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被利用了
出院后,葉落槐沒急著去店裡,按照豐悅的囑咐繼續在家修養。對方每天照常去藝術館看店,三餐時間回來做飯。看他悶得慌,就叫他午睡後去店裡待一會兒,就這樣晃晃悠悠的過了四五天。
這日午飯後,陪她一起來到店裡,正在跟劉元討論玉雕的時候,突然接到大飛的電話,陸蓮娜抱著孩子去了萬寶樓,沒見著他,就把電話打給了大飛,請對方設法幫忙聯繫一下。
「你在哪兒呢,神出鬼沒的?出院了也沒去店裡。娜娜生完才十天吧,就把孩子抱出來了。你是不是得考慮見一下?她什麼情況不關咱的事兒,別再把孩子扇乎著。小毛孩兒抵抗力差,一感冒就肺炎,往醫院裡一住,你管是不管?」
葉落槐鬱悶的嘆了口氣,覺得他上輩子一定欠了那女人很多錢,她這輩子就是來報仇雪恨的,想盡一切辦法叫他償還。
「要不然這樣,你說個地方,我過去接她一下。面對面把話說明白,好聚好散,別這麼沒完沒了的糾纏!」
沉默了兩秒,輕聲說道,「我給她打個電話,先問問什麼事。該說的話電話里就說清楚了,沒必要再見面了。」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見不著你,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揚手在臉上揉了一把,無可奈何地回應道,「那好吧,你也別麻煩了,就在街口的咖啡廳,讓她等等,我快點開,大概得一個多小時吧。」
「我陪你吧,免得再出什麼幺蛾子。我聽說她叫天佑騙了不少錢,都是求『高人』指點迷津的答謝。」
「她還迷信這個?」不可思議。
「天佑親口說的。說她叫天佑擺下風水陣,但求你對她一心一意的。天佑沒少幫她出謀劃策,教導她怎麼才能跟你重歸於好。」
「那貨不是去外地了么?」對方離開之後,他才恍然想到對方一直在南山工作,跟雷明宇很可能是一夥的。遺憾的是如今死無對證,雷明宇負債纍纍,不堪追討,已經跳樓自殺了。
「亥,沒多長時間就回來了。錢花完了,一事無成。這些年除了坑蒙拐騙,也沒學會別的本事。不回來咋辦?讓他跟你一樣送外賣,他才放不下臉面呢!一神棍,除了裝叉,幹啥都是業餘水平。」
放下電話,對豐悅說明了緣由。他得趕回去見陸蓮娜,對方剛去了「拈花」,孩子才十天就被她抱出來了。
「快去吧,別逼她,聽聽她怎麼說。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死鑽牛角尖,以為在逼別人,常常把自己逼上了死路。就像我當年逼著石磊步上歧途一樣,我以為我贏了……」
「我想儘快把手續辦下來,給你個結果。」
「九塊八,什麼結果?變心了,攔得住么?還要去財產公證,還要拿出簡歷來面對經辦人質疑的目光,太遭罪了!」
「呵呵……」會意一笑,伸手將她攬進懷裡,「知道了。傍晚接你下班,我的女王。」
陸蓮娜在街口的咖啡廳找了個靠牆的位置,剛出生的孩子多半時間都在沉睡中,還沒取名。「自帶口糧」不足,沒有餵養孩子的能力,老媽說她是急火攻心,奶水被氣了回去。倒也省事,除了配方奶粉挺貴的,需要大量的金錢來滿足。
身材還未恢復,胖了二十幾斤,臉上不太明顯,肚子有點鼓。天氣很熱,一身是汗,即便穿著寬大的衣服依舊遮不住。帶小孩絲毫不輕鬆,不曉得女明星們都是怎麼弄的?一切都亂七八糟,感覺就像墜入了一場雞飛狗跳的噩夢……
大約一個小時,孩子的爸爸跟大飛一起進了門。俊朗依舊,愈發的挺拔而穩重。摘下太陽鏡,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凝視著推車裡的孩子漏出一臉老父親的溫柔。
大飛在一邊先開了口,「帥哥美女的孩子到底不一樣——這小模樣,真待人親!」
「像他爸爸,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陸蓮娜煽情的回應。
「叫我出來有什麼事?需要我怎麼做?」嗓音沙啞,有點像伏地魔,大難不死擁有了超能力,變成了蛇語者。
「你不覺得寶寶很可憐嗎?一生下來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如果能選擇,也許他寧可不出生。」
「這取決於他的母親。」明知是不美滿的人生,為什麼還要把他生下來呢?然後責怪他,逼他,欺負老實人?
「不,這取決於你,你可以給他幸福的生活。他不是私生子,咱們倆已經結婚了!」婚姻受法律保護,對於婚生子女,他有責任,也有義務。
「好吧,都是我的錯。我反悔了,打算離婚。如果不能好聚好散的話,可能要法庭上見了。」
「落槐,求求你,求求你,好么?我不想我們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爸爸。它會被歧視,被人笑話是不知哪裡來的野孩子。我想他幸福,像所有的孩子一樣,一手牽著爸爸,一手牽著媽媽。」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們可以給他這樣的日子,我承諾會常常來看他。親子之情是割不斷的,就像我和我爸媽。」曾經,怨恨過。這一刻,真正體諒了父母,當愛已成往事,綁在一起是真的痛苦。
「是因為她么?她回來了?」有所耳聞,大飛在勸慰她的時候透露了一點。
點了點頭,「我知道她會回來,所以我等。如果她還不回來,我就一直等。」
「為了那樣一個女人值得么?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笑話你?」長長出了口氣,覺得不可思議,「一個風塵女子,還因此而進過監獄,你喜歡她什麼?關起門來,她更會討好你?」
大飛剛要開口,被落槐搶先了一步,「你聽誰說的?」他長大了,不再是個感情用事的孩子。比起爭辯,他更想了解事實。
「大伙兒都這麼說。」
「天佑?」接上她倉皇閃避的目光,「他回來了。把你給他的那些『香火錢』都花光了。」
「那又怎麼樣?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不是。」輕輕搖了搖頭,「你可能被利用了……」誰偷了他的畫,對方心裡是最清楚的。
「利用我?你說天佑么?他跟那個女的有什麼過節呀?」
大飛突然插話道,「他老闆跟悅姐有過節,他就是個工具人,負責給你傳話。至於燒香啊點蠟啊,都是裝神弄鬼的戲法,什麼時代了,你還信這個?」
「他真的挺靈的。」
「廢話!悅姐二十四小時在人家的監控之下,換了我也會算啊?」
「我跟他接觸也不是一年半載了。我事業受阻,將被辭退的事都被他算準了。他也二十四小時叫人跟著我么?」
「這可不一定啊,找機會我私下問問他,說不定有什麼貓膩呢。」
落槐側目看了看對方,「大飛,算了吧,過去的事不要提了。」又看了看推車裡的孩子,抬眼望向陸蓮娜,「你認真考慮一下,分手之後小孩是跟你還是跟我。你拿主意吧,我都沒問題。」
平白無故竟成了別人的棋子,一時間接受不了,女人的自尊心嚴重受挫,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我不會同意跟你離婚的!除非我死了!」
「娜娜,這麼拖著沒用,就把自己拖死了!」大飛在一旁誠意勸說。
葉落槐暗暗吞了口吐沫,幽幽吐出一縷鬱氣,「好吧,如果你覺得這樣更好,其實也沒什麼關係。」俯身親了推車裡的小寶寶,站起來整理好身上的衣服,「那就這樣吧,我先走了。孩子你就多費心吧,辛苦你了。」
「上了法庭你也占不到便宜——你在外面有人,到哪兒我都占理!」
點了點頭,「嗯,好。」受不了這副咄咄逼人的個性。忽而威逼,忽而利誘,非要人服軟。手裡一個像樣的籌碼都沒有,卻總是一副專橫跋扈的口氣,外強中乾,像極了她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