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報仇
「當年?」攝政王冷笑了一聲:「別說得好像本王做了什麼罪大惡極之事似的,你徐濱之是好的?別忘了你當年在本王面前就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若不是看在你還有幾分用處的份兒上,本王會理會你?」
徐長寧聽得一陣怒意翻騰,咬緊牙關,靠著父親更近了一些,背在身後的手還在小心翼翼的用一塊碎陶片摩繩索。
攝政王見徐濱之一句話也不回答,心下反倒生更大的憤怒,猛地起身一腳就踹在了徐濱之胸口:
「你說話啊,你個狗賊!說話,我叫你說話!」
突然而來的暴怒嚇了所有人一跳,安靜的夜裡,攝政王歇斯底里的怒吼就顯得更加瘮人,孟氏和阮氏都被嚇得直哭,連連求饒:
「王爺息怒,您不能這樣。」
「王爺求您放過我公爹,在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其餘徐家下人見狀也紛紛求情,哭聲和喊聲瞬間傳遍整個莊子。
攝政王的臉上,卻露出個憤怒又快樂的表情,在橘紅色的燭光下,他半陰半明的臉顯得更加陰森扭曲:「我踢死你這個狗賊,背叛我?啊?背叛我!」
徐濱之被踢得悶哼,躲閃不開,就只能硬抗,徐長寧手上動作加快,眼中已是赤紅一片,在自己沒有辦法之時,徐長寧在心裡呼喚噬心蠱。
可噬心蠱累極沉睡,根本不給回應,她也只能幹著急,怒聲道:
「攝政王何必如此?要殺要怪,自然是誰拳頭硬誰就做決定,可你這般來泄私憤,全無大將風範,就不怕叫人知道了恥笑?」
「哎呦,你個小丫頭片子,話還不少,留著你這樣的何用?到不如本王先殺了你,為南燕國除一害好了。」攝政王踢膩了徐濱之,又轉而走向徐長寧。
「寧姐兒!」孟氏大哭尖叫,「有什麼你沖我來,休要動我的女兒!否則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這世上要做鬼來找本王的人多了,難道還差你一個?」攝政王冷嗤,「你別以為你沒事,待到本王親手料理了徐濱之和徐長寧這對賤人,下一個就是你!」
攝政王彎腰,一把抓住徐長寧的頭髮,話卻還是對孟氏說的:「當初徐長安壞本王的事,本王就吩咐人在戰場上做了他,這些年你們一家子難道找出什麼證據來了?告訴你們,今日就算將你們都活剮了,龍椅上那個小雜種也不敢將本王如何!」
話音方落,甩手就給了徐長寧一耳光,將她打得歪倒在地。
然而,這一席話,卻讓所有人都震驚無比。
徐長安是徐長寧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從軍后一心想報效朝廷,誰知才在戰場上風光了沒多久,就在一次小股的戰鬥中被陣亡了。
孟氏和阮氏為此整日以淚洗面,寶哥兒和佑哥兒也小小年紀就沒有了爹。
徐長寧早在北冀國時就聽說過這件事,卻不知徐長安的死,竟然是攝政王手筆!
「你這個亂黨,國賊,你還我兒命來!」孟氏大哭著怒吼,就似要撲上去將攝政王當即生吞活剝了一般。
阮氏也是一聲尖叫,努力扭動著身子絕望地大哭:「你這個畜生!長安,長安你死的太冤枉了!」
徐長寧手上動作不停,依舊悄然摩著繩索,表情都因怒意而扭曲了。
她早知道徐長安死的蹊蹺,卻不成想當日竟是攝政王手筆,當徐濱之一直是攝政王手下的人信得過的人,就連攝政王身邊的八猛都對徐濱之十分客氣,攝政王表面上器重徐濱之,暗地裡卻下手殺徐濱之的嫡長子?這還是人做得出的事嗎?
徐家這般混亂,看得攝政王十分滿意,哈哈大笑,那笑聲甚至比剛才的怒吼還要瘮人。
「真是好笑,本王早就想知道你們知道這事兒真相會是什麼反應了,如今一看,還真好玩兒,早知道這麼有趣,本王就發發善心,提前告訴你們。」
「你!」徐濱之胸口悶痛,「噗」地噴出一口血來。
「父親!」
「老爺!」
徐長寧焦急地撲上去。孟氏和阮氏也去攙扶。長房的下人們雖被捆著,如待宰羔羊一般,可攝政王如此厚顏無恥,也將他們激怒了。眾人有哭大少爺的,也有低聲咒罵攝政王的。
可他們越是如此,攝政王就越是享受,他心理上都與常人不同,彷彿這樣就能彰顯他的厲害手腕一般,彎腰又一次抓起徐長寧的頭髮。
「你這個國賊,做探子居然做到本王眼皮底下來了,還敢一邊叛國,一邊去勾結皇位上那個小雜種,找死。」話音方落,又是一巴掌打在徐長寧臉上。
徐長寧耳朵里嗡的一聲,倒在地上疼得半晌沒坐起來。
徐家下人看得心驚膽戰,孟氏則哭得目眥欲裂:「你害了我兒,現在還打我女兒,我跟你拼了!」
孟氏哭著就往攝政王身前撲,就算她被五花大綁,就算她知道自己打不過攝政王,也要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不可。
攝政王抬腿便要踹,孟氏身子弱,若是挨了這一下,只怕人便要沒了。
徐長寧割繩子更加用力和焦急,連手指都被陶片割破了,她渾身都被捆著,想救母親也不能,就只能自己動手,偏生攝政王這個狡猾的老狐狸竟對婦人也這般下得去手。
千鈞一髮之際,徐濱之忽然爬了起來,一把將孟氏推在一邊,合身往攝政王身上撲去。
他身上的繩索散開,掉落在地,顯然他早就割破了繩索,先前不動作,只是在放鬆攝政王的戒備。
攝政王也沒想到,這滿屋子的人竟然有一個繩索散開了的,而且他太過了解徐濱之,徐濱之在他手下做了這麼多年的老綿羊,脾氣溫吞又愚昧忠誠,他也想不到,徐濱之竟會突然爆起,伸手便去推徐濱之。
事情只發生在眨眼之間,孟氏被徐濱之推得跌坐在地,與此同時,攝政王發出了一聲悶哼,隨後運足了力氣一掌拍向徐濱之。
徐濱之被打得連連後退,跌倒在地,嘴角流出的鮮血浸染了前襟。
可攝政王的胸口也插了一把匕首,明晃晃的銀色刀柄在燭光下顯得如此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