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家琪姐,你別相信他!」林溪聽黃小龍越說越玄乎,滿臉慍怒,恨不得立刻將黃小龍趕出去。

「我說你們才是夠了!不要因為自己的無知,就把這些都視為迷信!」白雙雙也是發飆了。

場面有些烏煙瘴氣。

「要證明他是在胡謅,還是確有其事,很簡單,去這姑娘家裡找找便是。」顧先生突然開口說道。

顧先生身居高位,曾見過很多在各個行業和領域出類拔萃的天之驕子,見過他們慷慨陳詞,意氣風發,剛才,顧先生在黃小龍身上,就看到了一種類似的,彌足珍貴的,普通人難以具備的自信。

這份自信,感染了顧先生,讓他興緻盎然。

「走吧。」顧先生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站起身來。像他這種成功人士,氣場很強大,一言一行都很容易說服別人去做本來不願意做的事情。

「顧先生,連你也相信那些子虛烏有的話嗎?」林溪心裡一百個不願意,但胳膊擰不過大腿,她不敢忤逆顧先生,「那好吧,家琪姐,我們一起去你家找找看。」

「嗯。」薛家琪抹了把眼淚重重點頭。

當下,一群人離開了回春堂,朝薛家琪家裡走去。

她家距離回春堂不足一百米,是以前那種小青瓦平房,帶個院子。

薛家琪的父母正在準備著晚飯,見這麼多人突然造訪,頓時手足無措。

黃小龍觀察了一下,房子是傳統的木樑柱結構,能有好幾十年歷史了,坐北朝南。

「你找吧。」林溪用挑釁的眼神看著黃小龍。「不過別翻箱倒櫃,把別人家裡弄得亂七八糟。」

林根生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慢條斯理的道。「小夥子,抓緊時間找吧,我還真不相信,你能找出啥玩意兒來。」

黃小龍一進來,稍微一觀察,目光便看向了屋頂。

這房子沒有吊頂,有根用來承重的木樑,裸露在外面,看起來不太美觀。

一絲絲森涼的煞氣,從房樑上彌散開來,讓得整個屋子的溫度都比室外低了一些。

「有梯子嗎?」黃小龍問道。

「有的。」薛家琪站在黃小龍身旁,點了點頭,對她爸說道,「爸,麻煩你把家裡的木梯子搬過來。」

「行!」薛家琪的父親,一臉老實巴交的模樣,也沒多問,轉身出屋,從院子里扛了一個木梯子進來。

黃小龍接過梯子,放在梁下,然後蹭蹭蹭順著梯子往上爬。

「你說的東西,還藏得挺隱秘啊。」林溪忍不住譏笑道。

顧先生抬頭看著黃小龍,眼中展覽出一抹期待的表情,顯然興趣越來越濃。

眾目睽睽之下,只見黃小龍順手在房樑上一抓,下一刻,他的手裡,果真握著一些東西!

「找到了。」黃小龍吆喝了一聲。

見狀,下面的人頓時面面相覷!

「不…不會吧?」林溪張大了嘴巴,變成一個O型,看起來剛好能夠塞進一根香蕉,「家琪姐…你…你放了什麼東西在房樑上?」

薛家琪迷惘搖頭。

黃小龍一溜煙從樓梯上下來,把手攤開。

眾人迫不及待的定睛看去。

只見,在黃小龍的掌心,躺著兩個用木頭雕的人偶。

這兩個木偶是純手工雕刻的,栩栩如生,看造型是一男一女,似乎散發著某種邪惡不詳的氣息,讓人看久了心裡很不舒服,甚至會毛骨悚然!

更讓人覺得詭異的是,兩個木偶交纏在一起,身體緊貼,難捨難分,一看就知道正在做羞羞的事情。

「這人偶是誰雕的啊…好不正經…」白雙雙俏臉微紅。「這個姿勢就是網上說的老…老…老漢推那啥車嗎?咦…好噁心!好變態!」

「爸,這是?」薛家琪狐疑不定看向她爸。

「不是我放的。」薛父把頭搖成了撥浪鼓,十分肯定的道,「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和你媽都是第一次見到。」

「薛家琪,乙亥年十二月十三日子時。」黃小龍一臉「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女人形狀的木偶上刻了薛家琪的名字和農曆生辰八字,轉換成陽曆就是1996年1月31號的晚上11點到凌晨1點這個時間段出生。」

「沒錯,我家閨女就是那天晚上在區婦幼保健院出生的!連時辰都對!」薛家琪的母親語氣非常篤定。「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

林根生,林溪,包括顧先生,都不約而同湊過來凝眸細看。

黃小龍還真沒胡說八道,女人形狀的木偶上,刻著幾行蠅頭小字,認真識別,還是能夠看清楚的。

「邪門了!這事兒邪門了!」林根生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有點意思。」顧先生神色略顯慎重,重新打量起黃小龍黃小龍來,「想不到小夥子你還真是個奇人,只是稍稍看了薛家姑娘幾眼,便能一語成讖,推斷出有人在她家藏了東西…這是什麼邪物?」

顧先生素來見識過大風大浪,心理素質穩如磐石,自然不會像林根生那般失態,但在他臉上,也是展覽出一種不恥下問的表情,他還很少表現出這種態度。

「你…你能不能說說,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哪怕林溪對黃小龍的成見很深,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她也不敢再杠了。

「這是鎮物,用來構陷,迫害人,詛咒人的。」黃小龍掂量著手裡的木偶,口若懸河的解釋起來——

「所謂的鎮物,通俗的說,就是鎮宅之物,原本是人們用來轉危為安,轉禍為福的,比如貼在門上的門神,其主要作用是驅邪辟鬼,衛家宅,保平安。另外還有些人在裝修房子的時候,喜歡在門檻石下面放銅錢,有擋煞,防小人,辟邪,旺財之功效……」

所有人都豎起耳朵,一臉專註的聆聽黃小龍娓娓道來。

「鎮物有好的一面,當然也有壞的一面,就看怎麼運用。如果用來害人,就會讓人家裡病喪人口,破財敗家,或官非頻頻。」

「有種說法是最開始下鎮物害人的是早先的木匠泥瓦工。古時候的工匠,地位卑微,低賤,沒有人權,經常被無良僱主肆意壓榨,剋扣工錢,當他們忍無可忍的時候,就會蓄意報復,以暴制暴,用從魯班書上學來的法子,在僱主的房子中暗使凶符,下鎮物,引鬼祟入房,使得僱主家運頹敗。」黃小龍滔滔不絕道,「老一輩的工匠,說不懂,不會這個的,多半就是在裝傻充愣。」

「原來如此!這對木偶一男一女,擺出不堪入目的姿勢,寓意就是詛咒薛家姑娘淪為人盡可夫的蕩婦——」顧先生拍案而起。「想不到,這世上竟有如此歹毒的害人法門,真是駭人聽聞!我真是孤陋寡聞了…」

頓了一下,顧先生滿臉憤懣,疾言厲色道,「到底是什麼人在暗中使壞,下鎮物毀了薛家姑娘的清譽和名節,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罪無可恕!」

「禽獸不如啊!」林溪也是怒了,忍不住上前輕輕摟住薛家琪,哽咽道。「家琪姐,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你不是壞女人…那個害你的人,真的應該千刀萬剮下地獄!」

至此,林溪對黃小龍的話,再無半點質疑。

「厲害,真是厲害,後生可畏啊…」林根生也是嘖嘖稱奇。

「我早就說他很厲害了,你們還不相信,哼!」白雙雙一臉揚眉吐氣的表情,得瑟了起來。

聽黃小龍這麼一解釋,薛家琪的父母抱頭痛哭起來——

「家琪,我苦命的閨女啊,被人害成這個樣子,每天出門都被戳脊梁骨,他們…他們罵的話太難聽了!我自己養大的閨女還不清楚嗎?她從小又乖又聽話,不是那種不懂得潔身自愛的女人——」薛家琪的母親哭得撕心裂肺。

「是誰?是誰?我要和他拚命!我這條老命不要了!」老實巴交的薛父捶胸頓足。

「黃小龍,你能幫忙找到幕後真兇嗎?」白雙雙義憤填膺。「這事兒還沒完,必須把那個畜生揪出來,不然的話,躲過這一次,說不定還會有下一次!」

「其實很簡單啊。」黃小龍正色道。「能來家裡把鎮物堂而皇之的放在房樑上,鐵定就是熟人乾的。而且和你們家有很深的仇怨。」

黃小龍的話,讓薛家三口停止啜泣,陷入沉思。

「你們說,會不會是…老朱乾的?」薛家琪的母親抽噎著說道。「兩年前,老朱替他兒子上門求親,我尋思著,朱陽這臭小子成天好逸惡勞,還因為打架鬥毆蹲過大獄,哪能把寶貝閨女交給他啊,這不是把閨女往火坑裡推嗎…因此,我沒給老朱留情面,當場就拒絕了。現在想起來,老朱臨走的時候,那眼神陰得很,還扔下一句話,讓我以後別後悔…」

「老朱家裡幾代人都是干木匠活的!」薛父拍了一下大腿。「是他,鐵定是他,瓷實了!」

「我記起來了…」薛家琪搜腸刮肚,總算想起一件事,「有一年夏天,家裡漏雨,朱陽自告奮勇,主動來幫忙,上樑揭瓦…」

「就是他們家了!畜生!畜生啊!」薛父眼睛裡面全部是血絲,怒火中燒,殺氣騰騰,二話不說,衝進廚房提了兩把菜刀出來,看樣子是要去拚命了。

「老薛,不要衝動!」見狀,林根生嚇了一大跳,連忙將薛父攔腰抱住。

「我要為閨女討回公道!別攔我!」薛父淚流滿面。

「薛叔叔,你想以命換命,這不值得啊…」林溪陪著落淚,勸道。「乾脆報警吧!讓他們一家,接受法律的制裁!」

「報警?」顧先生搖了搖頭。「就憑這兩個木偶,恐怕很難讓警方採信,很有可能還會被兇手反咬一口。」

「是啊,報警多半沒用的。」黃小龍煞有介事的道。

「那就這麼算了?」林溪憤憤不平。「朱陽一家,干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

「放心吧,種惡因必嘗惡果。舉頭三尺有神明!」黃小龍滿臉正色,「缺德的人,按理說就該活得艱難一點。」

「小夥子,你有什麼兩全其美的法子?」顧先生問道。

「其實以前的工匠,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輕易給別人家下鎮物的。」黃小龍笑了笑。「幹這種事,大損陰德,而且,下鎮物是把雙刃劍,用來害人固然厲害,但反噬起來卻更加厲害。只要把鎮物找出來,將其毀掉,下鎮物的人立刻就會遭到反噬,生不如死!」

「哦?這就好辦了!」顧先生眼睛一亮。

「黃小龍,我們把這兩個害人的木偶燒成灰燼,好不好?」白雙雙躍躍欲試。

「鎮物上有邪煞之氣,用火一時半會兒燒不著,這樣吧,用沸水煮。」黃小龍提議道。

當下,薛家琪的母親動手燒開了一大鍋滾燙冒煙的沸水。

黃小龍親手將那兩個陰森森的木偶,扔進鍋里。

剎那間,一股能把人熏吐的臭味,夾雜在熱氣之中,滾滾散開。

只見,一鍋開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很快就變成墨汁一般,觸目驚心。

與之同時,薛家琪的一雙眼睛,也是變得比之前更明亮,也更清澈,如山澗流泉似的。

「好了,把昨天不愉快的統統忘掉,今後好好生活下去。」黃小龍笑著對薛家琪說道,「剛才我拿你的生辰八字推算了一下,你命中犯小人,早年多舛,但邁過這道坎就好了,你的夫運會很好,以後會風光大嫁,嫁入豪門巨室的。」

薛家琪熱淚盈眶,深深的看了黃小龍一眼,然後一揖到地。「謝謝,謝謝您!」

就在這時,門外不遠處響起哭天搶地的聲音,然後人聲喧囂,腳步聲雜沓。

「走,出去看看熱鬧。」黃小龍不動聲色的往屋外在走去。

一群人亦步亦趨跟隨在後。

天色向晚,暮色蒼茫,只見不少街坊鄰居奔走告急,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鄒海,你跑什麼跑?出啥事了?」林根生叫住一個從他面前跑過去的中年男子。

「老朱家出事了!」那中年男子回答道。「一家三口剛剛拿起碗吃晚飯,老朱兩眼一翻白,突然休克了,看樣子估計是心梗或者中風之類的。林醫生,你說怪不怪,就連老朱的兒子朱陽也癱倒在地,人事不省。鄰居們已經幫忙打了120——咦,林醫生,要不您幫忙過去瞧瞧?」

林根生心中駭然,下意識看了黃小龍一眼,對他的手段嘆為觀止——那少年果然沒有誇大其詞,毀掉兩個木偶,報應立刻就來了,看樣子果然是老朱和朱陽對家琪使壞,活該!活該啊!

「咳咳——」林根生乾咳了幾聲,滿臉不屑。「既然已經叫了救護車,我就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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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豪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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