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那一剎那,嬰歌無極口吐鮮血,就連她身旁的泫汲也因受她靈力的影響,跌倒在地。
「嬰歌無極,你為何要如此狠心!」泫汲立馬爬向前,然後抱緊了她。
可此時的嬰歌無極目光已經模糊,她感覺自己好冷,即便他緊緊的抱著她,可她依舊感受不到一絲絲溫度。
「泫汲……」
她輕聲喊著,她能感受到泫汲的顫抖。
「不要再說了。」泫汲早已經泣不成聲。
「不……我要說,我怕我來不及了……」
「不要說……」泫汲抱緊了她,可這一刻,嬰歌無極卻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泫汲,對不起……若是有來生…」
說著,她卻笑了笑:
「還是不要有來生了,泫汲,我不想我們再有來生了……」
說著,她便將頭靠在了他的身上,然後再次開口:
「泫汲,好好活下去,我想要睡了,終於可以好好的誰了……」
這一次,她閉上雙眼,可卻沒有了任何生機。
泫汲看著她,看著她帶血的面容,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此時天空中飄起了雪花,落在他的身上,也落在她的身上。
泫汲抬起手臂,為她擦落掉她臉上的雪花,笑著說著:
「好,你睡吧,天冷了,我們回十一客棧……」
說著,他便將她抱起,然後一步步向前走去。
狂風亂雪,模糊了他們的身影,也不知道在雪地中行走的是人,還用永遠不可能回來的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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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魔域中,魔花一瞬間全部凋謝,千萬魔靈開始痛苦的呻吟,思邈意識到了什麼,然後立馬向著嬰歌無極的房中跑去。
當他看到她房中的花兒已經枯萎,他便哭著搖了搖頭。
嬰歌無極曾同他說過,這朵花稱為無雙花,她種下的這朵無雙花與她的命相連,若是這無雙花已經枯萎那說明她也已經……
想到這裡,思邈便搖了搖頭:
「不!嬰歌無極怎麼可能會死?」
「她是魔域的魔尊,不可能會死的!」
他剛想要向外走去,便看到她屋子軟榻上的一封書信。
思邈將其拾起,雙手顫抖的將它打開。
上面的字,他很熟悉,正是嬰歌無極的字。
思邈親啟:
當你讀到這封信,想必我已經身隕於世間,請原諒我的謊言,原諒我不能同你一同走下去。
我嬰歌無極活了也有許著年了,本沒有什麼遺憾,唯一放不下的便是魔域和衍兒。
不過我早已尋好了對策,待我死後,定要聽我囑託,不許讓魔域中的任何一個人去天界或是去尋泫汲去報仇,泫汲會想辦法讓天界不再對魔域發難,屆時你們要做的唯有休養生息。空似水已經想到法子將我與魔域數萬魔靈的契約轉化到我兒離衍的身上,我已經將身上的血留給了他,一旦魔域發生震蕩,趕緊帶著衍兒去找他,以拯救我魔域數萬魔靈。
思邈,我嬰歌無極這輩子最愧對的人,除了師兄便是你,公孫曉曉之死使我夙夜難寐,我什麼都不能做,唯有取了玄霄的狗命為她報仇。
思邈,欠你的,這輩子是還不清了,若有來世,我願做牛做馬。
吾友思邈,珍重……
思邈看著這封信,雙手都在顫抖:
「嬰歌無極,誰要你報仇!誰想你這般報仇……」
說著,他便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去:
「嬰歌無極,你總是這般,什麼事都不曾商量,固執己見,你可曾想過,你死了,我要去如何去承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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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竹子抒在大殿中焦急的等待著,而此時,他的侍衛匆匆趕了進來,在他耳邊開口說了些什麼,於是他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於是立馬開口:
「好!泫汲果真沒讓本座失望!」
說著,他便看向那侍衛,然後開口說著:
「去告訴那些縉雲仙都的仙者,就說那魔頭嬰歌無極已經被朝彥元尊殺死,他們可以重新回縉雲仙都,朝彥元尊願用自己身上的靈力重塑縉雲仙都的靈氣。」
侍衛聽著,立馬開口:
「遵命!」
竹子抒聽著便繼續開口:
「你派人去告訴魔域,就說嬰歌無極已死,我天界與魔域的恩怨已經相互抵消,從此若魔域不再犯我天界,那我天界也絕不會招惹魔域……」
「是,帝君……」侍衛再次開口,然後便向外走去。
待他離開以後,竹子抒臉上的笑容便已經消失。
他開心嗎?曾經他也恨不得嬰歌無極能立馬死去,可當她真的死去他才發現他不開心。
而此時,他聽到腳步聲,他知道那人是誰,可他卻不敢回頭了。
百里慵看著他的背影握緊了雙手。
「竹子抒,你贏了。」
竹子抒聽著,立馬開口:
「不,我沒想著她真的會死,我以為泫汲只是會將她藏起來!」
百里慵聽著卻笑了笑:
「這些都不重要了……」
「沒想到已過七百年了,還是什麼都沒改變,祝栩死了,離無雙也死了,當年的四個人,還是只剩下了你我。」
說著,百里慵便向外走去。
「百里……」竹子抒立馬喊道,而此時,百里慵也停下了腳步。
「竹子抒,我此次來,只是想要看看,子修她死了,你真的那麼高興嗎?」
竹子抒聽著立馬開口:
「不!我不高興!百里,我後悔了,早在七百年前便已經後悔了,可是在這條路上,只要邁出一步,便再也無法回頭,這些年來,我甚至不能停下腳步,只能不停的向前走著……」
百里慵聽著,卻沒有任何反應。
「阿慵,我最懷念的日子是我們四人一起在夜幽骨地的那幾百年,沒有煩惱,無憂無慮,我可以安靜的坐在你身旁聽著你講著天界的種種。」
「可是那樣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了……」百里慵開口說著,便繼續向前走了。
「慎之死了,子修死了,而如今的百里慵也不再是那時的百里慵,一切都回不去了……」
說著,他便加快了腳步,那時的夜幽骨地雖然凄慘,可也肆意瀟洒,想著,他便苦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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