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誰也不可能是她

第五百零四章誰也不可能是她

她不知道在這靈氣之陣的旋渦之中已經修鍊了幾日，在洛傾心眼裡只如一瞬間一般，但是她不斷剝奪四周能夠被她剝奪的力量，不厭其煩，沒有盡頭一般。

但是洛傾心不是貪心之人，百層塔是她的試煉所在，這裡所發生的所有一切想必都他人知曉，而這些人，必定是天之涯之上的人，洛傾心之所以這般無所顧忌的使出剝奪之力，便是知道定然有人在看著她。

百層塔頂層之上氣息絲絲纏繞，在那黑與白交織在一起的旋渦之中，那一道月白身影，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天之涯上幾個滄桑老者的眼睛。

只是這幾人雖一看便蒼老無比，但是根本沒有尋常老人的頹廢之色，周身氣息更是強大無比，令人不敢靠近，尤其是，這幾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那水鏡之中顯現出的洛傾心的身影，眼裡神色皆是有些猙獰的興奮之色。

很好，她越是強，對他們來說，便越是值得高興之事。

「是個聰明之人，懂得收斂，此時她差不多在頂層之中已有十日，若是如此，豈不是我們什麼都不做，她便要上天之涯來了？」

一人盯著那水鏡之中洛傾心的影像開口，意味不明。

「那便在她上來之前，給她一點暗示。」

另外一人接話，一字一句之間，似乎便改了洛傾心在塔內所要經受的一切，只是幾人卻全然沒有安排他人命運之感，其中一人幽紫袖袍一閃，水鏡像是起了層層疊疊的霧氣，待一切重新便的清晰，水鏡里，便會成為另外一番景象。

彼時洛傾心絲毫不急，雖然推算之間，她在這塔內差不多已有了十日之久，體內靈氣流轉順暢，只待她將最後一絲靈氣轉化完全。

卻不想正是此時，塔內景象隨之發生了變化。

黑白褪去，洛傾心眼眸一眨之間，竟被火紅填滿。

是鮮血一般的紅，洛傾心眼眸一閃，神識有一瞬間的停滯，而就在這一瞬間，鼻息之中血腥味濃重非常，帶著熟悉的，令人心傷的味道。

「不」

靈氣旋渦褪卻，黑白交織退卻，她似站在虛無之中，腳下無路，上空無光，而她的面前，一個血紅如曼珠沙華堆砌的人影，漸漸顯現，清晰，倒映入了洛傾心的眼底。

洛傾心身子僵在那裡，微微張唇，像是害怕又像是痛苦非常的看向那人的手腕，雪白皓腕上，一縷鮮血蜿蜒而下。

啪嗒！

一滴鮮血，到底有多重？

洛傾心只覺得這啪嗒一聲，像是一滴水落入了備受煎熬的火熱油鍋之中，在她的眼底，還有心中，瞬間掀起了軒然大波。

砰！

洛傾心雙手緊握，周圍的空氣似乎承受不了此等的靈氣威壓，在她的身周像是有一道屏障破碎了開來。

其實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變，屏障破碎，外界的靈氣開始瘋狂向她體內湧入，不受控制。

洛傾心卻好似沒有察覺，抬步緩慢的向著那不遠處，幾乎就在她面前的洛蘭兒走去。

她又看到姐姐了，姐姐似乎也在看著她。

為什麼？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

洛傾心幾乎在心底吶喊著，這是幻象，不可能是真的，可是她仍舊不受控制的向洛蘭兒走去，彷彿落入了心魔一般。

洛傾心的心一下子抖了起來。

可是這個與幻象又是那麼的不同，她雙眸緊閉著，獨屬於洛蘭兒的血腥氣在自己身周飛揚，她臉色蒼白，可是卻有著能夠令洛傾心欣喜若狂的氣息存在，好像她就是洛蘭兒一樣。

這樣的認知瞬間席捲了洛傾心，她腳步瞬間加快，只有一瞬，她便能真切的感覺到她是不是真的。

洛蘭兒緊閉的雙眸就在這個時候睜開，不帶感情的，甚至沒有一絲溫和的，直直與洛傾心的眼神對上。

洛傾心心上一顫，伸出的手瞬間收回，洛蘭兒的眼神里，沒有往日的和煦溫暖，沒有曾經的溫情脈脈，唯一存在的，是恨意。

「傾心，你為什麼不救我？」

她張口便是質問，冰冷如霜，直面而來。

「姐姐，我．」

「為什麼同為天之涯的血脈，我卻必須為了你而死？」

洛蘭兒不聽她的解釋，每一個字自口中吐出，便是更加洶湧的恨意繚繞而來，令人避無可避，就算是洛傾心，這一瞬，也恨不得重新回到煉藥閣那晚，即便是豁出性命，她也要將洛蘭兒的命保下來。

「你該死，你根本不該活著。」

接下來便是如魑魅魍魎一般的桀桀之音，含著惡毒的詛咒，越發的令人心涼。

「只是這般，她便承受不住了？」

水鏡之外，那布下此時塔中景象的幾人不由得有些失望，似乎對洛傾心不甚滿意一般。

而那塔內洛蘭兒的詛咒越來越惡毒，越來越放肆，洛傾心本來變得紛亂的心，，忽而沉靜了下來。

「這些話，我便當是姐姐對我說的。」

每一字都塔內都有著迴響，洛傾心平靜非常的說著，那滿身火紅的洛蘭兒驟然一愣。

「你說什麼？」

洛傾心手上頓時靈氣狂亂飛舞了起來，墨發在這靈氣飛舞所引來的狂風之中不斷飛揚，她凌空而起，看著地下面露詫異之色的洛蘭兒。

不管這幻象從何而來，又或者是有人意欲而為，她皆不在乎。

因為就在方才，她想通了一些事，這些日子她自責，痛苦，難以忘卻，皆是因為洛蘭兒在臨死之前還是堅定不移的為她，甚至剛才這幻象那滿是恨意的眼，還有生生不息的詛咒，洛傾心有一刻希望當真以死前的洛蘭兒對她所說的而聽，因為如此，她必然會好過一些。

可是也正是方才的一切，洛傾心才徹底明白了過來，她對洛蘭兒的報答與補償，皆是自己好好活著，然後找到造成她與洛傾心母親悲劇的幕後之人，，結束這一切。

「你不是她，誰也不可能是她，若是因為一個不是她的人迷失了心智，我這一生，怕是無法去見她了。」

洛傾心喃喃輕語，再看那洛蘭兒的眼神已經不同，她似乎站在了洪荒之中，雖無力對有著洛蘭兒面容的那人做些什麼，卻也不再受她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