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話
「皇後娘娘,這可不是臣妾成心找事。這個宮女梅香在皇上來的時候,故意去服侍皇上洗手,結果皇上寵幸了她!你說,這個賤人是不是不把臣妾放在眼裡?!臣妾該打不該打?」水清蘿惱怒十分。邵韻宅斜瞟了一眼宮女,哼笑了一聲,「寵幸了她?沒封個什麼?」面上是笑,心中是涼的,但卻毫無以往的鑽心難受。
水清蘿道:「皇上走的時候說,來日再議。」她說著伸手打了兩下跪在地上的宮女。
邵韻宅轉身對水清蘿道:「那說來,也是你管人不周,洗個手竟能讓皇上寵幸一次,皇上沒被你伺候舒服么?」
「那怎能怪得了臣妾?」水清蘿怪道。「臣妾當時出去端一碟子點心的功夫,她就把皇上勾引上了!」
「你的意思是,怪皇上?」邵韻宅緩緩道。
「不是!皇後娘娘,咱們倆之間不必這樣,娘娘也不必拿這件事拐著彎兒責怪臣妾。」兩人從未好過,見面就是劍拔弩張。水清蘿也懶得掩飾。
祁祜立在邵韻宅后,一臉無言。這婆娘,蠢極了。
「是么。」邵韻宅慢條斯理,並未氣惱。「那清妃今日還有什麼不滿,一併說了吧。」
水清蘿偏頭,「臣妾也知道,皇後娘娘一直在找個契機把臣妾整垮,但臣妾畢竟也育有一皇子,皇後娘娘在做事之前,還請三思。」
「哈哈哈。」狂妄一笑,邵韻宅纖指指於她眉心,「清妃啊,你真是對自己太過自信了。你是不是還妄想著皇上會保你?看在皇子的面子上?」
水清蘿含著怯意瞪她。
「本宮幾次站錯了陣,幾次犯了大忌,你見皇上哪次遷怒於本宮了?」邵韻宅忽然一狠,「當年為了本宮,群臣天下人都得罪過一遍了,本宮依舊穩坐於中宮。你有什麼資格跟本宮嗆聲?」
憋了許久,水清蘿硬道:「臣妾不信,皇後娘娘敢懲罰皇子生母。」
「哦~~」邵韻宅拍手兩下。「來人,清妃以下犯上,對中宮不敬,廢了妃位,送到北苑,皇九子入照府郭親王門下。」
說罷,後面人上來立刻捉住水清蘿。
「你————你————不!!本宮要見皇上————」
她哀嚎不止,音色尖刺,祁祜顰眉難忍。「皇后乃六宮之首,說一不二,她真是膽子大了。」
邵韻宅轉頭笑對祁祜,「止安,知道母後為何放不開這后位么?權利這東西,太好用了。」
「皇後娘娘......」跪地宮女小聲喚道。邵韻宅看向她,「哦,對哦,還有你呢。皇上當真寵幸你了?」
宮女神色欣喜,「是了!」
「那就拖出去打死吧。」擺擺手,邵韻宅轉身離去。
待祁祜回到東宮,祁盞正與璟讕對棋博弈。「哥哥————」喚了一聲,發覺祁祜面色凝重。祁盞過去道:「哥哥,為何這般難受?」
「若兒,哥哥問你,若是你做個尋常百姓可快活?」他心頭繁雜唏噓,想到邵韻宅的話,更是沉重。
「當然不快活。」祁盞抱他膝枕於腿上道:「這西域的蜜瓜,南邊的荔枝都是尋常百姓家連見都沒見過的。你若是在尋常百姓家,屋裡能置冰,有宮人拂扇么?」
祁祜頓開。「想是了。若我們在尋常百姓家,怎會有這些東西。」
「是吧?」祁盞笑笑。此時璟讕過來,「殿下還是憂思當不好儲君?何出此言?」
祁祜道:「沒什麼。只是如今還未嘗到這儲君的甜頭罷了。對了,若兒,明日哥哥打算帶你上學堂。把你放在我身邊,我才安心。」
「你們男人上的學堂?」祁盞水眸一驚,「好是好......」
「不好吧殿下。」璟讕打斷道。「七妹妹畢竟是女子,在一堆男兒中間......」
話過半祁祜便道:「無礙。你不就安安穩穩地在男子里讀書了?」此話一出,璟讕不再多言。
「哎!」祁盞小拳頭捶到胸口,祁祜捉她。
「哥哥不許你說璟讕。」
祁祜伸手捏著她的下巴,「你這小兔子,為了璟讕倒打起親哥來了。」
璟讕看到,也只是笑而不語。
晨光微熹,祁盞在蝶月的伺候下換上了男裝,祁祜帶她入了學堂。
「玄劍哥哥。」
師父在上講學,祁盞小聲遞了方玄劍一張條子。
方玄劍打開,上面已經被胡言亂語社寫滿了今日博弈分組。
「為何我和琅燁……我不和琅燁……他手臭……」方玄劍一臉抗拒。偏偏這句被祁蒼聽到,「你莫要讓琅燁聽到……」
「我已經聽到了!」左丘琅燁頗為不滿。祁祜白了一眼,「他就坐你們前面……」
「你們幾個……站起來!」師父怒喝,幾人起身。
接著學堂外,幾人罰站。
宗南初與祁元偷笑。
下學后,幾人湊在一起,祁祜不滿道:「幾位哥哥,算是我錯了,你們愛分幾組分幾組吧。我可不得罪人。」
宗南初道:「大家還是一同前往場地,再說分組之事。」璟讕道:「那也行啊,要不然就抓鬮好了,當場就抓鬮,之後再分人嘛————哎呦————」他扭頭正說著,竟撞上了人,那人懷中的護膝還掉了。璟讕撿起護膝地給他,連忙行禮,「給您賠不是————諒之諒之————」
「不長眼。」來人皺著眉罵了一句。胡言亂語社定睛一瞧,竟是那個惹人不適的風離胥。璟讕微微低頭,「實在對不住,都是我的錯......」
風離胥目露不屑,「你是男人還是女人?俺不接受女人賠不是。」
「我......」璟讕尷尬一下,祁祜上前溫怒道:「眼睛要不了了可以廢掉。」宗南初也跟著道:「你憑什麼不接受女人賠不是?」
「你是太子?」風離胥質問祁祜。他驚奇祁祜竟長得與祁禎樾幾乎一模一樣。
祁祜抱臂:「那你為何不行禮?」
左丘琅燁站出來:「他是太子,識相的就快走。」
祁盞站在兄長們身後,看這人十分生厭。卻不知哪裡生厭。
「璟讕……」
「無事。」璟讕勸慰道。
風離胥不屑看了一眼璟讕,「你瞧你這不男不女的樣子,莫不是宮裡當差的?上次鄭莘都說了,你這個人要脫光了驗身,不是女人就是閹狗。」
「你再說一句,別怪我拿太子之名讓你受罰。」祁祜站在璟讕身前道。
「當今太子這般跋扈不講理,真為我大瑞國前途堪憂。」他轉身又道:「就如皇后那般。」他不知為何,提起邵韻宅就是一陣惱恨。
說罷走了幾步,祁祜高聲喝道:「站住!」
祁盞頓時心生火氣。
風離胥並不聽。
「娘的,他跟我吵架也就罷了……母后也是他能提的!?」祁祜咬牙。祁元揮拳,「哥哥,去揍他!」
其他人紛紛點頭。
祁盞站首。祁祜拉了她一把,「你不行,你太善良了。」
說著便將她拉至身後。
祁祜為首,帶著胡言亂語社上前。「站住風離胥,你這下里村漢,也配提本宮母后?」
「太子為何動怒?天下議論皇后的人多了去了,憑甚就對俺凶?且你母后對俺做了什麼,你根本不知。」風離胥不怕他。祁祜更為惱怒,「你說天下人都議論,那看你可見過誰敢來本宮面前說母后?!」
「那你能把他們都殺了?」風離胥嗆道。
宗南初道:「悠悠之口也非為所欲為。」
風離胥一顰眉。「你少諏些我聽不懂的!」
祁祜冷言:「你信不信我們今日打死你,都不會有人來跟我們論。」
璟讕看狀況,還是不言語為好。
風離胥怒道:「別說這些沒用的,有本事跟我比實的!」說著還摔了手中的護膝。
祁祜道:「早就想比實的了!我們非君子,所以七個打你一個!」
剎那間,一群人扭打了起來。
祁盞也不閑著,徑直跑向風離胥丟掉的護膝,從衣袖裡掏出了針線包,抽出一枚細針,直接扎入護膝。
畢竟人多勢眾,沒一會兒便按住了風離胥。
祁祜也不刁難他,「你對本宮母后賠個不是,再給璟讕配個不是,我便放了你。」
「你殺了俺吧!」風離胥鐵頭。
看其這樣,本著不想把事情鬧大,祁祜想想還是擺擺手,「罷了,本宮也不為難你。今後莫要再碰上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否則要你死。滾吧。」若是打他,他再告到父王面前,也是沒趣兒。
祁盞連忙躲在璟讕身後。
窩囊氣惱,風離胥撿起護膝,指了指他們,轉身離去。
「痛快!」
「太爽快了……」
大家以多欺少后都跟自己打了一場硬仗一樣。
「那咱們去栩寧宮同皇後娘娘玩吧。」祁蒼痛快提議,大家都拍手稱好。
一行人跟著祁祜浩浩蕩蕩入宮。
璟讕對祁盞低聲道:「你往人家護膝里塞了什麼?」
「我偏不告訴你。」祁盞嬌俏。璟讕去捉她,她笑著亂跑,往前面兄長弟弟身邊躲。
去栩寧宮鬧了一通,已是晚上。
邵韻宅叫祁蒼到跟前。「過幾日你父母就來了,你可高興?」
「自是高興,但在皇嬸膝下,皇嬸待我就如己出,倒也不是很想念父母。」祁蒼道,邵韻宅伸手摟過他,「你這孩子真是最讓我喜歡的。」
「皇嬸,父母在臨走時同我講過,要好好孝敬皇叔皇嬸,多多幫助止安。」祁蒼雖比祁祜小個幾歲,卻頗為穩重聰慧。邵韻宅憐愛地摟他在懷,摸摸他的頭,「皇嬸答應你。只要皇嬸活著一天,我都保護你。」
「我也保護皇嬸。」
「嗯。」
待祁蒼被接走後,邵韻宅與自家兩個孩子一同吃茶練琴。
「母后,昨日之事,我細細想了想。」
「是么。想出頭緒了么。」邵韻宅和顏道,說話間也不忘教祁盞彈琴。
祁祜道:「兒子懂母后的意思了。權這東西,若是會用,的確好用。」
祁盞抬眼看著他,「哥哥還用想一晚上?咱們這已然都是一等一的投胎了。」邵韻宅慈愛地望著兩個孩子,「你們得知道,母后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咱們邵氏血脈,沒有無名之輩。你們的姥爺是前朝宰相,舅舅是大將軍,母親是本朝皇后,你們也不許敗了。」
這番話莫名燃動,兩人立刻行禮,「是————兒臣自當謹記於心。」
欣慰扶起孩子,黑貓藏於暗處忽然叫喚了兩聲。
「哎呦,邵歡歡,來。」邵韻宅一招手,黑貓躍起跳來,她抱與膝間。「乖。」
「你這不對。」祁祜過去按著祁盞的手,教她彈奏。
擼了兩下貓,邵韻宅對祁祜道:「安兒,母后聽聞父王有意張羅你娶親之事,你......」
「母后。我並無心思。」祁祜懷中摟著祁盞,「若兒還小呢。」
「怎麼,你還打算照顧若兒一輩子啊?若兒也是要嫁人的。」邵韻宅道。
祁祜模糊不清道:「兒臣想想吧。」
「哇,你這小混蛋,天天氣你老娘。」
次日上學,風離胥晚到,一瘸一拐地進來了。
祁盞看到此景,掩嘴偷笑。璟讕一笑,「我可算知道你放的什麼了。」
「哼。」祁盞嬌俏歪頭。
方玄劍與左丘琅燁轉頭與祁祜咬耳,「這不是咱們打的吧?」祁祜瞥了一眼,「管他呢,有本事,他來找事啊。」
師父在上講學,祁盞心情大悅。璟讕似乎是看出,偷偷給她衣袖裡塞了塊東西。祁盞一摸,「山楂糕......」她用氣聲道。
璟讕悄揚嘴角,「嗯。」
「多謝!」祁盞欣喜,去握他的手指。
璟讕道:「無事,凡是你喜歡的,儘管同我講。」
一堂課末了,胡言亂語社相約去京城琴房看琴,宗南初妹妹正當學琴年紀。
「若瓷,你從哪兒弄來的山楂糕?」左丘琅燁問。祁盞揮舞手中的糕點,「那分你一半?」
「我不愛吃這酸不拉幾的東西。」左丘琅燁想起就咽津液。宗南初上去摟著他的脖子問祁盞:「你琅燁哥哥愛吃什麼你知道么?」
「肉?」祁盞試探。「對!」方玄劍代答。幾人大笑。
祁盞掰下一小塊山楂糕塞於祁元嘴裡,「兄長們可知,再過兩月就是母後生辰了。」
「到時大家都來吧。」祁祜道。「咱們也熱鬧熱鬧。」
幾人道好,都喜歡同邵韻宅鬧。
「哎————」祁元眼尖,指著前方道:「那是風離胥么?」
「是耶。」方玄劍也看到了。
幾人躲在暗處,看著風離胥牽著一像豆蔻之年的姑娘立於發糕鋪子前。
「喲,他才幾歲啊?」祁蒼言語不屑道。
「貌似十六。跟南初和我一樣。」左丘琅燁道。
風離胥似乎是發覺他們在看,也不搭理,直接走了。
「真是,牛氣什麼啊。」祁祜白了一眼。
方玄劍一臉嫌棄道:「他牽了個姑娘唄,比咱們都出息。」
左丘琅燁不滿:「扯淡,這就出息了?」
宗南初「嘖嘖兩聲:「別說,那姑娘還挺好看。」
祁盞聽到,扯著璟讕的衣角道:「那我好看還是那姑娘好看?」璟讕望向她,瞪大雙眼,似是被噎吃驚又似是受寵若驚。
「你好看。」祁祜扭頭道。接著祁元道:「七姐姐最好看。」
這一下,兄長們齊齊對著祁盞道:「你最好看。」
「除非嫦娥下凡,否則誰能跟你比?」
「嫦娥都不定能比得過。」
祁盞一直盯著不言不語的璟讕,「哼」一聲,放開了他衣袖,跑去牽哥哥的手。
祁祜只當她吃醋哥哥們說那姑娘好看,便讓方玄劍馱著她,給她買了兩串糖葫蘆。祁盞不負眾望,全吃了一個也沒給哥哥們,只給祁元留了一個紅果。
「止安,」宗南初看著人群密集,熙熙攘攘。「明年我們準備就參加科舉如何?爹爹也催促了,我們是該準備仕途了。」
「幹嘛等明年?想做今日我就能讓父王給你們謀個職位坐坐。」祁祜道。
祁蒼夾兩人之間一笑,「那止安你豈不是對天下人不平了?他們既想考,就考一考。反正大家年紀也不大,還有些時日可試。」
「是啊。」宗南初點頭。祁祜擺手,「那我回去問問父王。看可不可行。」
回宮之後,祁祜徑直往御書房跑。
「哎,太子殿下,皇後娘娘去了。」禾公公攔下了他。
祁祜歪頭,「那又如何?放心,父王母后不忌諱我的————」
說罷便自顧自闖了進去。
「父王————母后————嘖————娘啊————」
進去便嚇了一跳,渾身冒汗。
祁禎樾一個激靈,連忙從案子上下來站直,把他方才壓著的邵韻宅從案子上拉起來。邵韻宅羞得無地自容,捂著臉喊道:「還不快出去————他媽的————」
祁禎樾整理衣衫,把祁祜拉出去。「什麼事?非要這時候說?」
「父王......兒臣忘了......哦!」他耳根發熱。「父王,我們的幾個朋友,都是朝臣之子,學識膽識過人,可能讓他們越過科舉,直接......」
「那豈不是枉對天下寒門子弟了?你的朋友既然膽識學識過人,定就不怕這小小的考試。還有事么?」祁禎樾問得很快,祁祜擺手,「無事,兒臣告退。」
急急出去,祁祜順了好幾口氣。
「殿下————」
「哎呦!禾公公啊,你嚇死本宮了。」祁祜撫胸道。禾公公低頭拱手:「要不要奴才送殿下回去?」
「不了不了————」祁祜此時滿腦子都是兩具凝滯嬿婉的身子。「本宮自己走走。」
他一路步子極快,撫著額,矍然靡寧。
「殿下————」
「嘶————」祁祜被身後突現之聲嚇了一跳。「璟讕啊,你,你從什麼,不對,你有事么?」
璟讕黑眸一眨,「殿下匆忙沈辭的,可是有什麼難處了?」
「方才————方才————」他不知如何開口。「無事,你去找若兒玩吧。」祁祜想逃。
「若瓷被玄劍和琅燁帶去騎馬了。」他步步逼近祁祜,「殿下,可是在御書房看到什麼了?」
祁祜漲紅臉,瞥開眼。
「回東宮吧。咱們說說話。」他忽然靠近祁祜。祁祜嚇了一嚇,「你這是干甚?你又怎知道我去了御書房?你跟著我作甚?」
璟讕目光妙采,低聲道:「無事的殿下。你什麼都可以同我講。」大著膽子伸手勾住祁祜的手指。祁祜咽下了一口津液,「此話當真?」
「真。殿下不懂的事,我可以教殿下。」璟讕微微一笑。
這廂祁盞從馬場回來,又同祁元去了彩鸞宮吃了一些果子編了編辮子才回東宮。
「哥哥————明日下學帶若兒去吃牛肉糖餅吧......哥哥?」祁盞跑進正殿,不見人影,人全不知被差遣到何處了。
她跑到卧房,喊道:「璟讕,你聽到我喊哥哥怎不搭理我?」
卻見那璟讕背對著她,並不搭理。
祁盞跑到他面前,見他眼神渙散,嘴角含笑。
「怎麼啦?」祁盞過去端坐在他面前,捏起衣袖擦擦他的臉。「璟讕,哥哥呢?哎,你的衣服裂開了。」她瞥見璟讕領口裂帛。
璟讕柔柔道:「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哥哥呢?」祁盞忽然心中慌極。她看不到祁祜便會慌。
「這兒呢。」祁祜穿戴整齊地從屏風后出來,伸手摸了摸祁盞的頭,「若兒,你明日要如何來著?」
不知為何,祁盞的心忽然一緊,像被人手捏著一般。她伸手去抱祁祜,祁祜一愣,繃緊站直。
「......」祁盞摟著他的腰,聞到了松木油膏味道。她抬頭眼中愕眙,祁祜極力迴避。
「哥哥,我明日什麼也不想了。」她推開祁祜,一眼也不看璟讕。「回房了。」
「七妹妹————」璟讕一揪心,連忙起身。他匆忙看了眼祁祜,祁祜道:「快去啊......」
璟讕追出去,祁盞只是自顧自地走。他快步上去抓住她的手腕,「七妹妹,你,你怎麼了?」
「璟讕,我知道的。別拿我當傻子痴兒。母后在我很小就細細地給我講過一些,我也知道一些,如今你與哥哥都到了娶妻之年,我算什麼呀,我沒有地位在你面前說。」祁盞掙扎,但璟讕就是不放手。
「七妹妹!你若是生氣,我便不這樣了。」他著急道。
祁盞扭頭不看他,「不關我事。你別再出現我面前了,以後也別說話。」她畢竟也才十歲,力氣根本比不了束髮之年的璟讕。之後,也不掙扎了,她伸出一隻手道:「把玉還給我啊。」
「你發瘋了。我,我就當你說了渾話。」璟讕輕搖頭,則是徹底六神無主了。
祁盞去撕他領口的裂帛口子,「在哪兒呢?還是說,在哥哥哪兒?」
「別————」璟讕面色煞白,「七妹妹,你待我最好了,你最可憐我了,你別這般心狠......」他旱鴨子下水,要溺死了。他就是怕。
祁盞倔強,上去道:「我才不要聽你說這些。你把玉給我......」璟讕死死抓住她的雙手,死也不放。
「若兒————」此時祁祜正好出來,把糾纏著的兩人分開,「都別鬧了,惹人笑話。這件事傳出去別人要怎麼看?」
祁盞瞪著祁祜,「那是哥哥操心的吧。」
「你過來。」祁祜不容分說就把祁盞抱起,「璟讕你先回福恩齋吧。」
「放手哥哥!!」祁盞推搡著他。祁祜硬是將她抱走了。
璟讕看兩人走了,身子頹軟,按著胸口的玉,不知所措。
再讓邵姐客串一集,下集邵姐就saygoodbye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