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澹臺宬坐著府內的馬車來到了太尉府外。

澹臺宬走下馬車之後就抬頭看向了寫有太尉府三個字的匾額，這是澹臺宬首次來到太尉府。

早有太尉府的人等候在太尉府的正門外，「澹臺大人請，太尉大人就在府內的會客堂。」

隨後澹臺宬就跟在太尉府的僕從後面來到了會客堂。

澹臺宬會覺得這座太尉府稍顯素靜。

此時的會客堂內，太尉姜瑀正在看著一份竹簡。

澹臺宬站於會客堂外躬身說道：「太尉大人。」

「原來是小澹臺大人到了……澹臺大人請坐。」姜瑀看向了正站於門外的澹臺宬說道。

在得到允許之後，澹臺宬就來到了會客堂內，而澹臺宬也正準備跪坐於門口旁邊。

「澹臺大人不用坐那麼遠，還是來這裡坐比較合適。」姜瑀指了指位於他旁邊不遠的蒲墊。

「是，就聽太尉大人的。」澹臺宬說著就走了過來，然後他就跪坐在了距離姜瑀並不遠的蒲墊上。

姜瑀在觀察著澹臺宬的舉動。

「不知太尉大人是有何事？可否先告知於我？」

姜瑀把手中拿著的竹簡放在了他面前的桌案上，「澹臺大人能夠位列於三公九卿，本太尉還沒有恭喜澹臺大人的。」

澹臺宬並未聽出不同的意思，他認為這是出自太尉姜瑀的真實想法，「既如此，就多謝太尉大人了。」

「本太尉看的出來，澹臺大人肯定會覺得這不是我的本意。」

「我只是覺得太尉大人有別的事情想說，否則也不會讓我來到這太尉府了。」

「你是覺得本太尉想拉攏於你？從而讓你能為本太尉做事？」

「這不是太尉大人的做法，也不是太尉的想法。」

「為何不是？現如今你是陛下信任且倚重之人，能夠與澹臺大人你認識……這對於老夫來說並不是什麼壞事，澹臺大人覺得如何？」姜瑀並不覺得他的話語是在試探些什麼，而他自然也不希望澹臺宬會如此認為。

「太尉大人是朝廷的重臣，可以說能夠認識太尉大人對我而言是有利的。」

太尉姜瑀笑了笑，「澹臺大人這麼說是覺得本太尉能夠幫到你什麼？不過本太尉應當提醒你的一點是，澹臺大人現如今同樣是朝廷的重臣，說不定以後澹臺大人還能幫到老夫，或者能夠保全我這座太尉府。」

「太尉大人言重了，能夠保全太尉府的只有當今的天子。」

「澹臺大人為何還用之前的說法？稱為皇帝陛下豈不是更好？或者說是澹臺大人想告訴老夫什麼？」姜瑀關注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就直接對澹臺宬提出了這個問題。

「我並無別的意思……」

「還請澹臺大人能夠告知於本太尉。」

「太尉大人，倘若我剛才說能夠保全太尉府的只有當今的陛下，不知太尉大人是否還會覺得有所不同？又是否還會提出剛才的那幾個問題？」

「沒想到澹臺大人會如此說。也罷……本太尉就不再提這個問題了。不過澹臺大人說的沒錯，只有當今的陛下才可以保全我太尉府，這本就是很平常的道理，就如只有陛下才可以保全丞相府和御史大夫府一樣。這朝廷的三公皆由陛下選任，現如今的陛下已經掌握著外庭之權了，至於內庭之事……老夫聽說皇太后以及皇后還再爭著什麼。」

「這內庭之事我並不了解，同樣也沒聽說，一切都是陛下之事。」

「澹臺大人，在老夫看來這內庭之事也是天下之事，澹臺大人又豈能真的做到什麼都不知？不過澹臺大人沒有聽說什麼也很正常，畢竟老夫也只是聽聞而已。」

「既是如此，我與太尉大人就更不該談到內庭之事。」澹臺宬像是在提醒著姜瑀什麼，但似乎又並非如此。

「可以，老夫就聽澹臺大人所說，以後也不會再提到那內庭之事了。」姜瑀認為這同樣會是澹臺宬的真實想法。

「太尉大人說了這麼多，可是依然沒有聽出來太尉大人到底想說什麼？」

「澹臺大人，其實能像你這樣與本太尉說話的人並不多。」

「是像我這樣敢與太尉說話的人並不多。」澹臺宬會覺得這才是太尉姜瑀的真實意思。

「澹臺大人將其改成了不敢？如此也可，只不過這其中的意思可就不太一樣了。」

「太尉大人，我並無他意，倘若有什麼說的不對的……」

「澹臺大人不用如此說話，這裡是本太尉的府邸，不會有旁人聽到什麼，而且本太尉覺得你也並未說錯什麼。其實今天讓你來這太尉府，自是本太尉有話要說……澹臺大人會覺得……這丞相淳于謀，還有御史大夫姜之瑞是否忠於陛下？」

「自是如此，太尉大人根本不用懷疑這一點，而且我不認為太尉大人沒能看明白這一點，但太尉大人還是提出了這一點，看來太尉大人是想到了什麼？」

「澹臺大人，你覺得老夫可否成為孤臣？」姜瑀只是提到了另一個問題。

「不知太尉大人怎會有如此一問？」澹臺宬會覺得這個問題似乎並不太好回答，「孤臣不是說出來的，倘若太尉大人能夠做到，自然是屬於孤臣了。」

「澹臺大人這算是回答了本太尉的提問？」姜瑀笑著問道，「不知澹臺大人又是否會覺得你是屬於國之謀士？不會這一次你的說法還是一樣的？」

「孤臣與國之謀士？這並不像是太尉大人會想到的提問。難道是陛下對太尉大人說了什麼？」

在聽澹臺宬如此說后，太尉姜瑀就哈哈大笑著，而這也是屬於佩服的一種笑，「澹臺大人猜測的沒錯，這就是陛下所提到的，就在幾個時辰之前本太尉去了一趟皇宮，而且還是在國政殿內……平常會有一眾的國政大臣立於國政殿內，可幾個時辰之前卻只有老夫一位臣子立於其中。」

「太尉大人會覺得為臣很難？」

「自是如此，可為君亦很難，當今的陛下能夠做到掌控朝局又豈會不難？恐怕只會更難一些。不說這些了，澹臺大人覺得陛下是想讓你成為孤臣？還是成為國之謀士？」

「在我看來這個問題並不難，陛下會讓太尉大人成為孤臣，而我則是國之謀士之類的，但可能我並不是什麼國之謀士。」

此時姜瑀又再次的大笑了起來，「看來澹臺大人還真是國之謀士啊，你猜測的一點都沒錯，而今天在國政殿內，陛下的說法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