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有好朋友嗎

宋秋禾進了房間才知道李雪為什麼會猶豫拘謹。

李雪的房間很小，只放得下一張單人小床和一張擺滿書本的桌子。甚至連衣櫃都沒有，只是在牆與牆之間打了兩個釘子，用繩子連接起來掛著李雪為數不多的幾件衣服。不過好在房間有一扇小窗，可以看到遠處蔥鬱的麥田。

「老師，不好意思。您坐這裡吧。」李雪抽出放在桌子下面的摺疊凳子，拍了拍，讓宋秋禾坐。

「謝謝。」宋秋禾自然地坐下，打開筆記本，準備提問和記錄。

例行公事般問了幾個平常的問題，話題終於繞到了班長身上。

宋秋禾很委婉，卻很強硬，「你們那天出去，買到胃藥了嗎？」

李雪坐在宋秋禾對面的床上，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和上次在政教處一樣，絞著衣角不說話。

宋秋禾不逼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老師不是來責怪你的，我只是想知道，那一整晚你們做了什麼。在學校不方便問，老師選擇家訪，只是希望你不受到傷害。」

有著戀愛關係的男孩女孩晚上翻牆出去，早晨才回來，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宋秋禾不信。不是心理陰暗，而是作為班主任的警覺和責任。

「我們……其實……那天晚上……去了……」李雪囁嚅著，頭埋得更低。

「叩叩。」

關鍵時刻李雪爸爸敲門了，「小雪，小章哥哥來了。」

宋秋禾壓下火氣站起來，看著門外那位小章哥哥，一時間無語凝噎。

又是章哲。

宋秋禾打算把一腔怒火全撒章哲身上，越過李雪爸爸把一米八幾的大個兒拉出去，關上門站在樓道里。兩人面對面，宋秋禾抬頭說話語氣很沖：「怎麼又是你？你來這裡幹什麼？有你的事兒嗎？」

「我是李雪的心理醫生。」章哲從容不迫地解釋道，「李雪爸爸聯繫到我，說李雪最近變化有點大。但因為她的情況特殊，所以只好我上門。」

真是哪兒都能碰到他，宋秋禾自認倒霉，但決不認輸。

「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差點就問出來了，她變化這麼大的原因。」宋秋禾恨恨地看著章哲，「你一來直接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你別這麼激動。」章哲倒是淡定得很，「我是心理醫生，我更知道怎麼讓她開口傾吐心聲。相信我好不好？」

好像被電流擊中，一瞬間，宋秋禾他們認識這七年多的光景在腦海里倒騰一遍又一遍，相信他？還不如信一條狗。

「我是她的班主任。」

章哲接話道：「可我才是她的心理醫生。」

話中之意，這次談話讓給他。

很強硬的態度，宋秋禾妥協了。「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李雪。」進屋之前，宋秋禾這麼對章哲說。

三個人在李雪的房間著實擁擠，於是他們選擇在客廳。宋秋禾坐在李雪右邊，章哲則坐在李雪左側的沙發。

「你好，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我叫章哲。你呢？」章哲是第一次來李雪家，之前李雪爸爸和他都是電話聯繫。

「我叫李雪。」李雪顯得很乖巧。

「陽台上的花兒很漂亮嘛，是什麼品種呀？」章哲無厘頭地開始閑聊。

「那株是水仙，旁邊那株是月季。水仙是之前媽媽種的，月季是媽媽最喜歡的花。」李雪聊起花兒來，話變得多了。

「看來你的媽媽是個很溫柔的人呢。那你有沒有最喜歡的花？」章哲很快追問。問題不出在她的母親。興緻盎然的樣子，宋秋禾搞不懂他在幹嘛。

李雪也很快回答：「有的，不過它只是最平平無奇的小雛菊，路邊就有，所以我沒有種。」

「雛菊，我覺得我的一個朋友很像這種花。它的花語是藏在心裡的愛，俗稱暗戀，李雪有暗戀的人，或者是很好的朋友嗎？」章哲語氣平淡，就好像在和一個相識了很久的老朋友聊天。

「有……是好朋友。」李雪回答的時候，看了眼宋秋禾。

宋秋禾似乎有點明白章哲的套路了，用鄰家大姐姐般慈愛的目光看著李雪，示意你說什麼都可以，老師不會責怪你。

「可以跟我們形容一下你的好朋友嗎？我想他能得到你的喜歡，應該是個不錯的人。」章哲以一種鄰家大哥哥的姿態，很親切。

不好意思，今天有點晚~鞠躬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