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轉來了四班

第二天下午，愛心義賣正式開始。

宋秋禾為四班的義賣畫了一張宣傳海報，是一個黃色的小人牽著一手紅色的愛心氣球奔走在綠色的草地上，畫得還是不錯的，擺在他們的義賣攤位前面，招攬了不少的顧客。

她的布娃娃實在搶眼，宋媽媽連夜把這些布娃娃清洗了一遍，用烘乾機烘乾了，雖然說丑是丑了點，但還是乾乾淨淨的。沒想到真有女高中生會喜歡這些布娃娃，義賣開始不到半個小時，就賣掉了兩個。郝楓的手辦也很搶手，一開始就招呼掉了十幾個顧客。

班上的男生不太願意來賣東西，基本都是女生在吆喝，章哲和他的幾個好兄弟一路逛著逛到了四班的攤位。

這裡很多人，宋秋禾即便不善口才也被趕鴨子上架做了推銷。

看著她面紅耳赤還妙語連珠，嘴皮子嘚不嘚不嘚不無限循環輸出的樣子，章哲下意識就笑出聲來。

宋秋禾自然注意著他過來了，也瞥見他笑了，不管如何理解這個笑容的意思，她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人家在這邊賣力推售產品，你擱那裡一個勁兒笑是怎麼回事。

章哲笑完就走了，也沒買東西，更沒跟她打聲招呼，氣得宋秋禾一星期沒理他。

那意思好像他們根本不熟，明明是每天一起上下學還住一個小區就在對樓，愛心義賣上見了人卻理都不理。

所以他們算是朋友嗎？她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宋秋禾掰掉一片花瓣，算，又掰掉一片，不算，算，不算……

到底算還是不算？

如果算的話，那為什麼一個星期都不理章哲他都不來找，要是不算的話，他們那一周都在一起上學放學。

這算什麼？

路伴？還是車友？

「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郝楓總是發出這種靈魂拷問。

宋秋禾腦子裡閃過宋媽媽的早戀警告，條件反射地反駁：「胡說！你才喜歡他。」

「那你怎麼他一不理你，就失魂落魄的。」郝楓頓了頓，好像認真思考了的模樣，「如果我是你，這樣一個顏值高，性格好，又溫柔體貼的學霸，我肯定一把抱走跑回家藏起來！」

「……」宋秋禾皺眉，「綁架是犯法的吧。」

宋秋禾與章哲的「冷戰」一直持續到五一勞動節放假回來，四月底的段考成績出來了，都沒再說上話。宋秋禾也很少在學校里見到章哲。

直到，五一假期結束章哲轉來了四班。

那天天氣很好，班風也很好，因為老陳的心情很好。

「都高二下學期了，文科轉理科？」郝楓總是能打聽到一線消息，「他不會是，為了你吧？」

但說話總是那麼欠揍，宋秋禾推走她湊過來的小腦袋瓜，「閉嘴，不信謠不傳謠。」

一陣熱烈的鼓掌歡迎后，章哲走下講台坐在了宋秋禾身後的位置。

郝楓非常激動不帶一點這個年齡女孩子該有的害羞，回頭和章哲說話，「章大神，我叫郝楓，宋秋禾的鐵閨蜜，以後還請多多關照啊！」

她故意把宋秋禾的名字帶進去，章哲朝她微笑了一下，沒多說話。

接著他們就上了一節愉快而輕鬆的數學課，課間休息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在八卦章哲轉班的原因。

宋秋禾趴在桌子上，一想到後面坐的是章哲，就如芒在背，坐如針氈，連上廁所都不敢去，因為要經過他。

卻感覺有一雙手戳了戳她的背脊，回頭果然是章哲，這麼看著憔悴了好多。

「放學一起回家吧。」

宋秋禾心裡先是激動，可又覺得這算什麼，想不理她就不理她，想找她又來找她，她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那種人嗎！

但一時想不到什麼好的理由拒絕，只囫圇說了句：「隨便。」

章哲是笑了的，至少郝楓看到後跟宋秋禾說了。

他們一起去車棚取車，宋秋禾才注意到章哲的車漆都掉了一大塊。

從背後看他一瘸一拐走路的背影，宋秋禾不管什麼矜持和害羞，只當是出自朋友的關心：「誰欺負你了？」

那模樣有要和欺負他的人幹上一架的架勢。

章哲卻笑了：「你還能幫我報復回來？」

她不說話了，兩人推著車走在校道上。「你沒有什麼跟我……說的嗎？」

她原本想用「解釋」一詞，可又覺得自己沒那個資格，於是換了語氣。

章哲還是推著車走，校道上沒什麼人，大家回家都回得很快。

「其實我……」

「你如果你想說就不說了！」

兩人同時開口，都有些不好意思。宋秋禾倒是再矜持了一回：「你說吧。」

章哲說：「我姥姥去世了。」

宋秋禾良久沒說話，她被驚得說不出話。「你，你還好嗎？」

「我車漆皮掉了是因為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騎車，撞上了樹。」章哲的語氣還好不是那麼凝重，否則宋秋禾又不知道怎麼接了。

他還不忘叮囑：「所以你騎車不要接電話。」

「我的手機沒有電話卡，也沒有流量卡。」宋秋禾晃了晃手裡的粉色手機，又擔心地看了眼他受傷的腿，「所以你沒再跟我一起上學是因為你的腿……」

章哲說：「今天之前我都是坐公交車上學的。」

不知怎麼的，宋秋禾有些小竊喜，儘管這些話字面上並沒有令人歡喜的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