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在澹臺宬的府邸之中，澹臺至與澹臺謀正分坐於澹臺宬的兩旁。

澹臺宬本來是想讓澹臺至坐於上座的，但澹臺至委婉的推辭了。

澹臺至對澹臺宬說道：「宬弟啊，你現如今位列於朝廷的三公九卿，這樣的身份自是不同於往常的，陛下已經完成了對各諸侯國的削藩，代之以郡縣制來治理天下，這朝廷的局勢早已變得不同了。」

「是啊，陛下這幾年也已經逐步的掌握住了朝廷大權，不僅是外庭如此，在內庭之中，皇太后在最近也是難以影響到陛下的具體決策了。」澹臺謀有些感慨的說著，「宬弟啊，你的這座府邸也是陛下親自所賜，而且還是居於這都城的繁華之地，這就可以看出陛下對於你的倚重了，在這倚重之外，我所看到的還有一份陛下的信任。」

澹臺宬看向澹臺謀說道：「三哥說的沒錯，我以後自是要為陛下而謀。」

澹臺至從桌案上擺放的漆盤裡隨意的拿出一塊特製小吃放在了嘴裡，在聽澹臺謀說完后，澹臺至又接著說道：「宬弟，你的身份不同於諸侯國時期了，可以說你的官職在我們整個家族裡是最高的了，也正因為如此，以後做事應多考慮一些，同時也要報答於陛下的知遇之恩。」

「這是一個層面，從另一層面來說，也是宬弟有過人的謀略，也正因為如此才會得到陛下的賞識。」雖然澹臺謀也在朝廷內任職，但他說話卻沒有那麼多的顧慮，這一點會與澹臺至有些不同，「陛下逐步的掌握住了實際的國政之權，看來下一步就是打算對付於外敵了，只是沒想到在這立元七年的時候就能看到這樣的情形。」

「是啊，在這立元七年就能完成削藩，陛下還真是英明神武。」澹臺至是肯定了這一點的。

不過在看到澹臺宬顯得有些沉默之後，澹臺至就問道：「宬弟，難道你是在籌謀著什麼？」

「大哥，說到這年號之事，我覺得陛下是有可能改元的，我認為是在明年之際，陛下就有可能會向這天下臣民頒布了。」澹臺宬覺得會迎來一個不同的時期。

「更改年號？難道陛下是想傳達什麼？是打算迎擊外敵了？」澹臺謀問道，「可我也是在都城裡任職的，為何我就沒有聽說這一點？宬弟，不知你是從哪裡聽說的？」

澹臺謀確定在他的身邊並沒有人提到過這一點，而且朝廷的丞相也從未說過相關的話語。

「三哥，這只是出於我的猜測而已，我覺得陛下會用更改年號來向天下臣民傳達想法，你沒聽說過這方面的事情也很正常，在陛下做出決定之前自然不會向旁人隨意的提起。」澹臺宬說著他的想法道，其實這也算是一種推測了。

「倘若真是如此，陛下也應該會與朝廷的三公商議。丞相和御史大夫肯定會支持陛下的做法，只是這個太尉恐怕會提出反對吧？」澹臺謀就此分析道。

「現如今的太尉是姜瑀，他之前聽命於太皇太后，並不太認可陛下的做法，可現在局勢變得不同了，陛下手中已經掌管著虎符，這還是太皇太后親自交給陛下的，在這樣的情形之下，為何太尉姜瑀還會反對陛下的做法？似乎並沒有這樣的可能了……」澹臺至分析道，他不太贊同澹臺謀的說法，「三弟，你會如此說，可是察覺到了什麼？畢竟你也是居於都城的，說不定以後還能成為國政大臣。」

「大哥，這一點我可不敢想，我與宬弟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宬弟能夠位列於朝堂之內，但我恐怕難以達成這一點了。不過大哥你以後是有可能做到這一點的，到時候你與宬弟一起位列於朝堂，這可是我家族的榮耀啊。」澹臺謀首先是針對后一個問題做出了回答。

當澹臺謀正準備提到上一個問題時，澹臺至就已經開口說道：「話雖如此，可我現如今只是一方郡守而已，又如何能夠來到這都城為官呢？更不用說是位列於朝堂了。」

「大哥，我與宬弟都居於都城之中，我們又豈能不幫大哥？對於這一點還請大哥放心。」澹臺謀說完就看向了一旁的澹臺宬。

「是啊，大哥，以後還是大有為之時，又為何不可？」澹臺宬知道澹臺謀的意思，於是他就根據澹臺謀的意思說道。

「就是宬弟說的這層意思了。大哥，我記得之前有一人說過這樣的話語……」澹臺謀在想著他如何來說了。

「三弟是沒有想起來？」澹臺至當然是想知道澹臺謀會說些什麼了，澹臺至覺得這可能會與他有關，於是澹臺至就有些關切於這個問題。

「大哥，並非是在於我沒有想起來，而是我覺得應該將這其中的真實意思說出來，這一點是極為重要的。」

「既是如此，就請三弟想好之後再說。」澹臺至是一副認真的樣子。

「我在這之前聽說過這樣的一種說法，也就是我與大哥，還有宬弟都是國之謀士。」實際上澹臺謀也並沒有多想什麼。

「國之謀士？國之……謀士？」澹臺至揣摩著這幾個字，「如此看來，這是對於我家族的期許？還是說這更像一種天意？」

「大哥，你想啊，在陛下看來，宬弟就是屬於國之謀士了。我與大哥也有可能會讓陛下認同的，也就是讓陛下賞識我與大哥。在這之中，宬弟是可以向陛下推舉的，我朝本就是實行的察舉制，這一點不也是剛好？」

「嗯，三弟說的沒錯。不知宬弟的想法如何？」雖然澹臺至是提出了這樣的問題，但澹臺至認為澹臺宬是不會做出推辭之舉的。

澹臺宬顯得恭敬的說道：「剛才三哥說的沒錯，我之後是會向陛下舉薦大哥的，但我要看準時機。陛下最近也有意向天下發出求賢令……」

「大哥，你也是一方好郡守，這一點想來陛下肯定是知道的，再加上宬弟在陛下面前舉薦大哥你，如此一來此事可就成了一大半。」澹臺謀用手在桌案上敲了敲。

本來澹臺至來到澹臺宬的府邸內就是想達成這一點，有澹臺謀從旁幫助，也算是達到了目的，在有了一個具體的結果后，澹臺至則是對澹臺宬問道：「宬弟，剛才三弟覺得太尉姜瑀還敢反對陛下更改年號，不知你對於此事的看法如何？難道這位太尉大人依然聽命於旁人？」

澹臺宬說道：「大哥，這是太尉大人的一貫做法，並非受制於旁人。在我看來，應當只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