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畫門

第七章 畫門

「給我老實點!」

我拿起麻繩,將周通五花大綁,怕他等會發狂,又多綁了幾層。

這傢伙果然不安分,被綁成粽子一樣了,還在像蟲子般蠕動,嘴裡發出低沉的吼聲。

就像是半夜的老貓叫一樣。

就算是大白天,也聽的人毛骨悚然,還好陳芊家大,鄰居隔得遠,聽不到。

否則怕是會有人,舉報我們虐待小動物了。

我把糯米拿出來,讓陳芊去樓下,在黑狗血里滾一圈拿上來,將沾染上黑狗血和泥的糯米,捏成一個雞蛋大小糰子,塞進周通的嘴裡。

他這才老實了不少。

陳芊有些擔心,對鬼是不用客氣,畢竟這副身軀還是人,怕周通受不了。

我讓她不用擔心,黑狗血是鬼是怕的東西,而糯米是鬼最愛的食物,將這兩樣東西塞進他的嘴裡。

讓他是吐能不吐,咽不敢咽,難受死他,讓他沒力氣再發狂,這樣對周通也好。

畢竟這傢伙發狂,消耗的是周通的體力。

為防止意外,我多準備了幾個糯米糰子,讓陳芊守著,萬一他要是吐出來了,就再塞一個進去。

我拿起周通買來的竹條,扎出一個人形的支架來,然後用漿糊,把白紙糊上去,剪去多餘的部分。

這樣一個基本的輪廓就出來了,但還不夠,我開始給這個紙人描色,衣服褲子布鞋,眼鼻口耳,一樣不能少。

人形已成,接著就該給它附靈了,把毛筆上的顏料洗乾淨,然後沾染上硃砂。

在紙人上畫出各種線條和符號,這些線條縱橫交錯,所形成的每一個九宮格中心,再添上一個符號。

我畫熟悉后,下筆的速度越來越快,紅線與符號也越來越密集,最終在紙人上,只能見一片的紅。

完全看不清圖形來,活像了鬼畫符。

我落完最後一筆,紙人上放出一陣若有若無的光芒,一閃而過,接著紅線和符號都消失不見了。

擦了擦頭上汗水,其實附靈並沒有這麼複雜,我只是看這騷包鬼有點道行,而我也是第一次幹這種事,為求穩妥,稍微用心了些。

我在轉頭看陳芊那邊,這騷包鬼竟然安靜下來了,我說怎麼給紙人附靈的時候,這麼安靜。

走過去一看,我次哦!

這騷包鬼嘴裡含著糯米糰子,翻著白眼,一個勁的盯著陳芊看,口水都流了一地。

「給我起來!」我一聲炸喝,將這騷白鬼驚醒,他轉而雙眼烏黑的看著我,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周通這傢伙也不知道是吃什麼長大的,我拖著他,就像是拖著一整頭豬一樣。

把他搬到樓下,我竟出了一身的汗。

一手握著麻繩,我一腳就把他踹進了太陽光下,這騷白鬼終於知道怕了,拚命的掙扎,把嘴裡糯米糰子都給吐了出來。

陳芊馬上用兩根手指,極度嫌棄的捏起一個糯米糰子,準備再塞進他的嘴裡。

「不用管他,去把我畫的紙人拿來。」我催促道,鬼對陽光有本能的畏懼,這遠勝過黑狗血。

所以再塞也沒用,一樣會被他吐出來。

「你說的是這個風箏嗎?」陳芊拿著紙人,還在空中劃了一下。

用細竹條支起來的,前頭小後頭大,兩隻手臂就和翅膀一樣,和風箏對比起來,好像也就差一根繩子了。

「別玩了,快把風箏,呸!紙人給我。」我見她還在玩,沒好氣的說道,這麼大的人了,連風箏都沒放過嗎?

陳芊吐了吐舌頭,也知道正事要緊,把風箏給我送了過來。

我將麻繩一頭打了一個活結扣,套住了紙人的頭,隨後扔在了屋檐下,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這樣做的目的,是想讓他主動從周通身體里出來,到我給他精心準備的身體里。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過來,麻繩上都黑了一截,可是半路上他又剎住了車。

這騷包鬼也明白,這是一副新身體,同時,那也是我精心給他布置的監獄。

他還挺冷靜,這讓我沒有想到。

不過,看誰能耗得住誰。

等他在陽光下曬的受不了的時候,他會自己主動過去的。

可是,這騷包鬼的忍耐力遠超我想象,太陽當空照,最烈的時刻,他居然還忍的住。

在捆綁加太陽毒打中享受著。

要是再拖下去,怕是周通快受不了了,繼續曬下去,都要脫水了,而這騷包鬼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這麼堅持。

看來得想點辦法了。

我讓正在陽光浴的陳芊,去捧一碗涼水,順便拿一把黑傘來,陳芊依舊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搖晃著去取水。

除了早上那會精神點,從吃了早飯過後,她就一直是這副精神不振的樣子,總是睡不夠。

我也注意到,她眼下黑紋又加深的痕迹,只是想著,應該是這騷包鬼的緣故,所以沒多想。

陳芊端了一碗水,和黑傘一起,放在我旁邊,又連連打了幾個哈欠,「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再去睡會了。」

「你先忍會,再幫我一個忙,把傘撐起,遮住這一塊。」我不能讓她這麼再睡下去了,睡不好會出事,可是一直睡,那也不是什麼好事。

「你不是說要把它給曬出來嗎?怎麼又要給她遮陽了?」陳芊不解的問我,但還是把傘撐了起來,遮住了周通周圍。

「你等會就知道了。」

我端起水卻不是給周通解渴的,我用手指一點一點把碗里的水趕出去,賤在周通身周。

陳芊剛一開始,只是獃獃的看著我,還問我,「這是在給周通降溫嗎?」

我這也是作畫。

水本無形,遇物則上色,其實水也可以作畫,它雖然本身沒有顏色,可只要潑在地上,一樣會出現圖案。

只是難度稍微大一些,其深度寬窄都很難掌控,想畫出一個圖案都難,更別說作出一幅畫了。

不過,對於我這種撒泡尿,都能畫出一片錦繡山河的天才來說,也就真的只是洒洒水了。

將最後一點水倒在地上,把碗扔到一邊,伸手接過陳芊手裡的傘,讓她稍微站遠了一點。

隨即,我把傘輕輕一移,讓陽光照射在我潑水的地上。

在陽光照射下,一陣水霧從地上而起,越來越濃,最終在周通身前,形成一個門樣的圖案。

陳芊也是看的一臉懵逼,大呼稱奇,問我,「這是什麼?」

「鬼門關!」我笑著回道。

那騷包鬼也首次出現恐懼的神色,連連在地上蠕動,嘴裡發出低沉的顫聲,「你這是要把我和你朋友,一起送進地獄嗎?!」

「徐千鳳,你不會是來真的吧。」陳芊也擔心的問道,要真出了人命,那就更不好收場了。

尤其這個人,還是我唯一的哥們。

「我既然敢這麼做,那自然有辦法,把他拉回來,而你,要被他們發現了,你應該清楚,會有什麼後果。」我冷冷的說道,完全沒有收手的意思。

人死後都要去冥界報道,然後由他們來安排去留,對於那些不願意下去的,尤其是長期在陽間徘徊,還不斷害人的鬼,直接搬出冥界刑罰,百年苦力起步,最高湮滅。

我自然沒辦法弄一個真的鬼門出來,但弄一個稍微像樣的還成,只要讓他們能感受到騷包鬼的氣息就行了。

「我不信,你要是有這個本事,你早就用了,為什麼會等到現在?」這隻騷包鬼還真不笨,腦子轉到挺快。

但不由他信還是不信。

我慢慢的將傘移回,遮住鬼門的那一刻,天都像是陰沉了下來,還伴隨著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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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風水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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