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話
「啊——————」
南嬪雙頰紅腫,又挨了巴掌,疼得淚眼模糊,朝後躲了躲。
「喲,南嬪娘娘,您這躲一下,咱家的手就不知該如何下力了,待會兒要是手勁兒大了弄疼了娘娘,也別怪罪咱家。」禾公公說罷,南嬪淚盈盈地不敢再躲。
「啪」
一耳光又挨在了臉上。
屋內,邵韻宅朝外白了一眼。抱著祁盞查看:「只是打了你幾下?幾下?」
祁盞低頭道:「沒幾下。記不清了。母后,這真不疼,莫要再責罰姐姐們啦。」
祁祜在一旁涼聲道:「說什麼?若不是我們跑得快進來攔住了,她們真敢打死你。你也是,打你,你為何不叫喊?」
「......安兒,把老娘給璟讕備的葯膳和消腫的膏藥給他送過去。」邵韻宅對祁祜道,祁盞在她懷中淺笑一下。祁祜輕咳一聲,「母后,他只是跪了一下我們就進來了,並無大礙。」
「安兒。」邵韻宅將祁盞放下轟她去玩。「你是不是對這個孩子有偏見啊?你如果不是真心對他好,母后不逼你,這一生太苦了,你想對誰好,就對誰好。不喜歡不跟他玩就行了。」
祁祜輕搖頭,「不是的。這個孩子是很好,對若兒很是用心,竟能為若兒給五妹妹跪下。我很佩服。但他其實很辛苦吧,有些事情他也不是心甘情願的吧。兒臣......只是盡所能對待他。」邵韻宅伸手覆上他的手背,「你真是個心善的孩子。跟我和你父王不一樣。」
「你和父王也是心善之人。」祁祜道。邵韻宅笑出聲:「得了吧。我們,全員惡人。」
「回皇後娘娘————」
禾公公小跑進來,跪下拱手道:「三十巴掌已經打完了。」
「這麼快?」邵韻宅冷哼一聲。南嬪被人架著進來跪下,她雙頰紅熱,涕泗橫流。「臣妾......知錯了,今後......會管教好朦嘉的......」
「落嬪呢?」邵韻宅斜眼問禾公公。
「回皇後娘娘,也已經責罰完了。五公主與六公主已經在祠堂思過了。」他說罷,小太監便把落嬪架了上來。
「板子挨了?」
「回皇後娘娘,挨了。」
邵韻宅伸手拿起茶盞喝了一口。「那就下去吧。本宮乏了。嗯......禾公公留步。」
南嬪與落嬪被帶下去后,邵韻宅招手,禾公公看四下無人,拔腿便坐在了邵韻宅旁邊。「娘娘,這是不是責罰重了?」
「重個屁。她們就是看若瓷性子軟,不敢告狀才敢教育女兒讓她們欺負若瓷的。他媽的,老娘還嫌輕了。禾子,這是給你的。」邵韻宅讓雪杏把給禾子準備的十塊金塊給了他。
「喲......娘娘這可不敢當......」禾公公嚇壞了,正欲跪下推辭,邵韻宅抓住他並未讓跪。「收下吧。咱們都是老朋友了,從景平王府的時候關係就好,這麼多年了,無論什麼事你都站我這邊,我心裡也感謝你。給你的你就拿著吧。」
聽聞當年,禾公公險些落淚,「娘娘......」
「咱們這撥人,死的死,走的走,現在就剩你我還在宮裡相依相伴。就別這麼見外了。」
「是......」
祁祜在一旁看著,心裡百般滋味。
走到此處,誰不是孤家寡人。如今他身為太子,打從接下聖旨的那一刻便每日戰戰兢兢,生怕出錯。
「母后,兒臣先去了。若瓷又跑了。」
「好。去吧。」邵韻宅並未讓他行禮,直接讓他去了。
禾公公看著祁祜的背影道:「這孩子,可是真懂事。」
「其實......他以前性格不是這樣的。」邵韻宅心頭酸疼。「我兒子以前,是很愛鬧很古靈精怪的。是我對不起他。」
伸手把卧房的窗子關了,祁盞從椅子上跳下。「璟讕,今日多謝你。」
「這有何難?」璟讕笑道。他屏退了福壽齋的宮人,房中只有他與祁盞。「只是跪下罷了,倒是你,臉兒這時還紅著呢。」
祁盞道:「不礙事。你且把褲腿兒卷上去,我好給你上藥。」她說著彎腰坐在他的身邊。
「只是跪了一下,太子便帶人進來了。不需用藥。」璟讕道。「倒是你,為何打你你也不反抗?不反抗也不言語?你非要讓她們欺負到頭上不可?」
祁盞定眼看著他,不言語。
「你這性子,跟小兔一樣,膽小溫順的。」伸手戳著祁盞的臉,見她不反抗,便將她拉起來擁在懷裡。「這樣,你可喜歡?」
祁盞瞪著大眼,粉唇一噘,「你別摟我這般緊。」
「你若不喜歡,就說不喜歡。若是有人對你這樣,你就大叫,或是掙扎。別啞著被人按著欺負。」他稍微放鬆手臂,祁盞立刻伸手攬住他的肩。「璟讕,別放開。」璟讕心頭猛地一動。
「怎麼,方才不是不要麼?」
祁盞摟抱著他道:「我是說,你別摟我這般緊,且空些餘地讓我也抱抱你。」
瞬間似有人捶胸口,璟讕放下祁盞,別過臉,「咳。你,你平日也這樣么。」
「啊?」祁盞不解,過去繞著膝跑,「你怎麼不看我————」
「你————」璟讕一把捉住她,「你且聽我說,今後不許跟別人這樣,你是公主,誰也不能抱你。知道么?」
祁盞懵懂。
「我說你跟她講這些作甚。」祁祜直接推門而入。璟讕連忙放開祁盞。
祁祜面色不悅,不怒自威,倒頗有些太子架勢。「若瓷你出去。」
「哥哥————」
「聽話,敏慧在東宮等你呢。」祁祜既說了,祁盞也不會反抗,轉身便走了。走時,還不忘回首看了幾眼璟讕。
祁盞走後,祁祜才對璟讕道:「我也就直言了,若瓷才八歲。」
「我知道。殿下想說什麼,我都知道。」璟讕起身行禮跪下,「我若對七公主又半分界越之心,殿下隨意殺我。」
「不是的。」祁祜伸手將璟讕扶起,「我並無此意。若瓷雖貴為公主,到底卻是個鞏固地位朝政之棋。將來是嫁與王公貴族還是和親做娘娘,都是她的命數。若你如今與她交好,等明日她去還她的命數,你該作何?雖你是耀國皇子,歸去時也該是美妻寵妾;若瓷為嫡,於你不妥。而父王正值壯年,我雖為太子,位置卻也有岌岌可危之險,無法護你倆周全。」此番話,他說得出於肺腑,誠心敬意。璟讕與之握手感慨:「我若是當朝君子,定也選你為賢。」
他雖是在風雲詭譎的深宮中長大,待人卻坦誠和善,平易近人。
「你也放心,只要我做一天太子,定會不讓你受苦。你要知道,我能對你有此承諾,不是看在別的,一是看在母后喜歡你,二是若瓷喜歡你。」祁祜道。他對這人觀感無感,但想起了已故的大哥,還是會心慈些。璟讕忽覺心頭百般滋味,還未有人對自己說過此番話。
「早些歇息吧。」
「我送送你......」
「留步。」
祁祜走後,璟讕一人倚門呆了許久。
次日學堂下課,祁祜二話不說,直接起身去接了若瓷。絲毫不敢耽誤片刻。
「七姐姐,這是我昨日打的。」祁元與祁盞走在祁祜一行人後面,給祁盞遞了一把小木刀。「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就拿著個打她。」
「好。」祁盞同他手挽著手,眼神卻看著前面的璟讕。
祁祜左是左丘琅燁,右是宗南初。「你們若今日同我去東宮,也可跟我去見見母后。」
一聽這話,兩人皆是一定。
「哈哈,看你們。沒事,母后不是那麼不近人情。她昨日跟我說,想見見你們呢。」祁祜道。
左丘琅燁道:「聽聞皇後娘娘傾國傾城,會狐媚之術?」
「我呸,母后要是會妖法你們這些議論她的人不可能活這麼久哈。」祁祜的神態活脫像極了邵韻宅。祁盞笑著與祁元執手跑在祁祜面前,「哥哥,你方才就是母后的語氣呀。」
祁祜憋笑,「沒有。」
「明明是有————」祁元拍手道。
「嘿嘿————」祁祜偷笑。
「哈哈,有吧————」
「哎——————公主小心————」左丘琅燁驚叫一聲,只見一馳來的馬球正朝祁盞襲來,這時一道黑影掠來,在祁盞面前一把接住了馬球。
祁祜一把摟住祁盞,怒目瞪去,「到底誰在行人經過之處打馬球?!」
「太子殿下——————」
一聲清脆男聲,祁祜循聲看去,一挺鼻薄唇,眉眼囂張的男兒肩抗馬球杆,道:「太子殿下實在對不住,我真真看沒看你們。」他身後還跟著五六男兒。
祁祜轉身對救了祁盞之人道謝,「多謝......敢問姓名?」
「回太子殿下,在下方玄劍。」相貌堂堂的男兒拱手行禮。
謝過方玄劍,祁祜冷笑一聲,默默把祁盞扯到身後,轉身對打球之人道:「崇玄,你說什麼呢?這麼大一波人,你竟沒看見?」
祁盞拉著璟讕的衣袖道:「這是六哥哥祁榮。六姐姐與他都是南嬪娘娘的孩子。」璟讕看他的樣子,自言:「雙生子么......」
祁榮上去道:「那可真是沒看見。」
祁祜與他面對面,「你只是在氣朦嘉被關入小祠堂,拿若瓷出氣罷了。」祁榮不言語,目光不服。左丘琅燁橫出一言:「連太子都不入眼?真是夠膽量。」
「你是誰?本王說話,有你說的份兒?!」祁榮火可勁兒往其他人身上發。
「你也別亂髮邪火。本宮不想與你計較這些,」祁祜的語氣威嚴。「跟若瓷賠不是。」
祁榮梗著脖子,一眼也不看祁盞。
「哥哥,算啦......」祁盞小聲道。祁祜擋住她,「這樣吧,本宮知你心裡不服。咱們......比一場如何?就比比馬球。你若輸了,就同若瓷道歉。」
祁榮下巴一揚,「比什麼馬球,要比就比蹴鞠。」
「好啊。」祁祜爽快答應。祁榮朝後看看,道:「我這裡有七個人。」
祁祜頓了一頓,「我......」
「我們有五個。」祁元道。「我,三哥哥,還有琅燁哥哥,南初哥哥,上思哥哥一會兒就回來。」祁祜看著他還沒有自己的腰高,「你湊什麼熱鬧?」
「我也算。」璟讕站了出來。祁盞的心猛地一悸。
祁榮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你是那個質子吧?我以為你是女子呢,這父王怎不驗個身就讓人來了......」
許久未說話的方玄劍道:「也算上我一個好了。六皇子不該拿別人這般取笑。」
「本王怎麼做人還不需要你多言!你跟你父親,只是最低賤的莽夫,也敢在此教訓本王?」祁榮本就看不起這些武將出身,自然態度惡劣。
祁祜深吸一口氣道:「本宮再多加一條,你若輸了,給若瓷和方公子賠不是。」
「......」祁榮狠狠地道:「那你們要輸了呢?」
「你想做什麼都行。」祁祜道。祁榮指著璟讕,「那好,我若是贏了,你讓我驗驗這質子的身。」
祁祜雙眸狠戾地眯起。「你可知你在說什麼?」左丘琅燁一行皆眼神嫌惡地看著他。
「你敢不敢?太子殿下,你幹麼?」
張了張嘴,祁祜欲言語,被璟讕攔下。「我們干!」
祁盞雙手緊攥著衣角。
御花園中,邵韻宅舉手斟茶。「平隱,你嘗嘗,這是新上貢的高山茶。」
「味道極甘。」平隱小口抿著。「臣近日出征,皇後娘娘在宮裡辛苦了。」
邵韻宅一笑,「你也聽到外面的言語了。說要讓皇上廢了我對吧。說實話,老娘不是很在乎。其實皇上本就不該把我從道觀里接回來。我爹爹是奸臣被斬首,後來就算哥哥再立下戰功,但被毒死連個說法都沒有。虧他當時還身為將軍......如今這將軍之位是你了,你要牢牢坐著。」
「是。」平隱拱手道。
邵韻宅眼神略迷離,「當年......我若是跟了桓清,會不會是另一番結局?」
「娘娘......」她突然提到自刎多年的祁禎睿,倒是讓平隱嚇了一跳。
「抱歉啊,說了傷心事了,你跟了桓清也很多年了,雖說不是真心的,只是為了給皇上遞情報,但你們也應該有些感情的。我突然提起,惹得大家都不開心了。」邵韻宅添上茶。平隱搖頭,「不會。臣逢年過節,也給他燒紙。」
「我上次給他燒紙,惹怒了皇上。」邵韻宅自嘲笑笑。
平隱搖頭,「別提了。」
贊同點頭,「嗯。我找你來,就是想跟你說那件事,風舶你可千萬要給本宮按住,不能讓他上任。他上任第一件事,定是拿本宮開刀。」
「是。臣知道。」平隱低頭。
「娘娘————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跟六皇子打起來了————」採花慌慌張張地跑來稟報。
「什麼??」邵韻宅起身,「平隱,咱們下回再聊哈。」
「那臣告退。」
邵韻宅還未上步輦,祁盞就匆匆忙忙地跑來,「母后————」
「若兒————」邵韻宅一把將其抱起,「怎麼了?你哥哥沒事吧?」
「母后,」祁盞抽抽噎噎道:「六哥哥與哥哥他們踢球耍賴,哥哥不依,已經打成一片了......」
頓時邵韻宅頭痛心驚,祁祜的性子是寧可自己委屈也不讓對方吃虧的性子,她倆忙坐上步輦趕往球場。
到地兒時,兩撥人正打得不可開交。
「皇後娘娘駕到——————」
這聲通報才讓一群人收手。
那祁榮一行人被扯亂了髮髻衣衫,臉皮也破了相,一看就是挨打的份兒。邵韻宅放下祁盞,祁盞著急跑過去,「哥哥————璟讕————」
邵韻宅立在那兒,心裡當然偏向自己的兒子了,但此時此刻她身為中宮,必不能偏倚。
「本宮不想知道你們打架的目的,但身為皇子帶頭犯事兒,個個都當你們自己是律法漏網之魚了?」她一開口,左丘琅燁,宗南初,方玄劍分別抬眼偷瞟了她一眼,僅一眼便呼吸驟緊,手心冒汗。
若他們為帝,邵為後,那他們也定甘心當這萬人唾罵的昏君。
祁盞跟著祁祜跪在他身邊,祁祜微微垂頭,表情並無波瀾,有幾分他父王的沉重淡然。
「請母后恕罪。」祁祜先道。祁榮連忙道:「母后恕罪————母后恕罪————」他自是不怕盞、祜,但邵韻宅他是打心裡懼怕的。
「崇玄,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邵韻宅問。祁榮連忙開口:「母后,是他們先動手的!他們就是不爽自己輸了,非得污衊兒臣!」
璟讕稍稍抬頭,卻看祁祜祁盞都不言語,復而把頭埋了下去。
「他們非說我們耍詐!兒臣並未讓手下人耍詐,太子就與兒臣發生了口角!這個方玄劍,下手最狠,痛死兒臣了......對!還有這個宗南初,是他沖著兒臣面門打的!都是下死手啊母后......」祁榮說著說著,竟聲淚俱下,好不可憐。
邵韻宅道:「你的意思是,太子冤枉你?本宮問問別人,璟讕,你說是怎麼回事。」
那璟讕頓了一頓,才道:「回皇後娘娘,臣站在遠處,未看清楚誰先動的手。還請皇後娘娘恕罪。」
他說罷,祁祜與祁盞安心對視。
「虛牙,你是這裡最小的,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邵韻宅又問到了祁元。祁元道:「回母后,起因是他們故意拿馬球擲了七姐姐,還好有方公子伸手相救;哥哥讓六哥哥向七姐姐賠不是,六哥哥不服,我們兩隊便想著蹴鞠分輸贏。誰知他們嫌我個子小,故意推了我,我們才打起來的。」
祁榮高聲搶道:「你胡說,我們分明碰到你,是你自己摔倒的!」這一吵,其他人皆抬頭要吵。
「行了!」邵韻宅開口,他便不敢再接著辯駁。「打人是什麼光彩事兒嗎?都當自己是戰狼嗎?!崇玄,回去讓你母妃好好管教管教你,你對太子不敬就算了,他是哥哥,方才你對虛牙的口氣是怎麼回事?平時學的長幼尊卑你都吃肚裡了?罰你母妃半月俸祿,回甘露殿思過。」
「是————」祁榮怯怯應和。
「剩下跟著你的人,本宮不想在宮裡再見到他們。止安,讓你的人跟著本宮回栩寧宮。」邵韻宅甩袖轉身坐上了步輦。
祁盞連忙扶起祁祜,「哥哥沒事吧?」
「無事。」
璟讕在一旁喏喏道:「我方才還挨了幾下呢......」祁盞連忙過去,扯他的手。
祁榮在旁語氣得意:「你們完了————哈哈————」
方玄劍狠瞪他一眼,左丘琅燁道:「我看你是又想挨打了————」
「不跟你們一般見識!」祁榮嚇得轉身便跑。
宗南初「嘖」了一聲,「止安,皇後娘娘會如何處置咱們吶?」他可不是什麼皇族,別逮著他可勁兒罰了。祁祜一笑,「要是罰你們,我求情行吧?」
祁盞上去挽璟讕的手臂,「無事吧?身上疼么?」
「七妹妹,方才皇後娘娘問六皇子,你與殿下為何都不言語?就等他顛倒黑白?」璟讕拉著她走在最後低聲問。
「璟讕。」祁盞微微一笑,儘是無奈。「方才母后可是讓我們說話了么?」
「沒。」璟讕答。
祁盞接道:「那不就結了么?哥哥教過我,若沒問到你,你不要打斷言語,不然只是惹人厭煩罷了。他們信你,自然會問你的。」
璟讕無言。
從御書房出來,天色已漸暗,祁禎樾擺駕壽安宮。
「皇上,今日還是栩寧宮?」禾公公問。
「還用問?」祁禎樾頭痛,按揉著太陽穴。
禾公公碎步跟上步輦,「那奴才就不把牌子拿來了。」
「嗯。」祁禎樾閉目點頭。
剛到了壽安宮,便看見門口跪著的南嬪。
「皇上————」
見到祁禎樾,她先叩首行禮。
「喲,南嬪娘娘,這是怎麼了?」禾公公上去問。
「請皇上饒恕臣妾的孩子們吧!臣妾自知管教不嚴惹怒了太子殿下,皇後娘娘降罪也是該的......臣妾願意代孩兒們受過,懇請皇上饒恕臣妾的孩子們吧!」南嬪髮飾都去了,穿著一身素青,好不可憐。
祁禎樾也不言語,就淡漠地看著她。
「皇上......請您去看看崇玄吧,他一身的傷都是被太子打的......」南嬪淚如斷線的珠兒,連著下落。
禾公公看向了祁禎樾,祁禎樾緩緩開口:「皇後知道此事么?」
「回皇上,是知道的。」南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