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最好吃的冰淇淋永遠藏在童年深處

老克一看阿皮那吞吞吐吐的模樣，往昔被賒賬無數次的糟糕記憶頓時湧上心頭，這位小賣鋪老闆立即警惕起來：「本店店小利薄，從今往後概不賒賬！」

「唉，老闆我不是這個意思，」阿皮趕忙解釋道，「我是不太明白，這個提交卡的答案，只要與現有的烹飪方式不重合，應該就可以判為有效，就自動發放獎勵……我要是取了可食用物后根本不去烹飪，再隨便塗塗提交卡，不是一樣可以獲得獎勵嗎？這個美食家工程怎麼保證參與者所提交的都是有效的呢？」

雖然不明白運作原理，但阿皮認為這個「美食家工程盒」明顯就是一台設定好程序的機器，沒準兒還內置晶元。不過，既然是機器，多半情況下也就只能機械執行預設的命令，無法有效剔除渾水摸魚的情形。

「美食家工程」則明顯是需要天馬行空卻又能著實落地執行的創新創意，這樣的美好願望，只依據這樣一台機器，如何能實現呢？

老克聽了阿皮的問話，先是鬆了口氣，才笑道：「我當你問什麼呢……是這樣的，每個美食工程盒提交的卡片都會在第一時間匯總到造煉司，且會標明時間地點，造煉司的人會根據這個來做回訪，保證測試是有效進行的。一旦發現有造假行為，不僅要追討可食用物的費用，造假者還要承擔原費用三倍的罰款。」

原來是這樣……看來，這個美食家工程還真是一項很嚴肅認真的巨大工程了？

老克提醒阿皮道：「喂，阿爾忒爾試煉中午12點正式開始，你還不趕緊去報名處登錄？」

「還要去登錄？」阿皮把玩著手裡的徽章，一點兒不覺得這算是什麼獎勵。

「要是通過了，獎金挺高的，每年去參加的人都擠破頭，」老克看出了阿皮的猶豫，便慫恿他道，「而且你這個參賽資格是贏來的，都免報名費了，還不去碰碰運氣？」

一聽「獎金」兩個字，正山窮水盡露宿街頭不知日後該咋辦的阿皮登時重燃了生活的希望，向老克打聽了阿爾忒爾試煉的地點，帶著細雪飛奔而去，一點兒都不像餓了一天一夜的樣子。

他跑的如此之快，以至於都沒聽見大寬在後面的喊聲：「阿皮等我啊……咱們一起去……」

阿爾忒爾試煉的地點設在迷思森林。迷思森林頗為巨大，一眼望去看不到盡頭。當地人說，這森林像是母親的臂膀，緊緊包攬著埃比澤姆之國的珍珠米亞城。

米亞城就是埃比澤姆之國的都城，也就是阿皮居住的地方。米亞城西方是埃比澤姆國的其餘所屬四城，北方面對的則是遼闊的海域；而米亞城的東南兩面都被廣袤無邊的迷思森林包圍著。

阿皮帶著細雪在試煉登記處登錄完畢，距離12點還有點兒時間，他和細雪在森林外轉悠著，沒走多遠，他便看見在森林外圍豎立著長長一排石碑，遠遠望去頗有氣勢。

「紀事碑？」阿皮走近了，看見那些石碑俱是圖文並茂，原來是鑿刻著阿爾忒爾試煉來歷的紀事碑。這下阿皮可樂壞了，正愁沒地方了解這個異界的風土人情呢，就遇到了紀事碑給安排的明明白白。

。阿皮細細看了一遍，這才知道，這個埃比澤姆之國大致相當於是在經歷了世界毀滅后，再度復甦的文明。但是，由於上一個文明毀滅的太徹底，許多知識失傳，這其中包括最重要、最關係生死存亡的一項知識——食物的辨識與烹飪。

埃比澤姆之國的國人，最開始時根本不知道食物是什麼！

他們雖然不吃食物，卻能生存下來，代代繁衍至今，全憑了他們的老祖宗給他們留下的寶藏——維生丹。據說人只要每天分早中晚各吃一顆維生丹，就可以活的好好的，該幹嘛幹嘛。

看到這兒的時候，阿皮還有些羨慕，這多好，每天吞三顆丹藥就不餓，那能省下多少寶貴時間去玩兒啊！而且也不用為了五斗米折腰……

可是看下去后，他才發現事情沒這麼簡單。

原來，維生丹並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和人口的增多，維生丹飛速減少。人們沒辦法，只好把每天三顆維生丹的供給減少到每天兩顆，最底層的平民甚至每天只能得到一顆。可即便是這樣，根據專家的測算，如果僅靠維生丹的話，再過幾十年，就會坐吃山空，埃比澤姆之國就要面臨大飢荒！

而且，人性使然，即便肚子不餓，人們也會不由自主地嚮往著口腹之慾，總有人希望從自然環境中找到能吃的東西，滿足對美味的渴求，滿足人性里深不可測的慾望。

鑒於以上種種形勢，埃比澤姆之國便在三十多年前開啟了阿爾忒爾試煉，並設立了重金獎勵，為的就是鼓勵全體國人發掘可食用物，解除維生丹不足所帶來的危機。可是從試煉開啟至今，被發現且被證實可食用的東西仍是寥寥無幾，味道好且明確了烹飪方式的大都成了特供貴族的奢侈品，根本無法成為維生丹的替代品。

但是，試煉還是一年年辦了下去，畢竟人們也還是需要一些希望不是？

「在初試時，只要在迷思森林邊緣找到一種可食用物就算通過，可食用物就這麼難找嗎？」阿皮不解，對細雪道，「就算人不知道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可動物的本能總會幫人找到些方向吧？動物能吃的，應該就是可食用物吧……」

不等細雪回答，忽聽從他們身後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野生動物的食物經過分析，大多是人類不可食的；寵物的話，它們吃的也是維生丹，哪有可食用物？看你也是來參加試煉的，怎麼會連這種基本常識都不知道呢？」

阿皮回頭一看，見是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女，女孩身材高挑，個頭兒幾乎比阿皮還要猛一些，她一頭黑亮的頭髮披在肩上，只在鬢邊編了兩條細細的髮辮繞到腦後，用一條五彩絲線綁在一起，把厚重的長發約束了起來，她眉毛利落有勁，小劍一般飛向鬢邊；一雙圓眼睛里眼仁兒烏黑靈動，顧盼生輝。這姑娘雖然姿容嬌秀，偏生卻穿了一身黑色鑲紅邊的獵裝，還背了一把小弓，再加上她那副似乎天生的傲氣，出奇的叫人覺得她嬌而不媚，翩然若仙。

阿皮只覺腦中轟的一聲，彷彿有炫目的煙花盛開。他心中有種按捺不住的歡喜慢慢升騰，就好像小時候去公園玩，從不許他吃冷飲的媽媽竟給他買了只冰淇淋。

阿皮不由按住了胸口，道：「我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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