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子債父償

「我家老頭子說過，這功勳章存在的意義，只是為了紀念大家一起度過的崢嶸歲月，不是用來向祖國邀功的，而且功勞也不屬於一個人，是屬於大家的！」

「老嫂子您放心，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老哥我會替您隱瞞！」

「謝謝謝謝！」

老奶奶感謝的同時，一個勁的點頭，楚劍河慢慢的扭過來，看著陳宇庫，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冷。

楚劍河的經歷，也可謂是從生死中創出來的，身上的煞氣，並不會因為年齡的增長而減弱，反了到了他這個年紀，對生死早就看淡，相反卻對懷舊看的比較重。

「陳宇庫！你還有何話說？」

「我……我…他……」

陳宇庫此時百口難辯，低著頭，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哼！事實真相擺在你面前，我量你也沒話說！」

「護衛！給我聯繫陳耀光，我要知道他到了哪裡！告訴他，如果十分鐘內還趕不到，那他今後就不用再見他寶貝兒子了！」

「是！」

聽到這話的陳宇庫，猛地抬起頭，用極其恐懼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楚劍河，做為養尊處優的陳宇庫，家裡條件優越，他有大把的美好年華可以揮霍，再加上自己老子的權勢，他從來沒有覺得死亡離自己會這麼近，而這一刻，他感受到死亡氣息，在不斷的臨近。

隨著護衛跑出去后，楚劍河始終綳著臉一言不發，看著發怒的楚將，那些老人們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誰也不敢說話，一時間拘留室內的空氣，都凝重了幾分。

「嘭嘭嘭！」

許久后，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瞬間打破了拘留室內壓抑。

「進來！」

一陣開門聲傳來，一位身高一米八多，一字劍眉的中年男子，快步跑進來，額頭上的汗水，都沒來得及擦。

「報告楚將！第一站團指揮官陳耀光，前來報到請指示！」

說話間，陳耀光用餘光看了一眼一旁的兒子，但他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表情來，彷彿和自己的兒子，形同陌路一般。

「陳耀光，他說他是你兒子！」

這時陳耀光，才匆匆回頭看了一眼陳宇庫，「是，犬子陳宇庫！」

「好！你承認就好！我問你，對於今天他出手打傷我炎夏老兵，非法拘禁和動用私刑一事，你可知曉？」

來的路上，陳耀光不斷的猜測著，楚將為何要動自己的兒子，心中也有個大概的猜測，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陳宇庫居然敢做出這種事情來，到了這個時候，一切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報告！不知道！」

楚劍河死死的盯著陳耀光的眼睛，而陳耀光也絲毫不避讓，「你真的不知道？」

「是！」

「很好！」

聽到陳耀光肯定的回答，楚劍河鬆了一大口氣，如果陳耀光真的參與了這件事，自己肯定不會縱容他，可陳耀光又是一名虎將，不管是去救援陳峰和死侍時，還是自己下達的任何命令，陳耀光不但完成的很出色，而且還始終沖在第一線。

真讓他下了陳耀光，楚劍河心中也是極其的不舍，但牽扯著原則問題，不管是誰，他都會一視同仁。

「我在問你，陳宇庫坐在副處的位置上，是不是你安排的？」

「不是！」

「撒謊！」

楚劍河臉色一變，憤怒的拍著桌子，「陳耀光，你兒子有多大本事你應該清楚，小小年紀能坐在這個位置上，我不相信背後沒有你的影子！還是你想包庇他？」

陳耀光長長吐了一口氣，帶著一絲委屈的說道，「楚將，我陳耀光自從入伍到現在，從來沒有干過違法亂紀的事情，我所做的一切，您都可以隨便調查！」

「至於你非要把子虛烏有的事情，強加在我的頭上，做為屬下，我也只能認了！」

「真的不是你？」

陳耀光輕輕搖了搖頭，眉頭一皺，忽然想起一個人來，「報告！」

「說！」

陳耀光遲疑了一會，還是說道，「雖然不是我運作的，但我應該猜到是誰！」

「說下去！」

「是！」

陳耀光緩緩的轉過身來，雙目怒瞪，恨不得親手打死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陳宇庫我問你，你當初能坐在這個位置上，是不是你媽給你安排的？」

陳宇庫雖然從小嬌生慣養，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對於自己的這位老爹，卻怕的要命，隨便一個眼神他都會被嚇癱軟，這次也不例外。

因為他的這位老爹，和自己說話時，從來沒有溫柔過，更沒有誇獎過自己，只要自己犯了錯被父親知道，那體罰，比死都難受。

陳宇庫畏畏縮縮的點了點頭，根本不敢看自己的這位老爹，害怕已經深入了他的骨髓。

陳耀光臉色始終一成不變，彷彿這一切都跟自己無關一般，聽到兒子肯定的回答，陳耀光轉過身看著楚劍河道。

「楚將，雖然這件事跟我沒有直接關係，但畢竟因我而起，願打願罰，任憑您處置！」

「好！」

楚劍河冷冷一笑，「很好！你沒有讓我失望！」

「哈哈哈！」

楚劍河還沒來的及說話，拘留室內便傳來了陳宇庫的笑聲，楚劍河和陳耀光，慢慢的回過頭看向了他。

「你笑什麼？」

楚劍河不問還好，這一問，陳宇庫將心底壓抑許久的情感，徹底的爆發出來。

「我笑什麼，我笑他陳耀光不配做一個父親！」

「豎子！放肆！」

陳耀光配合著自己的一字劍眉，和不怒自威的臉頰，這一生氣，大有一副把人吞吃了的感覺。

「我放肆？是，我就放肆了怎麼樣？」

「陳耀光我問你！你關心過我嗎？我想讓你注意到我有錯嗎？」

「這就是你做錯事的理由？」

「是有怎麼樣？」

「我知道了！」

陳耀光輕輕點了點頭，轉過身來看著楚劍河道，「楚將，這件事你想怎麼處理都行，我陳耀光今日就大義滅親，絕不說一個不字！」

「哈哈哈，好一個大義滅親！如果有來世，我再也不願意做你的兒子！你陳耀光根本就不配！」

楚劍河不動聲色的看著倆人，實在不知道，父子倆人，為何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按理說，雖然陳宇庫做的事情有點過，但罪還不致死，可他所表現出來的矛盾，在軍隊中，可不少見，楚劍河正好想藉此找出，解決問題的方法。

「陳耀光，如果我要處罰你，從而放過你兒子你會怎麼辦？」

只見陳耀光什麼話也沒有說，噗通一聲，雙膝跪在楚劍河面前，「犬子犯錯，如果我可以代替他受過，我願一力承擔！」

「哈哈哈，可笑！陳耀光你別以為這樣做，我就會原諒你！我沒有做錯，也不用你來可憐我，我唯一做錯的就是成為你的兒子！」

「住嘴！」

此時的陳宇庫，根本就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話，「你不讓我說我就偏要說！從小到大，你可曾誇獎過我一句？」

「我在你面前做的再多，始終得不到你一個溫柔的話語，更得不到你的鼓勵，我始終想要問你一句，在你心中，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兒子！」

看著咆哮和滿臉淚水的陳宇庫，陳耀光抬頭看向了楚劍河，而楚劍河慢慢的扭過頭去，像是沒有看到一般。

看著歇斯底里的兒子，陳耀光心中的柔軟，就像是被一柄利劍狠狠刺穿，陳耀光嘆息了一聲問道。

「楚將，如果我以死謝罪，可否換回小兒一條命？」

楚劍河悄悄的拿出配槍，不留痕迹的卸下槍內的子彈，繞開桌子，走向了陳耀光。

這一幕看的周圍的老人們臉色大變，這個時候，他們再也坐不住了，即使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插嘴，並不合適，但還是紛紛站起身來，向楚劍河求情。

「長官，誰還沒有年輕過，這小兔崽子做的事情雖然過分，可也罪不致死啊！」

「是啊長官，您這樣的處罰，有點過了吧？」

「……」

楚劍河輕輕擺了擺手道，「大家稍安勿躁，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件事在你們眼裡是小事，可在我眼中他不是，這是原則問題，原則不分大小！」

說著話，楚劍河將槍遞到了陳耀光面前，「陳副將！」

陳耀光毫不猶豫的抓起槍，看著面前黑通通的槍口，陳耀光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帶著一絲哀求，看向了楚劍河。

「楚將，我有一些話想和犬子說，可否容我一些時間？」

「可以！」

「謝謝楚將！」

陳耀光慢慢的站起身來，慢慢的走到了陳宇庫面前，輕輕的為他解開手上的手銬，柔聲細語的說道。

「我知道這些年很對不起你，但我職責所在，沒有辦法，今後你一定要好好的，幫我照顧好你媽！」

「啪！」

陳耀光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宇庫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臉上，陳耀光並沒有生氣，依舊不緊不慢的說著話。

「你已經老大不小了，有些事都可以自己做主了，不過，我希望你記住我說的話，男子漢在世，當頂天立地，有些事可做，有些事不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