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敢傷她,你該死
「人呢?」
「回太子爺,屬下命人跟蹤到這裡,就斷了線索,太子妃應該就在附近……」
聽到這句話,被藏在草屋一隅,厚厚的茅草之下的秦姝兮,終於升出了一絲希望。
她——就是兩人口中的太子妃,而先前開口那個男人,曾是她此生最愛的男人——當朝太子北盛澈。
他雖是她的夫君,但心卻在秦婉知那,為博秦婉知一笑,他活生生的剜了她的眼珠子,還毒啞了她,將她打落偏院……
她雖然對他心死,但腹中已有了四個月的小生命,她不敢輕易死去,隨著肚子越來越大,胎動明顯,北盛澈也沒有再傷她的心思,她想著此後餘生,即便千難萬險,只要她和孩子在一起,就足夠了。
卻又不知得罪了誰,她被人連夜綁架。
他們不給她食物跟水,絲毫不顧及她懷胎十月,即將臨盆,抽鞭、烙刑,用盡各種極刑。
她堪堪護住腹部,那群人卻挑斷了她的手筋跟腳筋,用刀剖開了她的肚子。
不知誰喊了一句「官差追來了」,渾身鮮血淋漓的她,才被那伙賊人蓋在了茅草之下。
秦姝兮的四肢漸涼,感覺腹部的孩子還在活動著手腳,她拼了命的想喊救救她和孩子,但她啞了,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甚至沒有力氣,掀開那些壓得讓她喘不過氣來的稻草……
這時,外面的侍衛陳柯突然問道:「對了,太子爺,屬下追查太子妃的下落時,獲知了一件事。」
「哦?」北盛澈頓了一下步子。
陳柯回:「綁走太子妃的,是秦李氏安排的人,而且屬下還聽到,當初太子妃的母親,也是被秦李氏安排毒死的,還有太子妃的丫鬟,也被秦李氏千刀萬剮了。」
李娟!
茅草下的秦姝兮簡直不敢置信,唇角的血流的更多了。
她一生救治人無數,從不作惡,李娟為何如此害她!還有她娘和她的丫鬟桃葉!然而,北盛澈接下來的話,更讓她如置冰窖——
「哦?想不到婉知溫婉善良,母親卻是個心狠的。」
「不過……雖說麻煩了一點,但李娟這招兒用得還算不錯,既成全了本宮與婉知,也不至於讓秦姝兮的死,連累本宮的名聲。待找到秦姝兮后,你便送她痛快地上路罷。她醫仙的名聲,好歹也算幫過本宮。」
「是。」
絕望漫上心頭,秦姝兮渾身是血,慘白醜陋的臉上似哭似笑,想瘋狂地大喊大叫,卻發不出絲毫聲音。
北盛澈!
她為他博盡天下好名聲,為了救他不顧生死,好不容易恢復的容貌,再度變得醜陋不堪也無怨無悔。
他傷她,她也只以為他嫌她丑,變了心而已,沒想到啊,他竟早有殺她的心思!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喜歡過她。
秦姝兮感覺自己腹部的血流得更多了,那小小的生命掙扎了一會,終於不再動彈……
孩子——
秦姝兮流出了血淚,拚命的想伸手去觸碰腹部,卻完全動彈不得。
她的呼吸也愈發的弱了。
她在心底瘋狂的笑,又悔又恨,醜陋的臉上愈發的猙獰。
北盛澈,李娟,你們真該千刀萬剮!真該!
若有來世,我定叫你們——血債血償!
秦姝兮沒了氣息,而茅草屋外,卻忽然湧進大批的紅衣鎧甲衛,將屋內的兩人團團圍住。
北盛澈神色微變,「秦意之……」
人未到,鎧甲衛先行,除了當朝的攝政王秦意之,還有誰是這種排場?
不過,他不是正在邊關戰場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鎧甲衛分成左右,一身紅衣披著長袍的秦意之疾步而來。
男人的眉目間從未有過的冷凝之色,俊美無雙的臉上有道不盡的殺意。
侍衛們分開兩隊,一隊圍住北盛澈與他的陳柯,一隊四下搜尋起來。
北盛澈與陳柯渾身戒備。
北盛澈剛開口:「攝政王,你……」
話尚未說完,地上瞬間多了兩顆血淋淋的人頭。
秦意之的手裡握著血淋淋的長刀,他盯著死不瞑目的北盛澈,脖頸處的青筋都突了起來。
「護不住她,你就該死!」
這時,搜查的侍衛突然道了一句:「主,主子……」
而隨後,屋內一隅的茅草被侍衛掀開,有個渾身鮮血淋漓的,開膛破肚的凄慘人兒的身形露了出來。
秦意之渾身一顫,眸光瞬間猩紅無比。
是……他的小丫頭……
秦意之不知是怎麼走到秦姝兮身前的,也不知何時解開了長袍,他顫著手,將沒有聲息的她輕輕包住……
下屬們不忍直視,退出草屋。
「怪我,」秦意之的額頭抵著她布滿鮮血的額頭,「來晚了……」
來晚了,也愛晚了。
不知何時,朝夕相處的小丫頭已悄然長進了他的心裡,直到她盛衣出嫁時,他才知自己的心意。
她洞房花燭,他宿醉整晚。
一夜過後,只希望她琴瑟和鳴,身體康健,到頭來……
「卻親眼看到你慘死在眼前……」秦意之的眸底悲涼又哀戚,他抱起秦姝兮的屍體,緩緩走出茅草屋。
待走到屋外,他精緻如蓮的臉上神色已然變得狠戾,如地獄中爬出的嗜血修羅——
「下令攻城,皇族,全誅!」
他要讓他們——全部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