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秘密(4)
那幾日,陳初過得渾渾噩噩。
大病初癒,又心情不佳,一連幾日她除了上課拉琴就是窩在寢室里睡大覺,哪也沒去。貝思遠打過幾個電話,陳初皆是沒有什麼好態度,他並不知道她心情為何不好,也不是會說甜言蜜語的人,她一發脾氣,電話那頭就只剩無奈的嘆息。
「你乖一些啊。」
他在那邊說,她在這邊突然覺得委屈。
陳初不停地猜測貝思遠與唐樂爭執的原因,或許是為了自己,或許是為了唐樂的工作,再或許是兩人互看對方不順眼,可無論哪一種,皆是說不通。畢竟他們一直以來的相處都和平客氣,那日卻是凶神惡煞,恨不得將對方生吞活剝,可再次出現又是禮貌疏離,默契地演戲。
他們一定有事瞞著自己,到底是什麼事呢?
加上一直擔憂何婧的病,連日來勤奮練琴,或許是因為焦躁,或許是因為沒有那麼快見效,越拉音色辨識度越低,別人倒聽不出什麼來,內行人一聽便知道壞菜。最後心煩氣躁,索性收了琴,回寢室睡個昏天暗地。
若不是何婧每日查勤,她幾乎不知道過去多少時間,甚至不知道寢室少了個人,當然這也因為她與陸淼淼向來關係一般,她失蹤了一周她也沒察覺,只覺得這段時間寢室安靜了不少。
直到她在深夜接到那個陌生電話,低沉沙啞的男聲對她說:「下樓。」
沒有稱呼,沒有禮貌,若不是它響了兩次,陳初還以為他打錯了。若是往常,這樣的騷擾電話她是不會理會的。
只是白天睡多了,夜晚便輾轉反側,腦子像是被塞進一團五顏六色的毛線,理不清,越勒越緊。她便穿著拖鞋和充當睡褲的運動褲,一晃一晃下了樓。
還未到十二點,寢室門沒關,陳初剛走到寢室門口一輛黑色的賓利已悄無聲息滑到她身邊,後座的車窗緩緩搖下,陸尋那張精緻的臉在昏暗的光亮中慢慢顯現。
可陳初卻被嚇了一跳。
「你給我打的電話?大半夜裝什麼神弄什麼鬼?」
陳初此時的語氣算得上惡劣,但這也怪不得她,每次遇到這人,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陸尋二字在她心中已成了瘟神的代號。
脾氣差得可以的陸先生這會倒沒有和她計較,打開了車門:「進來。」
「去哪裡?」
「找陸淼淼。」
陳初這才想起好像是有好幾天沒看見陸淼淼了:「她不是回家了嗎?」
陸尋用手按壓著眉心,似乎是在忍耐:「她失蹤好幾天了,手機關機,銀行卡沒有刷卡記錄。」
「那你去報警呀,找我有什麼用。」
雖然和陸淼淼算不上朋友,但最近兩人關係稍有改善,說不震驚不擔心是假的。但陸淼淼這小叔叔也太奇怪,人失蹤了不去報警,反倒是跑來找她。
「不能報警。」陸尋說。
「那你找我又有什麼用?」
陸尋張了張嘴沒說話,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手撐著額頭,煩躁和無奈此起彼伏。似乎每次見面,他都是意氣風發,即便是在西樵山上那般境地,他也沒有顯露出絲毫的落魄,他收斂了鋒芒,她反倒對自己不善的態度內疚:「大半夜的我也不知道去哪裡找陸淼淼呀。」
「她在家裡提到過的名字,也只有你。」
陳初有些不解:「什麼?」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找你嗎?因為陸淼淼在我面前提過的同學的名字只有你一個。她年紀小,看起來不諳世事,但誰對她好對她不好心裡清楚得很。被當成朋友的,或許只有你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