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第一百五十九話
公孫不冥的死除了何行蕭無人悲戚。而何行蕭也只是悲哀了一兩日,便再不提及。
禾公公命人找了風水寶地,蒼、宗二人辦了他的後事。祁盞為其寫下兩行墓志銘————
「恩仇不談則天地皆驚,愛恨不論則波濤洶湧」
后無人再提起此人,公孫不冥如一陣風過皇城,舊人不談,新人不認。
祁禎樾甚是放心,只聽聞公孫不冥死後,祁祜在栩寧宮,邵韻宅的牌位前跪了整整一夜。
「哥哥,你真的一點舊情就不念及。」祁盞氣得在東宮摔東西。祁祜屏退下人,蹲地幫著撿。
祁盞抓起祁祜道:「哥哥,你我明明知道那晚父王的話是什麼意思,明明知道父王不會留不冥哥哥,你還不想辦法快快把他送出宮去?」
「他不走啊。」祁祜道。「若瓷——————」他雙臂禁錮住祁盞,不讓她亂跑,「我告訴你,這事我也沒辦法——————」
「不聽——————」
「那你說,他活著一日,父王都不放心......我也不能當父王的家吧?」祁祜解釋。
祁盞依舊捶打他,「別說了——————」
「那你站我的位子上呢?要是璟讕和我,你選誰?!」祁祜質問。
祁盞靜下來。
「選你......」說著,她的淚一滴滴落下。
祁祜給之拭淚。「這輩子,是我欠他的。若有來生,我定還給他......」
祁盞哭道:「你我這種人,會灰飛煙滅的,談什麼來生啊......」
「......」
思來想去,也終是一聲嘆息。無奈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
昨夜三更雨,今朝一陣寒。
鬧了一場,祁盞無力躺在祁祜腿上發獃。祁祜閱進,摸摸其發端,「這幾日海棠開的盛極了。這幾年都沒開的這般壯闊的。哥哥帶你去瞧瞧?」
祁盞捏著他衣帶:「不去。」
「哎,你還生父王的氣呢?」
「嗯。」祁盞點頭。「只是不懂他在疑心什麼,非要殺了不冥哥哥。」
「止安——————止安——————」
說話見,祁蒼從外跑進來。「哎呀,你們怎麼還在這兒悠哉呢。你們可知,風離胥被押進宮裡了,皇上親自審。」
「審就審吧。」祁祜道。「昨夜我從父王那兒回來,他同我講了今日會見一見風離胥。」
「......」祁盞起身,「你怎麼沒同我講?」
祁祜真忘了,「沒有么?昨日你哭了,我光哄你,想是忘了。」
祁盞目光閃爍一下。
祁蒼道:「若瓷心中定是忿忿吧?憑什麼風離胥犯了這麼多錯事,還不死......」祁盞道:「我只是不懂父王的狠心。他生性多疑,覺得天下人都會害了他......」
「那也是必然的,畢竟皇叔當年也是太孤立無援了,他不敢去信別人的。」祁蒼道。
祁盞起身:「哥哥,我想歇一歇了......」
「好。」祁祜點頭。
祁盞出門並未回房中。
風輕雲淡,正是春好處。
風離胥微仰頭去望天際,此生好像還從未看到如此好的光景。
昨夜夜雨後,祁禎樾收了幾枝海棠,命人送去栩寧宮供著,宮人出門時,恰巧與風離胥擦肩。
海棠花瓣紛飛,一動便落滿地。
風離胥恍惚。
「進去吧,大將軍。皇上剛到,在御書房等著將軍呢。」禾公公道。
風離胥微微一笑:「禾公公,這麼多年也想我死吧?在你們眼裡,我就是欺負公主的無恥之徒?」
「進去吧。」禾公公道。他一直低眉垂首,並未抬頭。
風離胥身戴鐐銬枷鎖,想來也從未有人有此番待遇。
他進去后,不遠處祁顯看見,馬不停蹄就往鍾露宮跑。
風離胥進門后,跪坐在地,也不便叩首,只口頭行禮。
祁禎樾道:「風卿,這幾日可好呢?」
「好啊,在自己府邸被人嚴加看守,自然是好。呵呵呵呵,聽聞就這五六日,可是死了不少人啊?」風離胥彎唇。他自然得意,他不在還能讓掰下祁祜的左膀右臂,誰人能如他手段厲害。他要是姓祁,祁禎樾說不定都鬥不過他。
祁禎樾道:「今日喚風卿來,其實不是逼風卿認罪的。畢竟......許多事,朕也清楚。風卿出了這門,恐是要上路了,朕就在此告知風卿一下,以免這輩子就稀里糊塗過去了。」
風離胥瞪直了眼,「皇上......指什麼事?」
「不是全部的事朕都能想到。畢竟你迫害皇子污衊止安,朕是如何都沒想到。你手段能如此,皆是在朕的意料中。有些事,朕不提,不表示全天下就無人知曉了。」祁禎樾還在等風離胥先開口。
風離胥忐忑起來。他才發覺自己先前得意早了。
「皇上是說,臣才看清楚曜靈的性子?還是夏侯公子來找臣的事?」
祁禎樾目露不解:「這些朕不管的。朕是說......你們姓風的跟皇后的恩怨。」
此話擲地有聲,一字字打在風離胥心頭,他不禁蹙眉。
不可能的。
訕笑道:「還請皇上明提。臣才能懂。」
「你們當年,是不是放秦環明進宮刺殺皇后了?」祁禎樾問道。他雖垂目,卻依舊透著霸氣。
這番可是嚇得風離胥語塞。
祁禎樾觀其愕眙。道:「當年朕派平隱查了,當時若不是風舶借職位之便放進了秦環明等賊人,你們以為他會進得來?而跟著秦環明刺殺皇后的人,就有你吧?你說動竹慶,那時候還是宮裡的侍衛,擅離職守,才致秦環明一招得手,殺了皇后。」
他每說出一字,心頭就是一番酸澀。
風離胥不由得顫慄。
祁禎樾接著慢條斯理。「殺了皇后之後,秦環明被反殺,你們趁亂逃跑。對么?朕為何當年不把你們都抓起來,直接誅九族,只因朕......」
「無證據。」風離胥囁嚅。
聽其言,祁禎樾點頭。「是。朕命平隱下去查,其實你們一幫嘴都很嚴,就如你身邊的人一樣。無人供出此事,平隱也只是憑著蛛絲馬跡擺在朕面前,朕慢慢串聯了起來。朕不能靠臆想斷定,但朕確定,你們也參與了刺后。朕無奈,那幾年身子也不爽,風舶卻在朝中越發嶄露頭角。他的確清廉,為官方面,朕無話可說。而你......朕真沒想到啊,你竟如此頑強,形勢不利,你竟能另闢蹊徑創出一番作為。來拉攏了不少朝臣。風離胥,朕佩服你這種有勇有謀的。」
咽了口涎水。風離胥渾身燒熱。
緩緩抬頭,祁禎樾眼眸深不可測,比起祁祜燦若星辰,他像是沉澱許久的猛獸。
「朕每每看你,就覺上天不公啊......朕的江山,竟要朕的殺妻仇人去保護......但一切無證據。也只是朕的猜測。平隱只查到當時風舶的確與宮內禁軍管事交好,又有人說在御花園見到過你。那時璟讕恰好跳湖了,故而有宮人見過你,也不敢確認是否是你......還有許多疑點,風卿,你說朕是不是想多了?」祁禎樾問。風離胥自然不敢接話。
祁禎樾喟然:「之後......你功成名就,在朝中勢頭蓋過太子。朕只能忍痛想了個萬全之策。恰好當時,你跟朕要若瓷。」
「故而......皇上就把曜靈嫁給了臣......」聽到祁盞,風離胥才憋出了這一句。
祁祜點頭一笑:「朕的孩子,朕怎會不了解?止安和若瓷,是朕和皇后的親生女兒,你覺得他兩人會多心善仁慈?你娶了若瓷自然得罪止安,若瓷也不會放過你......她骨子裡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跟她母后一樣。之後他倆果然沒讓朕失望,止安前朝跟你對打,若瓷在你府上讓你不得安寧。」
風離胥悚然。
「你喜歡若瓷么?這朕不吃驚。怕的就是你不喜歡若瓷。不過朕這個寶貝女兒,想來無人不喜歡吧。風離胥,你為了她交出虎符,也沒讓朕失望。」祁禎樾口說干,吃了口茶。
風離胥惻惐:「皇上,若是臣並未交出虎符呢?您真的會打死曜靈么?」
「你不會不交的。」祁禎樾只能如此道。
風離胥閉眼悲道:「合著臣明了了。臣就是皇上平定天下,派去上陣殺敵的棋子......棋子在皇上眼中無輸贏,皇上會派出更厲害的,比如曜靈......她一人就能害死臣了......」
「你把情愛看得太重了。」祁禎樾說出此話時,眸中略過一絲光。
風離胥質問:「皇上這麼多年,君臣之間難道只是利用?」
「若不是要靠你平定鄰國。就憑你打公主,朕就能把你碎屍萬段了。朕此生女人很多,無論誰把朕氣成什麼樣,朕不打女人是做人的道義。」祁禎樾道。
「哈哈哈——————」風離胥哀莫大於心死。「狠還是皇上狠......能把自己的孩子也當成棋子......你們就讓太子和曜靈來讓我步步犯錯......我本覺得自己厲害無人可敵,竟沒想到......不過皇上,您真能看著曜靈受罪?臣前幾年,可沒有一日好好待過她啊......」
祁禎樾頓了一頓。「朕知道,她有辦法的。」
「您能拿自己女兒的清白,幸福......來穩固自己......」風離胥前幾日怎也想不通,祁盞什麼都給他了,就是不愛他。他以為祁盞在騙他,如今看來,祁盞是說了實話......
祁禎樾冷臉道:「朕什麼都能做得出。」
「只要我生不如死對么——————」覺得一陣悲涼,風離胥苦笑起來。
「其實你險些扳到止安已經夠厲害了,就是你手下人......你偏酒店猛狗了。」祁禎樾道。
風離胥自然不懂:「什麼狗?」
「罷了,風卿。朕看在你戰功赫赫上,就賜你斬首,比起姜雋和李厚的剝皮挖心,朕對你極為寬容了。」祁禎樾說罷,風離胥大笑起來。
禁軍進來把人押下去。「皇上不知吧,其實臣早就跟鹿姝也有過了,皇上沒想到吧——————」死到臨頭,風離胥口不擇言起來。
祁禎樾無語。他本就不在意。
人被押下去后,只剩他一人,正欲起身,卻聽身後喚了一聲「父王」。
大驚,祁禎樾轉身。
祁盞正立在身後。
「???」祁禎樾覺自己眼花了。「若兒......你怎麼在這兒?」
「兒臣自己進來的,兒臣問過禾公公,父王要來御書房,便擅自進來了。」祁盞目光無溫,滿是寒光。
祁禎樾結巴:「你、你聽到了什麼?」
「都聽到了。兒臣就在——————」祁盞指指書架。「後面。」
她來,只是怕風離胥走投無路把璟讕帶出,沒想到還有意外。
祁禎樾走近祁盞:「若兒,父王不是你想的那樣——————」
「兒臣終於知道兒臣這幅可憐模樣像誰了。父王您此時在兒臣面前的模樣......嘖,若不是兒臣方才親耳聽到,現下兒臣一定會心軟。」祁盞皮笑肉不笑。祁禎樾解釋:「不是這樣的......孩子,你聽父王說,是父王錯了......父王真的沒想到會傷你和你哥哥這麼重,要是知道後面事會一發不可收拾,父王一定不會走這一步——————」
「這話騙你自己信吧。」祁盞怒氣升騰。「我早就知......我們都是你的棋子,但我未曾想過,你竟會這般利用我......」她不受控抖起來。
祁禎樾道:「是父王沒計算好......」
「不——————是在你心裡、在你眼裡我們都只是你鞏固皇權江山的棋子——————」祁盞忽高聲震恚。「你怎麼對我,其實我都無所謂!!你不能這般待哥哥————哥哥忠心刻苦,你一步步險些害得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
祁禎樾語塞。
祁盞落淚顫抖怒道:「從小我就知道,必須心狠——————但我死也想不到,我的悲慘竟是我的親生父親一手操弄的——————為何要這麼對我?!嗯?!我說了,你怎麼對我都好,為何連哥哥也要算計上?!他無助得走投無路時,幾次徘徊要不要求助父王,他竟都不敢開口!!你這般恨你的孩子,為何還要有孩子?!」
祁禎樾忽心梗,他透不上氣。
「若瓷......父王對你們,是虧欠,但也是真心的......」他用力道。
祁盞沖其吼:「你這種人也配說『真心』二字?從頭到尾,你都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你害璟讕和我痛苦這麼多年,你害哥哥險些喪命——————你知道風離胥是害死母后的真兇之一,那你就去殺他啊!!為何要扯上我?!我到底於父王來說算什麼!!」她沖至祁禎樾面前。
祁禎樾含淚看她:「你是朕最愛的孩子......」
「什麼???」祁盞疑自己聽錯了。
祁禎樾道:「這麼多孩子,朕真的最愛你和止安,朕若不是對你們放心,是萬萬不能把你們放在這般險惡境地......」
「不.......」祁盞驚恐後退。祁禎樾跟上,「真的,孩子,父王是真心為你們,畢竟你們是你們母后的親生孩子,父王不能對不起你們母后......」
「不要說了......」
「若兒,你可以恨朕,但不要傷你自己......要不是你們支撐朕活著,朕真的就隨你們母後去了......」
「啊——————」祁盞崩潰一聲,「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為什麼要是你的孩子——————你看看我,你看我臉上什麼地方跟你像你說出來,我剜下來還給你!!我不要做你的女兒!!!」
祁禎樾被震住。
祁盞怒吼:「你殺了我吧,我再也不要聽這些虛偽的話......我寧願灰飛煙滅,也再也不要跟你扯上任何關係!!」
「若瓷——————」
「別碰我——————我今日算是看透了!!」祁盞指著祁禎樾:「在這個世上,除了你自己,你誰也不愛!!!別擅自說些讓我母后不得安寧的話了!!你讓我厭惡入骨!!」
說罷,祁盞轉身飛奔出了御書房。
「額......」祁禎樾鑽心的疼,他倒地,禾公公進來。
禾公公高喊:「來人——————」
「別喊了......」祁禎樾一把抓住禾公公。
「噗——————」祁禎樾吐了一地血。
禾公公驚魂,祁禎樾死死按住他,「別叫人來......」
「皇上......」
「先,派人跟著若瓷,千萬不能讓她做傻事,她跟她哥哥不一樣......還有......別擺駕,朕想自己走到栩寧宮去......」
禾公公嗚咽一聲:「是......」
話分兩說,祁顯進鍾露宮后,鴛妃正拜神求佛。
「母妃,風離胥這次真的完了,要被殺了。」
「什麼?!」鴛妃驚得起身。祁顯嚇得手抖,顫顫巍巍把茶盞中的茶吃了個乾淨。「母妃,咱們準備上吧,風離胥死後,這事可就好辦了......」
鴛妃連忙上香:「兒啊,別怕,母妃手中還有一步棋呢,到時候你先拿著聖旨,讓那個一棠跟你去軍營,以聖旨先騙著眾將士,就算太子不認,眾將面前,母妃不信他能不低頭讓給你......」
祁顯深吸口氣:「兒臣從小到大都沒幹過這種事呢......」
「沒事沒事——————這一下,咱們就什麼都不用怕了。只要風離胥死了,也不必怕把他救出來他握實權不撒手了。」
「母妃,兒臣還是有些怕的……兒臣自小連騎馬都不怎麼會……」祁顯搖頭。鴛妃道:「你父王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是皇帝啊。你速速出宮準備,母妃去探探皇上到底有無立詔……」
祁顯只能照做,一步邁出,已然無法回頭了。
匆匆到南門口,卻恰好撞見祁祜。
「哥……」祁顯心緒,頭上冒汗。
祁祜道:「你這是去哪兒?」
「回府……」祁顯唯唯諾諾道。
祁祜點頭,「我去跟風離胥說句話。」
一提此人,祁顯便是心中一緊。「啊……哦……聽聞風離胥快死了?」
「是啊。父王不會留他的。」
祁顯額頭滲出汗,他自然是心有忌憚。
「靖蘊,你這是怎麼了?」祁祜上前捏起衣袖給之拭汗。「不舒服吧?哥帶你去瞧御醫?」
祁顯擺手:「不必了,我回去歇一歇便好……是我體虛不牢哥哥挂念……」
祁祜道:「那快家去好了。你若是要我做什麼,儘管提出來。」
剎那間,祁顯不想爭了。兄弟和睦,到底不錯。
「哥……」
「嗯?」
祁顯咽下涎水。「我是說……那麼多篡位的弟弟們,是真的有那種心思么?」
祁祜面露一悲道:「怎會是真的?你不是我帶大的,我自是不說你。但擎鍾永禮虛牙,那是我一點一點看著長大的,他們母妃都不管的。麗娘娘還花費些心思,剩下兩個娘娘,連孩子傷寒生病都不知,那都是我教導出來的,他們能有什麼壞心思?」
「是啊……是啊……」祁顯點頭稱是。「這麼多年了,你對弟弟妹妹的心天地可鑒……哥,我先回去了。」
「慢些。」祁祜道。
祁顯不能再與之相談了,越說越覺得他好。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黑心腸人。
祁祜隻身到了押解風離胥的囚車前,風離胥武功高強,詭計多端,故而他的囚車為鐵制。只開一扇小窗戶。隔著鐵柵欄,祁祜睥睨風離胥。
風離胥偏頭看他。
「太子殿下,這是來為臣送最後一程么?」他心知堅持不到祁顯繼位赦免自己了。
祁祜道:「本宮來瞧你,不是別的,只是惋惜沒能親自射殺你。」
「不過你可以看我被砍頭。」風離胥還能嘲諷。
祁祜道:「你此生還有其他要做的么?畢竟本宮內心深處,也敬你卑鄙無恥跟本宮有的一拼。你走了本宮會幫你做,就當給梓粟積德了。」
「……」風離胥轉過臉正視他。「曜靈……我對曜靈,是真心的,我死後,能讓曜靈給去我墳前見見我么?」
祁祜面露難色。「頭一個,你不會有墳,你的屍首隻會被野狼吃掉;次一個,就算給你立碑了,若瓷去你墳前只會掘了你的墳……」
「那沒了,我此生只有她這一個執念了。我就是不甘心……我真心換回萬劫不復……」風離胥道。
祁祜道:「你不必把情愛看得這般重的。要是看輕些,你早弄死本宮了。」
「哈哈哈,太子殿下你也是背地捏把汗吧?要不是你手裡有那個質子,你早就輸了。你會輸的徹徹底底。那個質子的確是聰明心機重,想來你也是無數次慶幸他不是你的對手吧?」
祁祜別過目光,「你覺得本宮該這樣想,該那樣想……你他娘的當祁祜得了。」之後他高聲對管事道:「帶走—————父王下令明日午時菜市口——————」
「是——————」
囚車裡外嚴加看管,進過街道時候,茶棚下兩個戴斗笠人,微微抬首。
「夏侯王爺……還是多謝您能來相救……」
夏侯關抬了抬兜里,「一棠先生不必如此客氣,這是當年就答應了的。」
一棠不放心問道:「那你們陛下真的親自說要來救阿胥的?他既往不咎了?」他心中不免敬佩璟讕氣肚。
夏侯關道:「我們陛下特地囑咐,非救下風大將軍不可……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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