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看著趙敏臉上的神情不似開玩笑，張無忌險些以為自己的記憶錯亂了，連忙解釋道，「敏敏，當年明明是你離我而去，怎麼說是我負了你？」。

「我記得是我離你而去不錯，但一定是你做了什麼，我才會離開的！」，趙敏一臉不信任的樣子，但看張無忌滿臉委屈無辜，她心中也開始疑惑起來，之前咄咄的逼問也是對他的試探。

「那你告訴我，我做了什麼讓你傷心難過，讓你選擇突然離開我？」。

「這個…」。

見趙敏說不出來，張無忌還以為這小妖女又是無聊了來耍弄自己，憋悶道，「敏敏，你是不是又在尋我開心？」。

「你真的不清楚？」，趙敏還不死心。

張無忌搖了搖頭。

「會不會是你無意間做了什麼惹我生氣而不自知，你再仔細想想？！」。

張無忌見到趙敏急切不甘的神情，總算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味，「敏敏，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趙敏死死盯著張無忌的臉，見他表現不似作偽，沉默良久終於嘆了一口氣，「無忌，不久之前，我一覺醒來，一下子…忘記了很多事」。

張無忌心裡一驚，「你是說，失憶」。

趙敏搖搖頭，「也許吧，但我只是忘記了某些事情，沒有全部忘記」。

「你忘記了哪些事情？」。

「我不知道」，趙敏緊緊握住了拳，「我不知道自己當日為什麼離開你，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再也不想踏入中原，我不知道我回到蒙古之後為什麼會變成那副樣子，我更不知道我自己為什麼會忘了這些！我只知道我不想忘記那段時光，那段我已經記不完整的時光……」，趙敏頓了許久，試圖重新記起，結果只是再次泄了氣，「那段時光里有你，張無忌，所以我來找你了。我以為我找到你就能找到答案了，可是，好像並沒有…張無忌，你真的不能給我答案嗎？」。

火光映在趙敏臉上，照出了她充滿希冀的目光，看得張無忌也似乎感覺到了趙敏的心酸無奈。

「敏敏…對不起」。

趙敏不甘地盯了張無忌許久，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將淚水死死憋再眼眶裡，最終卻只能抱住自己的一條膝蓋，無力得垂下了頭。

張無忌此刻無比痛恨自己只是個鄉野村夫，空有一身武藝，卻想不到有什麼話可以來安慰眼前的人。

「敏敏，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了什麼讓你如此痛苦，既然你選擇回來找我，我以後一定好好待你，不會再讓你傷心難過的，好不好？」。

趙敏抬起了頭，看著無比真摯的張無忌，心中總算有些溫暖，「無忌，我很想說好，但這不是我要找的答案」，不等張無忌再說什麼，趙敏指了指火堆上的兔子，兔子烤好了，快些吃完休息吧，我累了」。

兩人沒有再打破沉默，一夜無話，趙敏的確是累了，很累很累，她趁著小腿上的麻勁兒還在，閉上眼睛很快就讓自己睡著了。

而張無忌則望著趙敏緊緊皺起的眉頭，心中再次泛起了一股無力感。

張無忌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等他再次清醒的時候，耳邊又響起了那熟悉的哀嚎聲。

「啊——！」。

張無忌趕忙上前，「敏敏，你怎麼了？」。

「怎麼了，你說我怎麼了？！張無忌你是死豬嗎，我喊了那麼久你怎麼才醒！快幫我點一下穴道！」。

「敏敏，這穴道不能多點，否則你的腿會落下病根的」。

「什麼？！那我現在怎麼辦！」

按理說過了一夜趙敏腿上的痛感應該好上許多了，可眼前的人卻是……哎，無奈嘆了一口氣，「敏敏，咱們今日還是趕緊找路出去吧，等到了鎮子里，我幫你配點葯」。

「也只能這樣了」。

「那我背你出去？」。

「你想得美」，趙敏翻了一個白眼毫不猶豫得拒絕。

張無忌無奈，「那怎麼辦」。

趙敏笑道，「你這笨瓜，當初蛛兒是怎麼帶你的」。

張無忌眼前一亮，「這段往事敏敏你還記得？」。

「我怎麼會忘」，趙敏調笑，「這可是咱倆初次相遇的時候，怎麼，難道你忘了？」

聞言張無忌直直向趙敏望了過去，眼神複雜難明，這眼神竟讓趙敏隱隱覺得熟悉。

張無忌看向天空追憶往昔，感嘆道，「我怎麼會忘，那是我第一次見你……當初我中朱常齡奸計墜下山崖摔斷了一條腿，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是你騎著駿馬迎著朝陽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將我另一條好腿也踏斷，我就知道我這輩子再也忘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