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時刻
謝玉生聽得認真,等聽到賀萊提起南容文慧,他才想起另一件事來。
賀萊瞧出他神情有異便主動詢問,「是有什麼事嗎?」
謝玉生微微頷首,「這件事不知漱秋有沒有同你提起過,我們雖沒見到慧郡君,但慧郡君的下落應該與蘭家有關……我同蘭家人接觸事無意間聽他們提起過慧郡君,聽語氣像是記恨慧郡君對金曉素郎他們下毒要報復回去……」
「另外,丁小魚派人從丁家把素郎送了過去,聽說素郎有救,金曉好似也沒事……那邊有很高明的聖手,我此次受傷用了他們的葯,好得格外的快。」
聽了謝玉生的話,賀萊忽地想起那日去別院的事了。
當時她也沒多想,現在想來,「南容文慧」身邊的宮人們她雖不熟悉但還都記得相貌,那日她沒有細看但也不會每個都是其他人假扮的,那邊應該也不會投放太多的人手。
可是那些宮人見了她后都表現得很正常,一開始她也想著是「南容文慧」扮演的很成功,現在想想,扮演南容文慧其實並不難。
她雖然同慧郡君沒有相處過多少時日,卻知道他是一個永遠高高在上不肯憐憫下位者的人,這也就意味著除了近身伺候他的合香、檀香,其他人只會覺得他喜怒無常,對著他時都要戰戰兢兢,哪還敢觀察他身上的異樣?
而如今的合香、檀香很明顯都是他人假扮,檀香就在府中,合香還在別院……
那時「南容文慧」有意引導她們認為他們是才轉移了南容文慧,是接到她們過來的消息之後才臨時起意假扮的。
她當時沒被誤導,但是也疏忽了這一點,她只以為合香、檀香以及其他宮人一樣都是假扮的,就算其他人不是假扮的,對方在宮中都能藏著那麼多人,找個人假扮合香檀香應付這些宮人也是沒問題的。
可是南容文慧身邊的宮人大多是從小就跟著他的,無論南容文慧還小的時候還是今生嫁入賀家之前,南容文慧都只是一個小小郡君,這些宮人習慣的日常跟宮中並不一樣。
要讓他們不發覺出來,假扮的人至少得對他們的日常很熟悉才對。
賀萊心中所想的都只是推論,可是在聽了玉生的話后,她突然就把這些人跟蘭家聯繫到了一塊,可眼前還是迷霧重重。
她收斂心神繼續同謝玉生講。
等進了府,二人一同先去見柳明月。
柳明月見了謝玉生便心疼不已,不等謝玉生行禮便上前拉住了他,「不必多禮了,萊兒回來我也沒讓她行禮,快來讓爹爹看看。」
謝玉生頗是不適應,但卻心中溫暖。
離開賀府並沒有多久,但是經歷的事情卻太多,以至於回來的時候就好似很久很久沒有再見到公公了。
柳明月自然也不會忽略謝玉生身上的藥味,他吸了吸鼻子便擔心地看向謝玉生,「你受傷了?怎麼回事?」
謝玉生看他擔憂忙搖頭,「沒什麼大礙了,爹爹莫要太過擔心。」
柳明月看他刻意避開了自己詢問的話,心中也知道女婿要做的事情未必比女兒少,他們小夫妻之間的秘密也並沒有完全告訴他們老兩口,可是一想到女婿受傷了,他便忍不住瞪了一眼女兒,「你也不上心!還不趕快帶玉兒去休息……」
賀萊摸摸鼻子,她就知道爹爹會是這麼個反應。
不過,玉生肯定不會這麼就走了。
她先看向謝玉生,謝玉生正盯著柳明月解釋,「爹爹,不怪她,我真沒什麼事,只是這葯沖鼻了一些。」
不過他再堅持也堅持不過長輩。
很快他的手便被塞給了賀萊握著。
賀萊、謝玉生對視一眼只能無奈順從爹爹的「撮合」暫且握著手被爹爹「趕」了出去。
到了他們倆這年紀,心上又壓著沉甸甸的事,拉手一塊出去實在不算什麼。
出了院子,賀萊便借著折花鬆開了手,而謝玉生配合地持了賀萊折的花,回到院子,侍子們自去忙活收拾,他們二人便坐在院中侍弄花瓶說話。
雖說的都是正經事,可在來來往往的人眼中,他們這一對宛如神仙眷侶。
春鶯管事聽了柳明月的吩咐過來查看,一看二人情狀回去后便免不了添油加醋同柳明月細說,直讓柳明月笑得眉目舒展。
等賀成章回來,柳明月又學給賀成章。
賀成章雖不似柳明月那般笑容可掬,但見女兒女婿穿著同色的衣服進來,男俊女美,她忍不住便對柳明月道,「讓人上酒來,我們為女婿洗塵。」
柳明月嗔怪一句,「您也是,不是同您說了,玉兒身上有傷。」
賀成章笑笑,還是堅持道,「你們以茶代酒,我跟萊兒喝。」
柳明月只能順著她了。
謝玉生聽在耳中,委實受寵若驚。
他沒想到婆婆會如此重視且高興他回來。
喝了茶又為婆婆跟賀萊都斟了酒,坐下后看到入目皆是笑容,謝玉生心中柔軟無比。
他這些日子除了個別時候,大多時候心中也是滿足的,可是都比不上坐在這裡這一刻令他覺得放鬆。
賀萊看著爹娘這般高興,又見謝玉生也喜歡,心中愉悅的同時也覺得遺憾。
她跟漱秋大約是得不到這樣的時刻了。
用了團聚飯後,賀成章跟柳明月並沒有久留賀萊跟謝玉生,她們盼著小夫妻倆多相處,若是過些日子能雙喜臨門那便再好不過。
賀萊跟謝玉生也得以早些回去商量這些時日的事。
有些事,賀萊雖然從漱秋寄過來的信里清楚了,但是還有許多,她還是一頭霧水。
謝玉生也有一堆的話想同賀萊說。
他這些日子的所見所聞頗有許多他想不通的地方,有些漱秋也不明白,他能想到的唯一可以解惑的便只有賀萊了。
有謝玉生回來,賀萊覺得方便極了,至少說話的時候外邊值守的全是有身手卻細心的人,而身邊的謝玉生又幾乎沒有什麼敵手,他們完全不必擔心有人來偷聽的事。
空谷過來送了茶水後退出去,屋裡便只剩了他們二人,也正適合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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