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景仁宮裡皇后也收到了楊府的來信,看到楊曦兒竟然也摻了一腳,而且還是她挑的頭,被潼妃當眾說了沒有教養還提及國公府和自己的臉面,不由怒道「愚蠢,廢物!」
又運氣平復了心緒吩咐紫慧「給家裡傳信,讓楊曦兒未出嫁前不許再出門,好好管管自己的嘴,省的她再出去惹事。」
「是,娘娘!」
「還有,如今潼妃風頭正盛,連本宮都要暫避鋒芒,讓府里的女眷都少出去招惹她。讓父親他們著重收集她的消息,先攢著不發,等有了時機,本宮要一舉擊破!」
紫慧躬身應道「是,娘娘!」
等人都出去了,皇后才掐著寢殿里睡蓮喃喃自語「皇妃?只怕等她有了孩子下一步就要封皇貴妃了吧。若是個皇子,是不是本宮這皇后都要讓給她坐了。呵!」
「娘娘,奴婢打聽到今日潼妃在長公主被人指著鼻子罵不懂規矩,不識詩書丟了好大的臉呢!」
德妃看著鏡子里不過月余卻好像老了十歲的自己,摸了摸不復過去光滑細嫩的臉,臉色陰沉道「哦?就這些?」
自娘娘被皇上禁在這宮裡,連三皇子也不許來見后,脾氣就越發的陰晴不定,周身籠罩著陰鬱之氣,還動不動就打罵宮人。
感覺到她此時語調的變化,良苑瞬間嚇的一激靈,不敢再隱瞞「回,回娘娘,還,還有一事。」
德妃看著自己手慢慢道「說吧。」
「是,潼妃娘娘,被特封了超一品皇妃,還保留了封號,為,超一品潼皇妃。」隨著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氣息越來越低沉,良苑的話也說的越來越小聲。
「啪!」的一聲銅鏡便被木盒砸出了網狀的裂紋,德妃站起身扶著桌子胸膛劇烈起伏,咬牙切齒道「超一品,皇妃?宮裡什麼時候有這個品階?」
「回,回娘娘,是,是皇上特意加設的。」
「她有什麼資格!她憑什麼!憑什麼!」邊說邊激動的把桌上所有的瓶瓶罐罐都砸到了地上,一時間「啪啪」脆響聲不絕於耳。
待力竭后德妃雙手撐在後面的桌上,仰頭喘息著「皇上,皇上偏心,太偏心了!本宮服侍皇上多少年,才坐上這個妃位,那個蘇喬安,她憑什麼接連跳級,還特意為她加設了一個皇妃的位子!」
掀開眼皮神情陰狠的看著屋頂語氣滲人的開口「這個女人一定不能留,就是因為她,本宮被囚禁在這宮中這麼久,連皇兒都不讓我看!本宮一定要除掉她!」
「良苑!」
「奴婢在,」
「本宮培養了他那麼久,是該讓他動動了。」
良苑猛地抬頭看著她「娘娘,這樣一來他豈不是就暴露了,現在就用他是不是…?」
「呵,再不讓他動作本宮只怕就沒有再用他的機會了!去告訴他,讓他想辦法,本宮要的只有結果。但有一點,不管他做什麼,都跟本宮沒有關係!」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通知他。」
次日天光大亮,陽光普照又是一個大晴天,內城南巷呂府內一大早便人仰馬翻鬧了個天翻地覆。
「你這個無知蠢婦!竟敢在長公主府對著超一品的皇妃娘娘指手畫腳冷嘲熱諷!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本官又是誰!你,你氣死我了,好在潼皇妃娘娘沒有因你之過連累府中,否則,否則我定要休你出府去!」
呂夫人頂著一張紅腫的臉形容狼狽的撲在他腿邊拉著他的衣擺哀求哭訴「老爺,老爺您當真要貶妻為妾嗎?妾身也不知道她會被加封啊,當時在場的諸多女眷也都對潼妃娘娘鄙夷議論,就連您都說過在朝堂上不少人都上摺子參她不是嗎老爺!」
「妾身是口無遮攔了些,可她這樣懲罰妾身娘家三代也太囂張跋扈了,妾身與您夫妻二十餘年為您生兒育女,打理府中庶務為您納妾室收通房,妾身勤勤懇懇任勞任怨你不能棄我於不顧啊,老爺!」
呂御史一甩衣袖走到旁邊指著她含怒斥道「我是說過,可你難道沒聽我說但凡上了摺子的人哪一個沒有被皇上申飭!還有你,在場那麼多女眷別人為何不站出來說話,就你自以為是口出狂言?」
「我告訴你,皇妃娘娘已經是格外開恩了,若不然以你以下犯上不分尊卑之舉就是當場處置了你那也沒人會說什麼,如今不過是依你所言論出身排位已經是便宜你了!休要再多言,本官尚要攜新夫人前去皇妃娘娘府中拜門請罪,你就自請下堂去吧!」
「老爺老爺,您不能這麼做啊老爺,您看在妾身這麼多年用心服侍您的份上,您去求皇上開恩行不行啊老爺,妾身這御史夫人做了這麼多年若貶為妾室,還有什麼臉面抬起頭來,還不如去死了乾淨。」
又撲過去抱著他的腿道「還有咱們的兒子女兒,若是妾身被貶那他們出門在外怎麼抬得起頭來老爺,妾身求您了,您幫幫妾身,幫幫妾身的娘家吧!」
呂御史看著髮妻如此凄惶不是不心疼,可是…唉,嘆了口氣道「那你就沒想過,你當著全京城的命婦貴女的面扯下潼皇妃的臉皮,她以後要如何見人,嗯?」
「我幫不了你,若我進宮為你求情,只怕是連我這個官帽都保不住,你既然心疼兒女,那便,便不要再為難為夫了。」說完抽身就要去置備禮物出門,任髮妻如何哭喊都不再回頭。
「爹!女兒求您…」
呂御史看著跪在地上攔路哭泣的女兒,終是沒忍住扶起她「爹知道你要說什麼,可此次你娘大錯特錯,爹也沒有辦法,幸在娘娘只罰你娘和她母家未曾牽連到我們府上,已是萬幸了。以後,你多去看看你娘就是了。」
「可是爹,娘雖然不敬,也不過是說了句別人不敢說的實話,那潼妃確實不過是一農女出…」
「住口!我看你真是被你娘慣壞了,後宮妃嬪皇上寵妃豈是任你們母女出言不遜的?來人!」
小廝忙躬身道「老爺請吩咐。」
「把小姐帶回她的院子,沒有本官的同意不許她再外出一步!」
「是!」
呂小姐這才滿臉慌張道「爹不要啊爹,女兒錯了,女兒知錯了,女兒不敢了爹…!」只是任她如何掙扎哭喊都阻擋不了奴僕的動作。
呂御史氣沖沖的走到門口看著新夫人道「走吧,本官提醒你,記著先夫人的教訓,謹言慎行!」
新夫人看他臉色實在難看,低下頭不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的笑意柔聲道「老爺放心,妾身知道了。」
二人來到皇帝御筆親書巍峨氣派的潼安夫人府前,陪著笑站在階下遞了個荷包道「煩請通報一聲,御史呂松攜新夫人前來向娘娘告罪。」
侍衛垂眼看他,對他遞過來的荷包視若無睹只說了句「等著!」便進去通報了。
翠竹收到消息快步走到正在和小公子練箭的主子身邊輕聲道「娘娘,方才侍衛來報,呂御史和他的新夫人來向您請罪,您可要見?」
「不見,讓他們回去,本宮的處罰已經完了,以後他們再如何都與本宮沒有干係,去吧。」
「是,娘娘!」
蘇喬安接過短箭裝上正準備繼續射擊,就聽蘇昱喊了聲「三哥!」她這才放下手回頭看去微笑著叫了聲「三哥。」
拍拍蘇昱的頭問「我和三哥有事要談,你是自己留下來練還是要去哪裡玩兒?」
蘇昱仰起頭看看他們,老成的嘆了口氣「唉,你們真把我當小孩了?難道只有你們有事我就只知道玩兒嗎?我告訴你們,我也有要事要做!走了。」
蘇謙笑了下道「安安準備何時安排昱兒入學?」
蘇喬安勾了下唇道「待過完年吧。三哥的事情怎麼樣了?」
蘇謙落後一步跟在她身側看著前方隨意道「安安放心,我與姜首輔相談甚歡,他已經有意提攜我入朝為官。」
「嗯,你可要順勢而為?他可知道你與我的關係?」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到京城以來從未打著娘娘的旗號行事,而且每次來去都有意遮掩,還不曾有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三哥既有打算,我便不多問了,德妃宮外的擁躉如何了?」
「甘肅那邊安排的族人日前傳了信來,已經收集了德妃父親諸多打著皇帝和德妃的名號在百姓間肆意作惡,搜刮民脂,竟還在酒醉時口出土皇帝之言,此事在當地不少人都知道,這些證據就留在娘娘身邊吧。」
蘇喬安接過來看了看嗤笑一聲果然是惡行累累啊。「德妃竟不知情嗎?三哥從何處得來的消息。可靠嗎?」
「呵呵,那於通判就靠著女兒橫行無忌,這種大逆不道之舉自然是有意隱瞞的。消息是爺爺和族老安排在甘肅的族人傳來的,他在那裡生活了幾十年了,有什麼事他都能打聽到。若是一般外人過去打探,當地人懼於他女兒的權勢是無人敢對人言的。」
「那想來全國上下應有不少掩埋身份的族人散落民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