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番外-竟是個登徒浪子
天公作美,趕路的幾日都是陰天。
一行人分成四小隊,喬裝打扮一番后,入了大齊京城,約定好在四時春見。
進京后,元杳就讓勢如破竹替她傳信去了。
棄了馬,乘了馬車,兩人率先去了四時春。
夏日的四時春,生意一如當初她經手時那般火熱。
上午,店中就坐了許多食客。
元杳和雲潺皆戴著帷帽,並肩進了四時春。
剛一進門,夥計就熱情地上前招呼:「客官,您裡邊請,請問是坐大堂還是要雅間。」
雲潺冷清道:「要個雅間,謝謝。」
他甚少單獨來四時春,即便來,也不怎麼開口,所以夥計並沒有認出他來。
夥計彎腰,笑道:「客官樓上請。」
說完,就走在前邊帶路了。
元杳和雲潺隔著帷帽上的長長薄紗,相視一笑,隨後跟著夥計上了樓。
尋了個大雅間后,元杳就粗聲粗氣地道:「聽說,四時春是大齊最好吃的甜品店?
把你們店的招牌甜品,全都都上一遍!」
夥計愣了一下,隨後立刻調整表情,熱情地問:「聽公子的口音,莫非不是大齊人?」
「唔……」元杳回道:「我是在大齊生活了十幾年後,去楚國入贅的西丘人。」
在大齊生活過,和楚國人成親的西丘人?
夥計一聽,頓時越發熱情:「這不是巧了嗎?我們的元杳郡主,也是在大齊長大,及笄后嫁去楚國當皇后的西丘人!
也不知道,我們的郡主在楚國過得怎麼樣啊?
公子您從楚國來,有沒有見過我們郡主?
我們的小郡主,長得可好看了!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長得像她那般漂亮的女子……」
一邊倒水,夥計一邊滔滔不絕地說著話。
元杳聽著,笑得眉眼彎彎。
她看了一眼對面的雲潺,繼續粗聲笑道:「別擔心你們的小郡主,她在楚國過得很好。
她成親后,每天都在吃喝玩樂,日子過得很開心。」
夥計聞言,擦桌子的動作一滯,開口道:「公子,您說這話,小的就不愛聽了。
什麼叫『每天吃喝玩樂』啊?我們郡主聰明伶俐、大方善良,為大齊做了好多事!
我們郡主,是干大事的人!
她才不是個每天只知道吃喝玩樂、耽於享樂的庸俗女子!
您打馬往西城外走一趟,十里稻田,都是她出嫁前自掏腰包買荒山開墾的……
南邊的銅城、淮水城,郡主捐款給百姓修了不少河道、開了不少良田呢!
還有,因為她,大齊得以從東夜運來石脂,京中百姓終於不用燒柴火做飯了。
我們郡主才不會只知道吃喝玩樂……」
越說,夥計越氣憤。
他大概寧願不賺眼前這兩人的銀子,頂著被四時春炒魷魚的風險,都要為他口中的郡主正名。
元杳:「……」
驚!
原來,她在大齊人民眼裡,這麼勤勞能幹嗎?
帷帽之下,她眨了眨眼,問夥計:「你覺得,是元杳郡主厲害,還是九千歲更厲害呀?」
夥計一言難盡地看了她一眼。
但,他畢竟是在四時春做活兒的,很會變臉。
把桌子擦得一塵不染后,夥計才直起腰道:「公子您可真會說笑!在大齊,當然是九千歲最厲害了!
九千歲,就是我們大齊的神!
沒有他,大齊就沒有如今的安寧與繁華!
我們大齊的百姓,可喜歡九千歲了!
即便他薨逝了,我們也不會忘了他!」
說完,他驕傲地停了挺胸膛。
那表情,彷彿在說:我們大齊有九千歲,你們沒有吧?羨慕嗎?哼!
元杳好笑之餘,眼眶又有些酸澀。
爹爹一生的心血,總算沒有白費。
大齊的百姓們,都記住了他的好。
長長久久地記著……
自桌下握住元杳的手,雲潺冷清地出聲,對夥計道:「你話太多了,下去,把你們掌柜請來。」
「啊?」夥計慌了:「公子,小的錯了,求您別跟我家掌柜告狀啊!」
雲潺:「……」
他冷清道:「我與你家掌柜是舊識。」
夥計瞬間鬆了口氣,喜笑顏開道:「小的馬上就去!公子請稍等!」
說完,麻溜地跑出雅間。
雅間瞬間安靜下來。
元杳掏了掏耳朵:「白叔怎麼招了個話癆夥計?」
雲潺端著茶杯,沒什麼情緒地道:「杳兒不喜歡話癆么?我瞧著,你跟他聊得挺開心的。」
這是什麼醋言醋語呀?
元杳偏頭,笑問:「連夥計的醋你都吃?」
「沒有。」雲潺回道。
「真的嗎?」
元杳掀開他帷帽的薄紗,把臉湊進去,眨了眨眼。
「真的。」雲潺下巴一抬,吻了吻她:「等下承琰他們到了,你要說上許多話,會嗓子疼。」
「這你就小看我啦!」元杳挑眉道:「我嫻熟地掌握著說一天話嗓子都不會疼的技能。」
雲潺薄唇微抿,又吻了她一下:「今夜,我試試。」
「嗯?」元杳睜大雙眼。
試什麼?
她正要問,突然,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咳……」
元杳從雲潺的帷帽里鑽出來,一本正經地坐正了身體。
雲潺含著一抹笑,為她整理好薄紗。
這時,門外腳步聲停下,敲門聲響起。
白掌柜的聲音,禮貌地在門口響起:「兩位客官,鄙人是四時春的掌柜。
兩位客官叫鄙人來,可是有事要吩咐?」
雲潺看向門口,冷清道:「進來說話吧。」
白掌柜聞言,緩步進了雅間,拱手行了一禮:「客官若是有事,只管吩咐。」
元杳忍笑,粗聲道:「掌柜的,我想見見你夫人,你能把她請來一趟么?」
見玉兒?
白掌柜頓時變了臉色,態度也變冷了:「我瞧公子氣度非凡,卻不料,竟是個登徒浪子?」
元杳聞言,不但不生氣,反而開心地問:「哇!白叔,你真的覺得我氣度非凡嗎?」
白叔?
白掌柜被這個稱呼震得驚了一把。
他轉怒為喜:「郡主??」
元杳摘掉帷帽:「白叔!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郡主,真的是你?!」白掌柜瞬間就紅了眼。
他又驚又喜:「郡主,你不是在楚國么?怎的突然就出現在大齊了?」
說著,他看向始終安靜坐著品茶的雲潺:「莫非,他是……」
雲潺放下茶杯,掀開帷帽一角,清淺一笑:「白叔安好?」
「還真是您!」白掌柜徹底驚住了,彎腰就要行禮:「見過楚皇陛下!」
雲潺抬手制止了他:「白叔不必多禮,我此行是陪杳兒回來探望故人,不便聲張……」
「已經晚了。」
門口,傳來一道壓抑著欣喜、故作冷淡的聲音。
那人站在門邊,抬眸看進來:「元小杳,雲潺,你們兩個可真行,到京城了才給我傳信。」
語氣有些咬牙切齒。
元杳眼睛一亮,欣喜地喊道:「承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