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本是欣喜感激討好,卻沒想到又被摁著來了一回。
穎兒很困很累,已經很晚了,她得回去了。
低位嬪妃侍寢后是不能在養心殿留宿的,她一個貴人今日被翻了牌子本就讓人意外,若回去晚了明兒不定會傳出什麼酸言酸語……
但皇上沒開口讓她離開,也沒傳人進來,胳膊撐著頭,另一隻手把.玩兒她的頭髮。
她側身睡著,撐著疲憊的眼睛,小聲說道:
「皇上不困嗎?」她困了,要回去睡覺了。
「撐不住了?」此前還如此興奮摟著他,這就焉兒了?
當然撐不住了,困死她了好嗎?
但嬪妃不能比皇上先睡,她也不能睡這裡。
穎兒努力的眨了幾下眼,緩解眼睛的疲勞酸澀之意,笑道:
「皇上沒歇息之意,嬪妾自然也沒有。」
「哦?」乾隆挑眉,這可是要和他奉陪到底的意思?
他視線又開始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把.玩兒頭髮的手很自然的又來掀她身上半遮的被褥,寓意分明。
穎兒眨了眨眼,猛地回味過來。
在床.上,她那話很容易讓人誤會。
她猛地抓.住那隻手,賠笑……陰陽調和也要得當啊!
雖然皇上正值壯年,但再好的身子,消耗過度也是不行的。皇上自個兒看不到唇色都沒之前的紅潤了,她不能當看不見的不是?她怕過了被當成妖精給抓了。
要寵愛的前提,命也很重要的。
乾隆如何看不出她困意來襲?不過故意逗她而已。
看著她嬌羞的臉,脂粉花了,配著凌.亂的髮絲,實在不忍直視……乾隆忍笑別開臉,輕咳一聲。
「既困了,就回去歇著吧。」
「記得回去照照鏡子。」
鏡子?
穎兒伸手摸了摸臉,回想起來什麼,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回去后第一時間湊在梳妝台前,有些錯愕的看著裡面那個女人。
頭髮蓬鬆,眼角淚線以及皇上揩掉的一小片肌膚與其他地方略有色差。
如此狼狽!
如此醜態!
靠……
剛才她還撒嬌的掛在皇上的脖子上?
皇上竟然沒有推開她,還摁著她來了一回?
這……突然想到她之前還在想皇上的唇色,怕他縱慾過度,實則莫不是她身上粉的緣故?
穎兒瞪大眼大聲喚道:
「塔娜吉娜備水!」
啊啊啊,她要沐浴,這鬼樣子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穎兒渾身上下都抹了粉,直接讓人提了水沐浴。
她胡亂洗掉了身上的粉,便趴在浴桶邊上。
困意來襲,她眼睛都快耷.拉下來了,塔娜在身後幫著給她按肩。
「主兒,這裡面奴婢下了精油,您可以多泡一會兒,解解乏,奴婢再給您按按,明兒一早您不至於難受。」
穎兒鼻子輕輕嗯了一聲,也不知是否真的聽到了。
之後她是被塔娜和吉娜半扶著迷迷瞪瞪的回了內室,頭髮都沒幹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穎兒是被吵醒的。
泡過澡,身上清爽,也只稍稍不適,於她行動絲毫不影響。
塔娜伺候著主子起身,笑著說道:
「養心殿的賞賜過來了,主兒一會兒領了賞賜再睡。」
賞賜?
對哦,昨兒她向皇上討了珍珠來著。
養心殿那邊不止送了珍珠過來,還有裝扮用的檀粉,比她現在用的粉質感好許多,以及頭飾釵環。
最重要的是,還帶了一道口諭過來。
「皇上口諭……貴人巴林氏柔嘉之質,深得朕心……賜封號穎……」
封號?
穎……貴人?
穎兒愣愣的謝恩,待到養心殿的人走後,塔娜吉娜以及她東配殿的另外兩個奴才紛紛向她道喜。
「恭喜貴人得了封號……」
塔娜手裡捧著珍珠,一旁吉娜手上還捧著幾盒上好的檀粉,香粉,幾隻步搖釵環,穎兒卻沒心思去看。
穎字和她的本名重了,讓她愣住了。
是巧合嗎?
在奴才們疑惑的眼神中,穎兒獨自回了屋裡,以打算睡回籠覺為由沒讓人在屋裡。
穎貴人,她……有封號了。
穎字這個封號歷史上貌似是有的,她記憶還不錯,很快就從腦子裡順出了一個有穎字封號的歷史人物。
再配上她蒙古人的身份,後知後覺的發覺她竟然是歷史上那個無子無女卻有七十長壽的穎貴妃。
七十啊,古稀壽數,人家康熙皇帝才活了六十九。
如是想來,她只要不作,按照歷史上的軌跡,她很快就會成為主位了。
一宮主位和貴人是天差地別,可以住大屋子,一年到頭除了份例賞賜也多,好生經營榮華富貴一輩子是沒跑的。
至於歷史上記載的無子無女,那又如何?
有她會想盡辦法護著,沒有那便隨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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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有了,得想辦法加工磨成粉。
這東西內服外用都可以,養肝美.目,美容養顏,妥妥的好東西。
皇上大方,又有驗收成效一說,她自然得架起勢說干就干。
這邊穎兒開始忙活自己,景仁宮外面就不一樣了。
皇上久不進後宮,沒傳人侍寢。
第一個傳的竟然是那貴人……不對,是穎貴人。
皇貴妃已經是皇貴妃了,形同副后,只等皇后孝期一過再進一步就是皇后了。
為後之人,得端莊大方,擔起後宮之責,不會為了後宮哪個人得寵侍寢就亂了分寸。
孝賢皇后出了名的賢惠大方,她要比她更賢惠,一聽說景仁宮那貴人受了賞,受了封號,便跟著送了和皇上一樣的東西,只分量減了少一些,不越規矩,以示對皇上的支持。
後宮里賞東西是高位妃嬪身份上的待遇,能突出位分的優越感。
穎兒著實沒想到,侍寢一回,她收了不少禮,以前是只出不進,她當真啥啥都缺。
這回撈了不少的本兒回來。
婉嬪親自來了景仁宮,看著她桌上一堆的東西,笑道:
「恭喜妹妹,守得雲開了。」
穎兒瞧著婉嬪親自過來了,上前迎了幾步,挽著她笑吟吟的說道:
「婉嬪姐姐快坐,塔娜沏茶上來。」
吩咐完便把婉嬪摁在座椅上,自己坐在她對面。
婉嬪過來是道喜的,坐下后從袖口摸出一個小荷包,笑著往穎兒面前一放。
「我沒什麼送你的,便送你些實在的,你不是缺銀子?我便直接給你銀子,以示恭喜,你可別嫌少啊!」
穎兒看著放在她面前的荷包,拿起來也沒打開看是多少,直接塞回婉嬪的手裡,嗔怪的說道;
「有什麼喜不喜的,又不是有了身子,不過侍寢一回,外面見著皇上賞了,便跟著賞,讓我佔了便宜。姐姐和我什麼交情,哪用如此客氣。」
婉嬪卻是不接的,又推回了穎兒的手裡,雙手握著穎兒的手不讓她再給回來。
「貴人沒封號始終和同位份有封號的矮了一分,你得了封號如何不是喜?這有喜便得賀,收著吧,等以後我有什麼喜事你再回回來便是,這不是客套,這是禮。」
說完拍了拍她的手,一副堅持的模樣。
穎兒為難的看著她,婉嬪故作要生氣的模樣,她輕.咬唇.瓣,眼神一轉,笑道:
「那這銀子我收了,到時候姐姐生辰我給姐姐備份好禮。」
婉嬪一聽笑著搖頭。「你為皇上備禮便是,我生辰是不打算過的。」
什麼生辰,每過一年就老一歲。
她三十齣頭了,不比十幾二十歲的時候,對生辰不看重。
穎兒用她的話回她,笑嘻嘻的道:
「禮不能落下,這是姐姐說的。」
不過提到給皇上備禮,穎兒看著桌上今日送來的賞賜,糾結問道:
「不過,皇上生辰的禮我到現在都沒頭緒,姐姐想好送什麼了嗎?」
她收了好東西更要回個好禮,起碼讓皇上瞧了喜歡高興的里才行。
婉嬪每年送禮中規中矩,不出彩也不會落忍話柄。
都是親手做些針線活兒,相比較珍稀玩意兒,這針線活兒雖不貴重,但心意不同,也是拿得出手的。
「能送什麼,皇上稀罕物多了去了,按照以往送點親手做的東西便是。」
穎兒手裡捏著婉嬪的荷包,竹青色的荷包,上面綉著花。
針腳細緻,圖案精緻。
而她的手廢,不會……
「我什麼都不會,想親手做都不知道做什麼。」
婉嬪知道穎兒不會針線,想了想提議道:
「妹妹不會針線,短時間要綉東西也是難,不若你打絡子?」
「我記得去年好幾個答應常在都打絡子了……」皇上也只是笑笑讓人收著沒了下文,也沒帶過。
這些細緻的東西,費手費事還不起眼。
絡子確實不起眼,婉嬪無奈道:「那我也不知道送什麼了。」
穎兒笑了笑道:
「沒事兒,今年閏了個七月還有些天,我再想想,實在不行我就打絡子。」
侍寢之事開了頭,因為穎貴人是解禁后得寵,不少人以為是她被純貴妃連累,又有壽康宮提醒和嘉公主一事,再加之她開了竅心思花對了,才有了這次侍寢,以及恩賞的封號。
高位妃嬪並未覺得她是個威脅,都盯著皇上下一次翻牌子,揣測下一個侍寢的人是誰。
穎兒沒想近期她還有機會,她那狼狽模樣皇上只怕得見見其他美人兒壓壓驚。
果然,第二日皇上翻了令妃的牌子,一連三日都去了令妃的儲秀宮。
然後便是永壽宮舒妃那裡。
其實,久不進後宮,皇上為了後宮和諧第一個去處應該是位分最高的皇貴妃那裡。
但當今是個隨性的,登基十幾年潛邸的老人都看得出來,皇上除了對孝賢皇后敬重以外,對其他人喜歡就寵幾分,不喜歡便冷著就是,不會將就。
近幾年後宮得寵的妃嬪令妃和舒妃平分秋色,主要原因還是令妃和舒妃年輕,顏色好。
等到后妃們差不多輪了一遍之後,穎兒這才有第二次侍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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