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別動, 疼!
第25章:別動,疼!
而這一幕,正好讓匆忙趕到的上官麗華撞見了,雖然看到的只是上官玲蓉一個十分落寞的背影,但是仍舊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乎她不下人的叮囑,快速下了馬車,小跑到其身邊,緊張詢問,「怎麼了?玲蓉!」
上官玲蓉聞聲,迅速調整面部情緒,笑看著上官麗華,語氣有些責備的意思,「姐姐,身體還沒好,為何要小跑過來?」
「還怪我么?若不是看見你一人堵在門口,我能擔心么?爹娘還好么?都在裡頭嗎?」上官麗華反而嗔怪於她,隨後伸長脖子往院落里看去,希望能看到爹娘的身影。
「好了,爹娘都在呢。你先進去吧,我隨後就到。」
上官麗華點點頭,就帶著幾個心腹入了月芙蓉。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上官玲蓉暗自鬆了一口氣,此時衛青從邊上走了出來,身上還帶著一股創傷葯的味道。
「小丫頭。」衛青溫柔喊道。
「衛伯父,受傷了。怎麼還過來?為何不在家裡好生養傷?」上官玲蓉心疼迎接上去。
衛青順勢挽著她的手,一步步走進月芙蓉,「經過大牢一事,我豈能放心得下。過來保護將軍和將軍夫人的。」
上官玲蓉沒有說話,簡單嗯了一聲,再次回到了大家的視線當中,享受當前的天倫之樂吧。
一邊緊急入宮的唐安倫,並沒有讓溫公公進行通報,而是悄咪咪的摸進了天蒼閣,找到了正在氣呼呼,不知道該如何發泄情緒的王上。
王上手裡握著沾滿墨汁的毛筆,氣愣愣的坐在椅子之上,眼珠子都變成突兀的金魚眼,可想而知大牢一事,已然傳入其耳朵當中。
「父王。」唐安倫小聲喊道,試探王上。
王上一看唐安倫出現了,噌的一下子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將手中的毛筆當成武器給扔了出去,嘴裡還罵道,「還知道入宮見朕啊!還有沒有點王爺的樣子?怎麼到現在才來稟報?」
「哎。」唐安倫巧妙躲過,笑嘻嘻走過來,瞄了一眼書桌上的水墨畫,再回應,「父王,這不是事發突然,兒臣也是把事情安排好了,才有空隙入宮來啊。」
「哼!」王上不屑白了他一眼,「怎麼回事?大將軍人呢?都還安好吧?都抓住了嗎?」
唐安倫點點頭,伸手拿起桌面一塊酥餅,往嘴裡塞去,咀嚼了幾下,嗚嗚聲音回答,「父王,你放心。人兒臣已經控制住了,大將軍一家也都安頓好了。只是……」
王上微微緊鎖眉頭,盯著他一副浪蕩少爺的模樣,很是不高興,想要提醒他嗎,可現在天蒼閣里只有他們父子兩人,也就不想計較那麼多,隨他而去吧。
「只是什麼?」
「此事,不好再繼續查下去了。得要趕緊有個結果!」唐安倫說著,神色突變嚴肅起來。
王上明白他的意思,無奈深深嘆口氣,眼神不禁看望遠處的風景,「還真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樣子啊,終究都是表面風平浪靜罷了。」
「父王也不必過於焦慮和擔心,依照眼前的局勢,終究是我們掌握著主動權。」
「嗯,行吧。」王上顯得那般有氣無力說著,似乎有种放棄掙扎的感覺。
唐安倫再言,「父王,兒臣覺得大將軍即便是洗刷了冤屈,也不能留在王城裡了,定要進行流放,手裡的全軍也必須上交回來!」
「你是想引蛇出洞,還是在布局?」
「這,就不是兒臣的責任了。」唐安倫竟然耍起無賴來,笑呵呵走到亭子邊上的長椅子上,安然坐下,斜靠在欄杆之上,玩弄手中的酥餅,去餵魚了。
嘿,這臭小子!朕,養著你是幹什麼吃的?王上有點生氣,走過去重重敲打一下他的後腦勺,耍老頭子脾氣,「臭小子!居然敢玩老子是吧。」
「哎,父王!你說什麼呢。深宮內院的事情,兒臣豈敢過問。蒙石,騎兵營將軍,張侍郎,三人可有那個膽子,聯合起來陷害大將軍么?光憑他們三人那個豆腐腦袋,能想得出來這種周全的計劃?還偽造書信,在刑部安插人手?」
經過唐安倫這樣一說,王上忽然覺得迷霧的視線,頃刻亮起了一盞明燈。仔細想想,他說的也沒錯,光憑那三人,怎麼會冒死做這樣子的勾當?說只是為了得到大將軍的位置?有何必這般如此?莫不是宮裡的哪個女人么?那又會是誰?
唐安倫看到王上已然陷入了沉思當中,笑了笑,「好了,父王!晚些時候,兒臣再把此次案件,寫成卷宗,上交給您。至於懲罰是什麼,父王自己想吧。」
王上回神,盯著自己散養出來的兒子,有的時候真是疼愛有加,有的時候巴不得用兩隻手攪碎了,「朕,怎麼會養出你這種兒子?王爺不像個王爺,少將軍不像個少將軍,反而像個江湖浪蕩公子哥!」
對於此,唐安倫也深表無奈和同情,「父王,誰讓兒臣出生之際就是在江湖當中呢?經受了幾年的江湖熏陶,在弱冠之年,娘親才把兒臣扔回來。你說說,這是怪兒臣,還是怪娘親?」
說起當年和唐安倫娘親的情感糾葛來,王上一臉難堪,也是十分抱歉,他緩和情緒,真誠的望著唐安倫,幾乎用一種懇求原諒的語氣回應,「怪朕,當年不應該和你娘親賭氣,吵架的。不然王后的位置便是她了,如今她離宮出走,也有好幾十年了,不曉得過的安好么?」
「娘親,也是人性!好幾年沒有和兒臣通信了,或許,也許……」
或許已然消逝了。這句話,唐安倫不敢說出口,也不想破壞王上對其的幻想,更是不願意讓自己去想罷了。王上看著他,伸手重重拍打了其肩頭,「朕,知道了。若是朕的人,找到了,定會通知你!」
唐安倫沒說什麼,嗯了一聲,作揖過後,便快步退下了。餘下的王上,驀然挺起胸膛,背手面對眼前的湖水,低聲吩咐,「溫公公!」
溫公公應聲冒了出來,「老奴在,王上請吩咐。」
「嗯。方才的話,你都聽到了吧。知道該怎麼做了?」
「自然!老奴這就吩咐下去,命人盯緊各宮動向,斷然不會讓此事浮出水面。」溫公公說著,笑裡藏刀,完全不是平日里謙遜溫和大太監模樣,像是一名無情的殺手。
王上聽后,擺擺手,「下去吧,朕一人在這裡吹吹風。」
「是!」
宮裡正在醞釀看不見的沙場,而月芙蓉這邊,卻是迎來了久違的歡聲笑語,本想說是入夜,才返回喬宅的,怎奈上官建博擔心兩個丫頭走夜路不安全,就給強硬驅趕而去了。衛青在左右護送著。
馬車內,上官玲蓉依靠在窗口邊上,跟隨馬車一起前後,左右搖晃一圈又一圈,目光獃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上官麗華覺得這山間小路的氣溫降低些,便拿起身後的披風給其披上了。
「丫頭,在想些什麼呢,那麼出神?」
上官玲蓉回神,下意識拽緊身上的披風,搖搖頭,「沒什麼,大概是乏了吧。」
「是嗎?」上官麗華挪動過去,主動摟起上官玲蓉入懷,輕輕拍打她的肩膀,像是哄孩童入睡一樣,輕聲細語,「那你靠著,閉目養神一會兒。到家了,姐姐叫你!」
「好。」
應聲過後,上官玲蓉當真閉目養神去了,可一旦閉上眼睛,在漆黑的世界里,卻是到處浮現自己前生和唐安倫種種過往,叫人甚是不能安寧。
忽然安靜了,上官麗華又有點不適應了,她邊拍打著舒緩的節奏拍子,邊嘀咕著,「玲蓉啊,這次若不是你,姐姐我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搭救爹娘呢。爹娘能洗刷冤屈,都是你的功勞,姐姐自嘆不如。近段時間辛苦你了。」
正說著,本來溫順的馬兒,不知道受到了什麼驚嚇,突然瘋狂奔跑了起來,在這山間小道之上,左右搖晃十分厲害,車內的上官玲蓉本能反應,第一個護住了上官麗華的腦袋,跟隨車子東倒西歪,撞前撞后,就像是困在圓筒中的球一樣。
負責駕車的馬夫也慌了,怎麼拉,怎麼拽,怎麼吶喊都控制不住瘋狂起來的馬兒。跟在後頭的衛青見狀,不顧三七二十,直接沖了上去,一個漂亮的馬上過馬,三下五除二,就將受到驚嚇的馬兒,給穩穩的控制住了。
「好馬,好馬!噓噓……」衛青安順馬兒,便帶著其停靠在官道邊上,下馬緊張道,「兩位丫頭,都沒事吧啊?」
上官麗華只覺一陣頭暈,很快就好了,眯著眼睛大聲回應,「衛伯父,我們沒事兒,沒事兒!」
「嗯。」上官玲蓉強迫自己定了定魂,低眉看了一眼自己暫時失去知覺的左手,像是方才撞壞了吧。她佯裝沒事兒人一樣,撩起門帘,下了馬車,警惕周圍,「衛伯父,你怎麼看?」
「不方便說,先回去。」衛青說著,一手摸到了馬兒身子上,有一處新鮮的擦傷。
上官玲蓉注意到了,上前查看,定是有人在遠處用石子強力擊打造成的,「有人,還是忍不住下手了?」
「小丫頭,天色已晚,趕緊上車回去。」衛青催促,伸手無意間拉起了上官玲蓉受傷的左手,導致刺痛頓時爆發。
承受不住突然襲來的刺痛,上官玲蓉疼痛一叫,護著左手躲避半米遠,「別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