

「你別再胡說八道了好不好？不過話說回來，龍小小為什麼一定要賴定我？我們雖然有了肌膚之親，但是確實沒有感情啊。而且看她這次的態度，明顯就是一副非我不嫁的態勢，真的有些莫名其妙。」

聽到荊軻的話，妖月看了一眼還在消化剛才那震撼信息的冰靈，同樣嘴唇不動，卻震動聲帶、蠕動內臟，控制著音量的發出範圍，用僅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她真的就是非你不嫁了。呵呵呵，上次我們回來時，我就有些疑惑她的態度了，然後這些天一直在搜集關於巨龍伴侶的信息。

「你知道，巨龍很少在人前出現，所以關於牠們的記載很少，關於牠們『婚姻』生活的記錄就更少了。好在我運氣不錯，還真讓我翻到了一篇關於這些的記載。

「上面說，巨龍一族數量稀少的原因，除去牠們生育率低之外，還有一條原因至關重要，那就是牠們關於伴侶的態度。巨龍一族，無論男女，一生中只會和一個伴侶交配，就算伴侶很早死去，也不會再和另外的巨龍有任何瓜葛，可謂忠貞不渝。所以說，如果這個書籍記載的是正確的話，那麼龍小小還真是非你不嫁了。」

想不到巨龍一族竟然這麼堅貞，荊軻有些感動牠們那與生俱來的伴侶觀念，這與牠們那高傲的性格是那麼匹配。即使是向同族，或者是自己的尊嚴，牠們也絕不會低頭。

想到這裡，荊軻和冰靈一樣沉默了起來。這樣一來，三個人中兩個都有心事，這頓飯也只好草草結束。

三人一同回到風家大院后，給冰靈選出一套屬於她的落腳地后，三人就各自散去了。

回到房間后，荊軻心情有些亂，不想去想龍小小和冰靈的事情。荊軻直接把自己摔在床上，掏出自己的匕首，放在身前細細把玩著，用以轉移注意力。

摩挲著模樣大變的匕首，荊軻漸漸被它所吸引了，那是一種來自靈魂的吸引力。他還清楚的記得，自己第一天得到這個匕首的時候，家主荊剛告訴這匕首功用時，自己是多麼的興奮。「孟菲斯托詛咒之匕」，這是荊剛當時告訴自己的名字，但是因為嫌這個名字長，自己把它取名叫做「毒牙」。

現在這把「毒牙」看起來是那麼的美麗。

荊軻相信，任何事物到達了極致之後都是一種藝術，而現在這把「毒牙」，看起來就是那麼富有藝術感──鋒利到極致的藝術感。流線型的黑色匕身周邊的刃部，鋒利得帶給荊軻一種真實的錯覺，它，鋒利得足以切割靈魂。

嘶！

荊軻把匕首刺向了旁邊的空氣，破空的聲音卻與以前截然不同了。

以前他斬破空氣時，傳來的是帶著強烈氣流的「嗤嗤」聲，而現在卻只有輕微得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嘶嘶」聲。聲音的轉變，讓荊軻更加切實的認識到武器的鋒利程度。

同樣力量下，越是輕鬆的斬破，越是體現武器的鋒利。就如同柴刀砍木頭一定會發出很大聲響，但是砍豆腐卻只會發出很小聲音一樣，越是輕而易舉，越是輕描淡寫。

空氣雖然是氣體，但是荊軻的攻擊速度太快，攻擊力道太大了，所以斬斷它們時，仍然會有強烈的氣流感；而現在，他能非常切實的感到氣流被輕鬆割破的暢快感覺。

感受到匕首這種令人喜悅的變化，荊軻把目光看向了帶給匕首變化的那顆靈晶。

此時那僅僅有小指甲大小的片狀透明晶石，正靜靜的在匕首的十字交接處。原本璀璨的光芒已經內斂，彷佛匣子內藏著的寶玉，只有在匣子打開后，它才會重新放出璀璨的光芒。

「這究竟是什麼呢？」

猜測下這把匕首的來歷，荊軻一點頭緒都沒有，就順手把它放進了空間戒指內。

在匕首剛剛放進空間戒指那獨立的空間中，荊軻識海之中猛地一跳，一個畫面出現在他的腦中。

在匕首進入空間戒指內的瞬間，那多日來沉寂不動的惡魔法陣，竟然放出了璀璨的黑色光芒。上面那些本來沉睡的蝌蚪符文如同吃了興奮劑一般，瘋狂的遊動旋轉著，一個個彷佛想掙脫下面陣法的束縛，向著另一邊的匕首衝去一般。

而孟菲斯托詛咒之匕在進入空間戒指內，也同樣不安分，十字處的靈晶光華大作，發出乳白色的光芒。遙遙的，一白一黑，和那法陣的符文對峙著。

怎麼？難道這匕首的晶石和惡魔法陣也是有聯繫的？

識海中看到這種情況，荊軻除了驚奇還是驚奇，接二連三的巧合讓他想到了上世看到的一句話──萬物都是有聯繫的。

打開空間戒指的空間裂縫，荊軻把那惡魔法陣給拿了出來。

離開了匕首所在的空間后，法陣上方那懸浮的蝌蚪符文平靜了下來，極為緩慢的在法陣上方半米處遊動著。

這次再接觸這個法陣，荊軻竟然感到親切了許多，甚至那些蝌蚪文的含義，他都能了解一二似的。再次嘗試著接觸那些蝌蚪文，荊軻竟然感到這些小蝌蚪們彷佛都有著自己的思想和含義。

再次的觸碰，讓這惡魔法陣的符文第二次涌到了荊軻身上。

上次發生這種情況，是在魔神的地下城時發生的，當時荊軻身中死亡咒印，是這法陣幫他解除了咒印。而在他帶回法陣后，在帝都的一段時間，也時常研究這種法陣，可是這法陣在之後就對自己完全沒有了反應，無論怎麼動它都沒有用。

可是今天，當時的情景再現了出來。

只不過，這次荊軻的感受卻與上次截然不同。在蝌蚪文湧上身體的那一刻，荊軻有種渾身連帶著靈魂都被溫水浸泡的感覺，這種感覺十分舒服，讓本就對惡魔法陣沒有敵意的他更是完全放開了身心，享受起這種感覺。

與此同時，他額頭眉心處自動裂開了一條縫隙，那黑色如同鑽石般的「惡魔龍晶」出現在那裡。

在「惡魔龍晶」出現之後，那些蝌蚪符文就全部鑽進了那顆黑色鑽石之內，直接和荊軻的精神融為了一體。在那些蝌蚪文全部進入「惡魔龍晶」之內后，荊軻就感受到那種與惡魔法陣心靈合一的感覺。一陣來自遙遠的記憶傳來，強大的意識信息直接灌入了他的腦內。

惡魔的傳承……

深淵……

主掌破壞規則的暗黑魔神……

一條條信息出現在荊軻的腦中，讓荊軻終於明白，這法陣到底是什麼功用。

惡魔傳承的法陣，正式開啟！

就在這同一時刻，在遙遠的薩哈行省內，在那個荊軻曾經到過的魔神地下城之上的沙平面上，突然一陣黑光閃耀，強大到無與倫比的暗黑氣息直衝蒼穹。但是，如此毀天滅地的氣息卻沒有一個人能感受得到，凝而不散的匯聚在這裡。

在地下城那無限幽暗處，荊軻曾經見過，那座巨大的「屎殼郎」雕塑表皮開始慢慢龜裂，露出了裡面紫金的色澤，同時，那本來黑色的雙眸突然閃出可怕的猩紅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