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第一百七十二話【結局】

第177章 第一百七十二話【結局】

八月熏風,又是一年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

不知誰家少年郎騎白馬著華服匆匆進京。那少年郎墨眸劍眉,幾分英氣幾分似畫中仙。

「且讓一讓——————」他下了白馬,隨從連忙上來牽著。少年郎幾步上台階,至學堂門口。

還未推門進去,便聽裡面一陣喧豗。

「——————你們這幫小兔崽子,姥姥的!!」只見宗南初抄著一把戒尺,追著一幫小兒打。

「宰相大人別動怒——————」

「宰相大人——————」

一旁隨從連忙攔著。

宗南初氣得臉都泛綠,一幫小兒見到少年郎進門,連忙往他身後躲,「哥哥————哥哥————」

「梓粟?你何時回來了?正好,我是管不了這幫死崽子了,你來————」宗南初氣得拍大股。

梓粟笑笑,「師父,這又是那般啊?我才從桑海回來,跟著上思伯伯結了幾個案子,剛回來還未喝口涼茶,怎就鬧了起來?」

宗南初怒著從他身後扯出個小兒,「你這個小兔崽子————」

「啊,祖父,祖父我是您親自帶大的啊——————」那小兒哭著喊。

宗南初扯著他,「宗璨北,我是管不住你了————你敢戳哄著這幫哥哥弟弟跟你去鬧事————梓粟,你知道么,他出的主意,帶人把庄大人家的孩子騙到了田邊,把人推到了爛泥裡面,險些把人害死——————庄大人自然是找皇上討說法————」

他的兒子倔強道:「祖父,他們上次先欺負我們裡面的盈兒的,盈兒是女孩子,被他們欺負了,都嚇得好幾日沒來上學......」

「那你就告訴父親,告訴皇上,你怕什麼?你這樣帶人以暴制暴對么?!」宗南初氣道。

梓粟勸:「罷了罷了,讓他倆互相賠個不是,此事就此完了吧。」

「梓粟,你不懂,你若是帶著一群人去欺負一個人,這仇恨這輩子就解不開。今後都將是你的絆腳石。」宗南初快眨了幾下眼道。

梓粟點頭:「知了。但事情既已發生,就罷了吧。師父,過幾日大家都去大奉樂宮了。咱們還是少生出些不悅......」

「方義——————」

還未等梓粟說完,宗南初便站在學堂台階上大罵巡街官,「我正要尋你呢!你這小崽子如今本事大了,擅自讓人開城門把這些孩子帶出去玩了?」

「宗伯伯......我帶弟弟和侄兒們給我爹燒紙呢......」

「你放屁,少拿你爹壓我——————」宗南初罵著,梓粟悄悄過去與方義拱手行禮。

「梓粟啊,從桑海回來了?」

「嗯,勞煩哥哥記掛。」

兩人寒暄一句,左丘長暇牽著帶著兒子女兒從學堂街口經過。

「哎呦,宗伯伯啊,多遠都聽到您罵人了。您真是能活得很久,一點點氣都不受。」她嬌俏看著宗南初一眼。宗南初指著她,「死丫頭,跟你爹一樣。」左丘長暇撇嘴笑,對一雙兒女道:「叫宗祖父。」

「宗祖父安~~」

宗南初點頭,「安……」

左丘長暇看見方義,喚了聲:「大哥。」

「弟妹啊。」方義點頭。「過了夏阿忠就參加科舉了,你定要讓他多用些涼茶,千萬別溫書中暑了。」

左丘長暇一一點頭。

梓粟轉身道:「哥哥姐姐,我上去接夕照回去了。」

「大皇子慢走。」

「恭送大皇子。」

梓粟招招手,一個膚白可愛的小人穿著學袍跑了出來。

「大哥哥。」

「師父,我帶他走了。」梓粟道。

宗南初點頭:「好,還請帶四皇子多多溫書。還有——————你姑姑讓你把芋臨也連著帶回去。芋臨——————」

一個雙目溜圓的小姑娘跑了出來,「表哥~~」

「哎。那咱們走吧。父王和你們母親在普陀寺上香,咱們快些去吧。」梓粟把兩人抱上了馬。

宗南初也散了學童。他上車回到了侯府,粵芙蕖早已等候。

「南初,今日咱們給大家多燒一些紙。過幾日去夏宮避暑,中元節興許就不在京城過了。」粵芙蕖懷中抱著外孫哄著,天熱,孩子略昏昏。

把孩子給下人後,她轉身看宗南初竟在看著天際出神。

「幹什麼?還不走么?」粵芙蕖問。

宗南初悵然若失:「我只是嘆,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啊。連上思都回桑海五年了。」

「也沒法子的啊。趙老王爺五年前駕鶴西去,空出的位子理應他兒子繼承。懷王又是極為聰慧,在宮裡浮沉多年,最為合適回去。」粵芙蕖上前挽住宗南初。「不過我這幾日……也總夢見……跟允膳和芸娣一起的時候。大家都沒老,倚著門邊綉荷包。哈哈哈,而後看虛牙畫什麼都是四不像……」她說著心痛了起來。

宗南初搖頭無奈笑,伸手讓粵芙蕖上車。「轉眼的功夫,咱們也老了。連止安,也有了一大幫孩子……若瓷眼看著也不嬌氣了,學會當娘了。但我還是覺得,好像大家喝酒言歡,一起熱熱鬧鬧的場面就在昨日。」

粵芙蕖不由得擦擦淚,「多了,這個祁駙馬……」

「嘖。叫什麼呢,這麼難聽。」宗南初皺眉。

粵芙蕖道:「我說錯什麼了?京城都叫祁駙馬。若瓷也默許了,有人當著她的面這麼叫,她都沒說什麼。」

「那這駙馬爺這幾年可真真辛苦了。」宗南初臉上似笑非笑。粵芙蕖道:「駙馬爺前幾日跑外地去了,京城都說是跟若瓷吵架被氣走了……」

擺手打住,「他不是又回來了么?別信這些了,我看這麼多年若瓷過得挺好。我們相識多年了,要有什麼大事還能瞞著?叫車夫快些走,咱們這趕快去燒紙祭拜,還有好幾個地方呢……」

粵芙蕖瞪他一眼,「我就問一問,你急什麼?」

「對不起……」宗南初認錯。

今宜祭拜掃墓,忌嫁娶沐浴破土。

香火溢出寺,鐘聲彌長。

祁盞跪地虔誠上香后,被蝶月扶起。

「殿下……咱們就這麼出來了,不叫駙馬爺好么?」蝶月問。

「……」

「若瓷。」祁祜在一旁,身著絳色金絲龍紋袍,兩鬢夾雜幾根銀絲卻不顯年老,雙眸依舊神采。

祁盞伸手挽住他,「哥哥。」

「孩子們都在外面玩呢。咱們該走了,」祁祜道。祁盞點頭,「好啊,走吧。」

多年過去,祁盞眼中單純不在,卻依舊水盈盈的,惹人喜愛。比起當年,這幾年多了一分堅定。

「哥哥,那邊的樹……興許還掛著母后當年寫下的字條呢……」祁盞看到便是一陣感慨。「前幾日祭拜了邵家祖墳,希望等你我走後,咱們的孩子也能去祭拜。可千萬別讓舅舅和外祖父寒了心。」

祁祜看祁盞大兒子背著弟弟去夠菩提子,他溫和一笑,「會的……會的……」

禾公公上前,一甩佛塵,「皇上,公主殿下,請上駕回宮吧?」

祁祜擺手,「朕想跟若兒和孩子們走下山。」

祁盞也道:「難得今日事物不繁忙。讓本宮和哥哥自行下山吧。派人去宮裡跟太後娘娘知會一聲,莫要等我們用午膳了。」

「是……」禾公公退下安排。

祁祜道:「這麼些年,太後娘娘倒是越發傷春悲秋起來了。總喜歡跟咱們進膳,說什麼她看一眼少一眼……朕看吶,她還早著呢,不會這麼快走。」

「太後娘娘身前無人了。我年前說把她的一個女兒接來陪著她,誰知,那個姐姐……竟患病撒手人寰了。太後娘娘從未言語過此事呢。」祁盞唏噓。祁祜略驚詫:「是么?是咱們的讓清姐姐么?」

祁盞點頭。

「天爺,這人生還真是世事難料。唉……」兩人出普陀寺的門,眾僧侶行禮。

祁祜接著道:「太後娘娘這麼多年,一次也沒祭拜過父王。」

「唉。這個不強求吧……我看,她恨都恨透了父王。」祁盞喟嘆。「哥哥還記得么,父王駕崩之後,太後娘娘有多歡喜,險些衝出宮去放炮。」

祁祜大笑,「對……對……」

「只是這麼些年了,她許多事也放下了。也不如之前那般嫉惡如仇了。不過……太後娘娘也極為重情重義,自從麗娘娘走後,太後娘娘頭上的玫瑰花簪就一日都沒有摘下來過。梓粟小的時候還說『這個花簪跟身上的衣裙不配』,太後娘娘也只是笑。」祁祜道。

「唔。」祁盞掩口欲嘔,面色難看。

「怎麼了?」祁祜嚇了一跳,「朕叫人來————」

祁盞摁住他,「別————哥哥......」

「不對......」祁祜眯眼瞪她,「你是不是又懷了?」

「......」祁盞尷尬於色。「還、還沒坐穩......哥哥先不要聲張......」

祁祜氣不打一處來,「昊樂——————過來——————」

祁盞的大兒子聽見,連忙放下弟弟前來,「舅舅,何事呀?」

「你父親這幾日都幹什麼呢?」祁祜問。

昊樂道:「這幾日......好像跟......」他怯怯看著祁盞。祁盞摸他的頭,「哥哥,你追問我兒子作甚......」

「你說便是。」

「這幾日好像父母生氣呢,父親都跟我睡。」他說完,祁祜擺擺手讓他走。「若瓷,你們就不能當心些?這一看就是你的駙馬爺嫌惹出了事,不敢跟你同房了。他能不能當心些?你幾歲了?生孩子多難啊。」

祁盞不語,就挨著吵。

無論他倆幾歲,祁盞犯錯他都會罵上個幾句。

「皇上,大皇子帶四皇子來了。」

「好,帶上來吧......」祁祜話音一落,夕照便跑了過來,「父王~~~」

「哎~~」祁祜伸手抱起他,「給你姑姑請安了么?」

「姑姑安。」

祁盞柔柔一笑,「安。今日這麼早下學了?院長沒有啰嗦么?」

「今日院長大人抓了阿北,好好斥責了,我們就早下學了。」夕照道。祁盞一笑:「南初哥哥這性子,怎麼年老了還這般暴。」

祁祜放下夕照,「你跟他認識了這麼多年,何時見他脾氣好過?哈哈哈。」

「母親~~~」芋臨朝祁盞跑來。祁盞伸手摸摸她的頭,「乖乖,今日母親身子不爽,就不抱你啦。」

「父王,姑姑......」

梓粟跟著來行禮。

祁盞伸手拉過他,「梓粟回來了啊。你父王昨日還在跟我言說,怕你趕不回來一同去大奉樂宮過端午。」

「上思伯伯轟著我回來呢。本來還有幾份斷案表,他讓沅姐兒代我寫了。」梓粟道。

祁祜嘖嘖稱讚:「這沅姐兒可真是女中豪傑啊。這麼多年在上思身邊,他也不著急讓女兒出嫁。」

祁盞道:「反正我是看透了,女兒出嫁又有什麼好的?不出嫁也不會如何。在娘家過一輩子,也不會如何。」

「那是你跟沅沅都是皇室貴胄,你換個平民百姓試試。」祁祜瞪她一眼。

祁盞轉身交代梓粟:「孩子,別忘了明日一早去給你許小娘燒些紙錢,中元節咱們不回京城。」

「是。」梓粟應和。

「唉。轉眼就是這麼多年了,我有時真的好想念苒筠姐姐。還有穗兒。我連穗兒的夫家都找好了,想給穗兒尋一個好歸宿.....唉。」祁盞直嘆。祁祜道:「不過朕有一事,一直想不通。」

「哥哥說了便是。」

祁祜道:「我就是不明白,為何當初那個姓錢的小妾,會忽然站了咱們?那可真是十分重要的一次啊,要沒她的話,咱們不能贏得這般容易......」祁盞又挽上他的臂,「哥哥......當年錢姨娘自盡之後,我讓下人收拾她的東西燒給她。翻出了......一副畫。是你我的小像。看樣子,想是從我房中偷偷帶出去的。」

「什麼?」祁祜吃驚。「那是喜歡你還是喜歡朕?」

「不知道。」祁盞訕笑。「多年過去,別提了。」

天際幾隻飛鳥略過,祁祜只嘆時光易逝。

「真是快啊若瓷。轉眼,你都是三個孩子的娘了,馬上是第四個孩子的娘了。」祁祜長長嘆口氣。

祁盞撫上小腹,「是啊。哥哥轉眼也有了七個孩子。但你可不能只偏愛行七的孩子啊。」想來自己為行七,祁祜待孩子出生便是百般喜愛呵護。

一旁梓粟插言:「母親,瞧這話說的,父王明明對我們一視同仁的。七弟弟只是年幼,父王有些照顧罷了。」

「哎哎哎。」祁盞摸了摸梓粟的臉。「你也十五了,怎連這個都不懂?父母之愛是不能端平的。只要孩子多,定會有偏愛。你覺得你父王一視同仁,那你就是被偏愛的那個。不被偏愛的,定比誰都清楚。」

梓粟瞪著眼看祁祜:「父王,這是真的么?」

「這個......朕倒是沒有留心。」祁祜笑笑,摸摸鼻子。

梓粟道:「那母親,我帶芋臨去玩了。」

芋臨指著她的大哥二哥:「我要找哥哥們......」

「行,去吧。」祁盞笑道。

看孩子們一番其樂,祁盞眸光閃爍一下。

「就跟咱們當年一樣。」

祁祜懂得,道:「是啊,就跟咱們當年一樣......那時候,你玄劍帶你騎馬射箭,你總是百發百中,玄劍常說,你立刻就能出師......還有南初和琅燁,兩個人天天吵架.......」

「哈哈,有次還打起來了。」祁盞掩嘴笑。祁祜抃笑:「對——————有次是因什麼呢?好像是我十二三歲的時候......是什麼來著?」

「琅燁弄壞了南初的畫軸。但琅燁說,是南初先弄壞他要送給允兒的燈籠的......兩人越吵越氣,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都翻出來了,就打起來了。而後玄劍去攔,還被誤傷,之後上思還說,『怎麼打的?能把所有人都傷了?』哈哈......還有那次,在大奉樂宮——————」他突然哽住。

祁盞並未察覺:「是啊是啊~~咱們一同泛舟賽馬,不冥哥哥還被推下水——————」提到這個名,她才覺察。「哥哥......抱歉吶......」

「無事。」祁祜牽上她的手。

祁盞眸光閃爍,「還有虛牙......虛牙那時候還說,要保護我和璟讕......」

「別提這個人。」祁祜輕聲道。祁盞閉目。

祁祜哽咽:「虛牙,朕的虛牙......他跟你一樣都是朕跟養自己孩子一樣帶大的,朕不好,沒能保護好他......」

「哥哥,都過去了。」祁盞拭淚。

「母親~~」此時芋臨跑到祁盞身邊:「母親,您方才說的『璟讕』好生耳熟啊......」

祁祜伸手抱起芋臨,「這個人,不提也罷。」

「為何?」芋臨問,祁祜不言語了。

祁盞在旁只是僵笑。

「芋臨啊,你馬上又有小弟弟或是小妹妹了。你高興么?」祁祜問。芋臨拍手,摟住祁祜的脖子,「高興,高興~~」

祁祜道:「舅舅想給他起一個名字,你覺得叫祁慕昭如何?男女皆可。」

「她不懂這些啦。」祁盞摸摸芋臨的頭。祁祜道:「怎麼不懂?她跟你小時候一樣聰慧,說什麼都懂的~~對不對呀芋臨~~」

芋臨只抱著祁祜笑:「舅舅......我叫祁慕喬,好像也是男女皆可的名字吧?」

「是啊。」祁祜抱著她親親,「你怎麼這般聰明啊。真是,這個丫頭跟你小時候一樣。善良聰明。」

祁盞瞪大雙眼,「想想我小時候......可別了。夠嗆。」

「母親,爹爹何時來呀?」芋臨問道。祁盞看向祁祜,「嗯,你爹爹昨日有些頭痛,今日有些起不來的。你爹爹若是醒了的話,定會過來的吧。」

「我真的好喜歡爹爹啊,爹爹總是溫柔地同我說話,我犯了什麼錯誤也不斥責於我......」

祁祜道:「你母親斥責過你么?」

「上一次,我犯了錯誤,母親都打了我手板呢。」芋臨跟告狀一樣。祁盞輕擰了一把她的腮,「我為何打你呀?你說說跟舅舅說說。」

芋臨抱著祁祜,把臉埋在祁祜懷中。

祁盞無奈:「上次天都黑了,她還非要去河邊的一個攤子上玩套圈,她大哥自然是讓她家去,一來都收攤了;二來天黑了,她大哥帶不住她。結果她可算是在街上撒潑了,又哭又鬧,還咬了昊樂一口,昊樂手臂上這會兒還能看到印子呢,你說你該不該打?」她做了母親之後,在家中也是柔中帶剛,該寵愛的時候,一分不少,該嚴苛時候也不含糊。

「你和你二哥,是必須聽你大哥的知道么。長兄如父,你們需得敬重敬愛你們大哥。父母不能跟你們一輩子的,但要是有個兄弟姊妹照顧,那就是極大的福分。」祁盞說著,含笑看著祁祜。

「是,母親。」芋臨喃喃道。

「哎——————你幹什麼啊!」

「明明是他先惹我的!!!」

前面幾個孩子吵了起來。

祜、盞收斂笑意。

梓粟抱起摔倒在地的六皇子對二公主道:「二妹妹,就算是他做錯了,你也不該如此對待,你每次找我說,我有過偏倚么?」

「大哥哥,你別跟她說了,她就是覺得誰都不對不住她。」一旁四公主拉住梓粟衣袖道。

五皇子立在二公主身後瞪眼。倒是三皇子站了出來,「大哥哥是沒有偏倚,但不該每次都慣著不對的一邊的,就算是年紀小,也不該仗著年紀小行不對的事——————」

「我自然是知的,但我更怕你被別人落了埋怨,畢竟誰也不能了解前因後果,只會看你不愛護弟妹罷了。」梓粟放下了六皇子。

二公主低頭,「大哥哥說得極是。我知錯了。」梓粟摸摸六皇子的頭:「跟你二姐姐賠不是。」

「略——————」六皇子沖二公主吐舌,之後扭頭便跑。梓粟指著:「你這孩子——————二妹妹彆氣了。」

「嗯。」二公主一直垂頭。

三皇子看向梓粟,輕眨了幾下眼。

祜、盞相視一眼。

「看來這風雲,是不會止了。」祁祜喟嘆。

祁盞緊握他的手,「是不會了,只看哥哥如何做了。千萬不要像父王一樣就行。」

「不會的......」

這邊芋臨牽著昊樂的手問:「大哥,你知道『璟讕』是誰么?方才聽舅舅和母親提起了呢......」

「啊?」昊樂牽著她下山,「你知道咱們父親叫什麼么?」

「祁佑。」

「那你知道之前母親的——————」

倏爾前面一陣快馬蹄,禾公公高聲道:「祁大人到了——————」

祁盞面色一紅,「哥哥......」

祁祜牽著她不語。

此時馬車停住,車簾掀開。

裡面的男子溫文爾雅,面如冠玉,他雙鬢夾雜著幾根銀絲,卻不見滄桑,抬眸下車,儘是瀟洒,俊美非凡。

「爹爹——————」芋臨跑了過去,伸手讓父親抱起她。「爹爹怎麼才來呀?方才我還問大哥,那個『璟讕』是誰?」

「???哈哈哈哈,是我呀,是你爹爹啊。你長到四歲,你娘親沒在你面前喚過我的字么?」璟讕細細想。「哎呦,好像都是叫『相公』哦、」

「相公老爺~~」祁盞嬌嬌喚了一聲。「怎麼才來?」

此時孩子們行禮。

「姑父安......」

「父親安......」

「安。我給你們買了糖果零食,都是宮裡不常吃的,你們去分一分吧。」璟讕抱著芋臨,就像是抱著小祁盞一樣。

祁祜指了指祁盞,「你怎麼回事?」

璟讕尷尬:「皇上......都知道了......」

「她都多大了,孩子不好生的,朕只原諒你這一次。再有下次,你就直接來宮裡當差吧!」祁祜道。璟讕連忙應和:「是......」他放下芋臨讓她去找她的哥哥們。

祁盞過去挽住璟讕。璟讕略埋怨道:「你怎麼不叫我啊?」

「由著你睡唄。」祁盞甜笑。就像他總由著自己睡一般。

祁祜道:「那你還趕來作甚?直接進宮一同用了午膳唄。」

璟讕命人拿來了盒子,「剛做好的山楂糕,你倆指定想先嘗一口......」

祜、盞同笑,異口同聲道:「哎~~就好這口~~~」

三人並肩,同敘同樂。

空山新雨後,到是不炎,添了幾分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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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反派嫡子交出正派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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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第一百七十二話【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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