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赫爾赫斯

看著眼前的精靈少女全身赤裸，卻比自己更加淡定，更加習以為常，荊軻不禁瞠目結舌，一種知音的感覺油然而生。

「看來喜歡裸奔的，不只我自己啊。」

「裸奔？是不是指不穿衣服奔跑？」被人說裸奔，精靈少女也不感到害羞，反倒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解釋道，「外面世界的生物是喜歡穿衣服的吧？我沒有去過外面的世界，但是我知道衣服是驅寒用的。不過寧靜森林常年恆溫，地水豐富，也很少見暴雨的天氣，所以衣服對我們來說用處不大。」

荊軻聽了少女的解釋，心中總算釋懷。不過，雖然這裡不需要衣服，但是如果每個人都不穿衣服的話，這個風俗在他看來還是很奇特的。

想到這裡，他用試探的口氣問道，「是不是這裡的人都不喜歡穿衣服？」

「也不全是。」精靈少女搖了搖頭，「有些射手職業的精靈，還有普通居民中的一部分，也是穿一些簡單衣物的。但是德魯伊不太喜歡穿衣服，變身時衣服會是一個很大的阻礙，而且事後也不好處理。我就不喜歡穿衣服，赤身裸體才更能感悟自然。」

說著，少女做了一個擁抱天空的姿勢。

順著少女的姿勢，荊軻很自然的就瞄向了對方的胸脯，不過看到的卻是她還沒有發育完全的胸部。

「妳多大年紀？」

「二十一歲。」精靈少女答道。

「怎麼那麼小？」荊軻皺眉。雖然眼前的精靈少女的年齡跟他差不多，但是按照典籍記載，精靈發育時間和存活時間都比人類長很多。按理說，二十一歲根本不可能長那麼大的。看眼前少女的身材和身體成熟程度，按照人類的標準也快成年了，所以，荊軻直接就問道，「不是說精靈的壽命很長的嗎？妳……」

精靈少女雖然心思單純，但是卻很聰明，知道荊軻指的是什麼。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告訴你也無妨。從很久以前，精靈族的生命周期就開始縮短了，你說的那種能活好幾百年的精靈現在已經不存在了。我們族人現在基本上比人類的平均壽命長不了多少。如果不是強大的個體，能活到一百五十歲就是極限了。雖然我現在僅僅二十一歲，但是按照人類壽命換算的話，也差不多十七八歲了。」

精靈少女從容的訴說著這一切，彷佛這些事情和她毫無關係一般。從這點就可以判斷，生命周期縮短這件事情，已經在精靈族內存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長到精靈們已經很坦然的接受這一切。

「好了，我說了那麼多，現在換我問你了。怪物，你到底是什麼種族的？你來找精靈的城市到底想做什麼？如果你的回答不能夠讓我滿意，就算死，我也不會幫助你哪怕一丁點的事情。」

說完，精靈少女定定的看著荊軻，等待著答案。

「我是來幫助我朋友的。」荊軻眼珠轉動了一下，並沒有撒謊，「我聽說精靈族有一種生命聖泉，可以讓人肢體再生，所以，我就過來看看能不能找到這種聖泉。」

聽到荊軻的話，精靈少女投來懷疑的目光。

「那邊。」荊軻指了指妖月所在的方向，「看到那個背包樣式的箱子沒有，妳仔細看看，那就是我的朋友。」

妖月所在的地方離這裡不算近，剛才精靈少女變身黑豹的時候，是偷偷跟著荊軻的，所以順著荊軻指的方向，她只能看到一個奇怪的容器，和容器上方那燦爛的紅髮。

「跟我過來吧。」荊軻領著精靈少女繞過了幾棵大樹，走到了容器旁，撩開了妖月的紅髮，露出他那五官具失的面容。

「啊！」乍一看到妖月的樣子，精靈少女嚇得尖叫了起來，摀住嘴巴向後跳了一大步。

「妳好。」容器內部震動，發出了一聲奇怪的聲響，妖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過來，用腹語模擬出一種恐怖的問好聲。這聲音極其恐怖，好似鋸條摩擦鐵板的聲響，尋常人聽了都會頭皮發麻，再配上妖月現在的樣子，足以嚇死一個三歲小孩。

「啊啊！」聽到妖月奇怪的聲音，精靈少女嚇得轉身就跑，卻被旁邊的荊軻一把拎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容器再次震動，發出了妖月那種惡作劇之後的得意笑聲。這次的笑聲雖然遠不如他本身的聲音那麼溫潤好聽，但是卻不似剛才那麼恐怖，可以聽得出來，這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只不過因為隔著容器的緣故，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你們是什麼怪物？」精靈少女轉頭看看荊軻，又看看妖月，再轉頭看了看荊軻，兩人的樣子她都是第一次見到。

「我們不是怪物，他是我的朋友，妖精族的，只不過被惡魔殘害成這個樣子，我這次就是來幫助他的。」

「妖精不都是俊男美女嗎？為什麼他長這麼難看？」精靈少女瞇著眼睛，彷佛不敢看妖月的樣子一般。

「放妳屁！」聽到別人說自己難看，妖月憤怒一吼，「本大人英俊無雙的面容豈是妳等小兒能理解的？現在雖然身體不全，但是渾身還是透露出一種殘缺的美。藝術、藝術！藝術妳懂不懂？如果帥能當飯吃的話，本大人的帥足以養活天塹大陸的所有物種。」

「哈哈哈。」本來有些害怕的精靈少女被妖月幾句大義凜然的話給逗笑了，顯示出純真的少女心性，「你好有意思啊！如果漂亮能當水喝，那本小姐的漂亮也足以再造一個精靈聖泉！」

兩句玩笑話，讓三人的距離拉近了許多，也讓精靈少女對妖月和荊軻的恐懼徹底消除。

精靈少女一邊嬉笑一邊好奇的打量了妖月幾眼，發現這人除去被挖掉的五官外，無論皮膚還是發色確實都呈現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對他的話也信了幾分，同時也對他本來的樣子多了幾分好奇。

「你們叫什麼名字，是要找精靈聖泉對嗎？」精靈少女笑著說道，「這種東西應該是精靈族的聖物吧，一般普通精靈只是聽說過，具體有沒有我也不知道呢。不過族內的東西，祭司大人肯定是知道的，既然你們不是惡魔，我可以帶你去城市裡。」

聽了精靈少女的話，荊軻點了點頭。精靈聖泉這種東西，應該相當於元素帝國元素之心那種頂級之物，而精靈族這個少女應該只是一般家庭。在元素帝國內，知道元素之心的只有少數，普通民眾只聽說過元素神殿，不可能知道元素神殿內究竟還有這什麼。階級這種東西，在任何智慧物種之間都是存在的，所以，她不知道也很正常。

荊軻很適時的換了個話題。

「嗯，我叫荊軻，他叫妖月。」荊軻做了自我介紹，並沒有隱瞞真實姓名，「我們這個樣子去到精靈族的城市裡會不會被丟出來？不是說精靈族是很討厭外族進入他們的城市的嗎？那祭司又是幹什麼的？」

聽到祭司兩個字的時候，荊軻首先想到的就是月之女祭司艾瑟琳。畢竟搶了人家女兒的東西，現在又在人家的地盤上，不想到她是不可能的。

「哦，荊軻，妖月，你們好，我的名字精靈語叫蘿麗妮。翻譯成大陸通用語就是草地綠葉的意思，我的朋友都叫我小草，你們也可以直接稱呼我小草。」做完了正式介紹，小草繼續道，「你們不用擔心被丟出來的問題，我們精靈人並不像外面傳言的那麼壞。只是那些人類冒險者，一到精靈的城市就撒野，所以我們才不喜歡和人類接觸。你們有我的引薦，根本不用擔心，精靈也很容易接受一些精怪魔獸，很多精靈和魔獸都是朋友的。」

聽了小草的話，荊軻雖然鬆了一口氣，但還是無奈的笑了一聲。對於讓別人當成精怪這種事情，他雖然早就能夠想到，但真正被人說出來，還是第一次。不過，他本身的狀況自己都說不清，現在被人說成精怪，也無可厚非。

「那就謝謝妳了。」妖月又適時的打斷了沉默。

就這樣，兩人算是和這個精靈少女小草正式認識，之後荊軻也聽了小草的意見，沒有恢複本來的樣子，就這樣一身鱗甲地背起妖月，跟著她向精靈的城市一路而去。

按照之前地圖的標識，這裡離精靈的城市已經不遠了，而且在小草再次變身成黑豹之後，速度也不慢。有了領路的人，三人很快就接近了精靈族的城市。

越接近精靈城市，荊軻敏銳的感官發現周圍的精靈越是密集。本來在寧靜森林走了那麼遠的路，荊軻只看見小草一個精靈，在這一路上卻見識了上百個不同的精靈。男女老少各種職業，這些精靈大多貌美，雖然不及妖月那種驚心動魄的美，但是都算得上清麗可人。尤其是精靈族的女孩，渾身滲透出一股自然的氣息，猶如一塊尚未雕琢的璞玉一般，任哪個男人看了都不會無動於衷。

最關鍵的就是，這些女孩確實如同小草所說的那樣，很多都是赤身裸體的，就算穿了點衣服，也是用樹葉和小草編製成一些裝飾用的小衣點綴在身上，比不穿更多了幾分魅惑。

在見識了這麼多的精靈之後，荊軻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關於為什麼精靈和人類不合的道理。

寧靜森林本就是一個巨大的迷宮，能在這個迷宮中找到精靈族城市的人類，必定是手段高強的冒險者；而因為天生體質和性格的原因，這些冒險者絕大多數會是男性。試問，一個武技高強、無拘無束的冒險者，在看到一群赤身裸體、氣質清純的美女時，會是怎樣的反應？

荊軻自認為自己在女色方面心性已經算不錯的了，如果不是因為這次到精靈族是有要事，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忍不住做些不該乾的事情。就算是現在，他的身體如果不是控制住了氣血，早就已經有反應了。

「阿彌陀佛，龍小小，原諒我。」荊軻在心中默念著。

正在荊軻心中天人交戰的時候，本來鬱鬱蔥蔥的巨木叢林在經過了一個地段后，猛然間消失了，讓他心中有一種撥開雲霧見太陽的感覺。畢竟整日待在這阻擋視線的叢林中，視野得不到舒展，任誰都會有一種壓抑的感覺。

而且這叢林中的巨木遮天蔽日的，樣子都長得差不多，初見或許會有些新奇的感覺，但是連日來的相同樹種，早就讓荊軻審美疲勞了。所以，見到這塊巨大的開闊地之後，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長嘆，彷佛鬆了一口氣。

「呼……在這裡面真不好受啊，妳們精靈是怎麼在這裡生存的？」

「我們也不喜歡寧靜森林。」小草說出了一句讓荊軻驚訝的話，「只是沒辦法，外面的世界我們更不喜歡。」

「精靈們竟然不喜歡寧靜森林？」妖月的聲音在荊軻背後響起，「我以為妳們整天躲在裡面與世隔絕的，還以為妳們很喜歡這裡呢。」

「以前是很喜歡啊。傳說很久以前，寧靜森林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到處都是鳥語花香，外面的叢林也不是只有那常綠巨木一種，而是各種漂亮的樹種點綴其中，各類動物和猛獸十分多，每個都和精靈是好朋友。記得以前的精靈德魯伊還有和各種動物交流的能力，可是現在，這能力隨著動物的絕跡也失傳了。」小草的眼中露出了憧憬的神色。

她的這番話，自然也引起了荊軻的思考。

一路行來，他已經對寧靜森林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死寂。

雖然寧靜森林給他的感覺稍微比幽暗之森強一點，但是作為同樣巨大的叢林，寧靜森林卻遠遠沒有另一個有活力。幽暗之森中，各種毒蟲猛獸還有強大無比的魔獸數不勝數，品種也是各式各樣。

一個冒險者進到幽暗之森中，要時刻提防來自周圍其他物種的威脅；但一個冒險者如果進到寧靜森林中，唯一能威脅到他生命的，就只有那迷宮式的巨木林。一個正常人，在這裡很難不迷失方向，而看到這單調的樹種，精神也很容易崩潰。在這裡，那不會動的樹木反倒成了最大的威脅。

至於動物？荊軻一路行來，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這裡的動物數量──寥寥無幾。

這絕對是一個反常的現象，按理說，這種巨大的叢林氣候那麼好，水分那麼充足，無論如何都會有各類樹木叢生、各種動物繁衍的，不過荊軻卻從這種反常中感受到了一些可能的原因。

因為吞服了龍骨草的原因，他最近的氣血和生命力、精力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頂峰，而且最近對暗勁的領悟也越來越深，對身體內部的把握也越來越精確。所以，進到寧靜森林后，身體產生的異狀，他也朦朦朧朧的感受了出來。

進到這裡后，他就感到了不對勁，直到剛才聽了小草的那番話，再結合連日來的見聞，荊軻才算徹底明白，身體這朦朧到可以忽略不計的異狀到底是怎麼回事。

生命力的流失、身體代謝的加快，在寧靜森林裡，生命力似乎被一種詭異的能量抽離了身體，不過這種流失的幅度很小，就算是荊軻這種暗勁有成的人都幾乎感覺不到。

可以打個比方，如果一個人能活一百歲，但是一輩子都在這寧靜森林中生存，也能活到九十九歲左右。這種生命力被抽離的數量對一個人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對一個種族來說，這種慢性死亡卻是無限恐怖的。

如果一個生命從孕育那一刻起，就被抽離生命力的話，那一代一代的生命只會逐漸加速死亡，千萬年後，就會絕跡。

想明白這點后，荊軻突然有種害怕的感覺。妖精族的消失、惡魔族的重現、亡靈聖地、寧靜森林，他所經歷的這一切一切，似乎都被一種玄之又玄的紐帶聯繫在一起，又彷佛是一個謎題擺在他的面前，解不開的後果就是死亡。

「不用想太多。」妖月彷佛能感受到荊軻情緒的變動，出聲安慰，「不用整天把自己想成是個救世英雄一般，天塌下來大家一起死，塌不下來好好過。再壞能比哥的情況還壞嗎？奶奶的，哥到現在還沒見過一個妖精女孩呢，哥到現在還是處男，現在又成了這副模樣，哥還不是一樣好好的。」

妖月樂觀的情緒很容易影響別人，荊軻作為他的摯友，更容易被他說動。一句犀利的安慰，他的心情就好了很多，伸手到後背拍了拍那個奇怪的箱子，發出了「咚咚」的響聲，「謝謝了，老弟。」

「你們說什麼呢？」聽了妖月兩人的話，小草很疑惑，但也沒有表現出如人類女孩一般的羞澀，反倒直爽的問道，「怎麼說著精靈卻扯到處男身上？前面就是我們的城市赫爾赫斯了，我就住在那裡！」

順著小草所指的方向，荊軻看到到了那一片和周圍巨木林截然不同的翠綠，不同於身後樹林的深綠色，眼前那抹綠色看起來如同嫩芽一般的新鮮，光看著顏色就能感受到清新的氣息。

早就聽說精靈住的是樹屋，但是荊軻卻很難想象一個城市完全用樹木搭建會是怎樣的情形。懷著好奇的心情，他和小草、妖月三人一起，快步的接近精靈城市赫爾赫斯。

走得近一些后，荊軻總算看清了這裡的全貌。

從遠處看，這是一個如同鳥巢般的造型，只不過這個鳥巢十分巨大，足足可以容納數萬人居住。鳥巢的部分組成是一種奇特樹木的藤條，這種樹木樹榦是兩個奇怪的麻花狀螺旋上升體，然後在樹杈出結成一個個房子大小的樹屋，而每個樹木的枝條都纏結在一起，數萬株這樣的樹木組成了一個鳥巢狀的巨大城市。

「真是神奇！」看到這鬼斧神工般的奇景，荊軻忍不住感嘆，「那些樹木都是天然生長的嗎？」

「不是，這是由祭司大人們構建的。」一邊走，小草一邊介紹著精靈城市的構建原理，「每個年輕的精靈到成人那一天，都會到生命星辰大殿里找生命祭司，索要這種樹屋的種子，然後再和周圍的精靈商討，就可以在空地上種植樹屋種了。這種樹屋種是經過祭司大人們的生命魔法祭煉過，三天就可以生長完成，而期間它們的生長方向和形狀，可以由精靈自己指引成喜歡的樣子。三天後，一個樹屋就形成了。」

「樹屋？這種樹屋可以存在多少年？」妖月雖然看不見外面的樣子，但是從兩人談話間，隱隱能夠想象。

「一百年左右吧，樹屋老去枯萎之後，就會慢慢的乾裂碎掉，化為肥料，然後成為養份，供應以後的樹屋種子用。」

說話途中，三人就走到了城市外圍。

赫爾赫斯這座精靈城市跟外面的人類城市相比，不但風格上有很大的區別，就連城市構建都完全不一樣。這座精靈城市是沒有城牆的，四周也沒有城門，可以從任何一個角落進到這個城市裡。而行進到這裡，周圍的精靈更加多了，就在荊軻周圍，有幾個精靈悠閑的路過，除了給荊軻投來幾道好奇的目光外，沒有任何舉動。

「早就聽聞精靈是愛好和平的種族，但是想不到城市完全沒有防禦構建，而且連個城門都沒有，可以隨意出入。」四周張望了一番，荊軻對精靈族的好感度上升了不少。

外界傳聞，精靈是固執而且彷佛有些自閉的一個種族，對人類很不友好，但是看到精靈的風俗和習慣后，荊軻對精靈族反倒很是理解。對人類不友好，是風俗的衝突；至於自閉，喜歡自然而且爭鬥經驗少得可憐的精靈，不可能喜歡外面的世界。

「為什麼要有防禦工事？精靈之間很少起衝突，就算有衝突了，也會被自然星辰殿的祭司們調解。至於防禦外族，很少有其他物種能穿越過寧靜森林的屏障。能來到這裡的個體，都是比較強大的，城市的防禦工事對這些人來說形同虛設。至於放火燒林子，那麼巨大的林子是不可能燒掉的，而且也沒人敢做。這是對所有寧靜森林的精靈最赤裸裸的挑釁，精靈會傾全族之力制止這類事情發生的。就算是惡魔，他們也沒有干過這樣的事情。」小草分析起問題來，頭頭是道。

「小姑娘懂得挺多啊。」妖月調侃道。

「這些都是精靈學堂裡面教授的，或是老師教的跟課本上寫來的，呵呵呵。」

一邊說一邊走，荊軻好奇的四處打量著這奇特的城市。城市內部比外面的那巨木林多了許多生氣，不但有很多精靈在四周走動，周圍的植物也不是只有樹屋一種。各類小花小草點綴在城市之中，那些愛美的精靈們就把它們種植在樹屋的屋身上，使自己的房子看起來像一個鮮花組成的小屋子，十分漂亮。

不但如此，周圍的精靈似乎也很喜歡養動物。一些小猴子、豹子、兔子等動物，有的跟著一個悠閑的精靈，有的自己在草地上撒野，周圍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看到荊軻露出疑惑的神色，小草解釋道，「精靈們是十分喜歡動物的，雖然寧靜森林的動物很少，但這麼巨大的森林，動物的總量還是很可觀的，很多精靈都喜歡去森林中抓取一些動物回來飼養。」

「哦。」

正在小草細心解釋的時候，遠處傳來一陣喝彩聲壓過了她的聲音，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荊軻看到了一大群精靈站在一起，看向一個方向。

「哇，好棒！」

「好厲害，好強大的力量，好準確……」

「嗯，是很精準！」

「厲害……」

「那裡是箭技場吧？」荊軻對精靈還是有一定的了解，傳聞中的精靈是十分熱衷於弓箭射藝，族中有一種崇拜弓箭高手的風氣。看到那麼多人圍觀併發出喝彩聲，他大概能猜出是怎麼一回事。

「是，這是赫爾赫斯最大的一個箭技場了，去看看吧！」

荊軻跟著小草走了過去，站在人堆邊緣，他看到箭技場內部的是一個有著淡綠色頭髮的英俊男性精靈。這個人穿了樹葉編製的貼身短褲，身上還有一些奇怪的圖騰狀紋身，手中拿著一個墨綠色的巨大戰弓，正一臉高傲的站在那裡。

「挺臭屁的樣子。」荊軻忍不住出聲道。

「原來是赫爾這傢伙。」小草看到對方之後，明顯心情變壞，「走吧荊軻，我們走，看到這傢伙我就討厭。」

「哦。」看到小草的樣子，荊軻也能猜到兩人有一些恩怨。不過他這次來精靈族的地盤有要事要辦，並不想節外生枝，也沒出聲，跟著小草就想走出人群。

只不過，似乎天不從人願。

「喲，小草，妳也來了！」一個囂張並帶著三分挑逗的聲音響起，「什麼時候德魯伊也對箭技感興趣了，或者說，妳是專程來看看我的？」

小草彷佛沒有聽到對方的話，一路低著頭就想走出這裡。只不過那囂張的聲音越來越近，圍觀的精靈們讓開一條道路，讓赫爾走了過來。

看著面前高大修長的身影，小草仰頭說道，「赫爾，我跟你不熟，請稱呼我蘿麗妮。還有，我現在和我的朋友有事情要辦，請你讓開！」

「朋友？」赫爾上下打量一身鱗片的荊軻，「妳的朋友怎麼長成這個樣子？不會是惡魔族混進來的姦細吧？聽說外面的世界最近很不平靜啊，妳可不要被人騙了。」

「我們現在就要去自然星辰殿找祭司大人們，是不是惡魔，大人們自會判斷，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你讓開！」說著小草就想去推赫爾。

對方看到小草油鹽不進的樣子，反倒把目標轉向了荊軻。

「朋友，怎麼樣，看你一身魁梧的樣子，箭技應該不錯吧，要不要來比一比？

看到赫爾囂張的樣子，荊軻對精靈族又有了一個全面的認識。看來智慧種族無論何種形式、何種生命體，都是有爭鬥和階級存在的，只不過表現的方式不同而已。

無奈的嘆一口氣，荊軻回答道，「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