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番外-第二個孩子,跟我姓
元杳催促著雲潺和影,調轉馬頭,往來時的方向飛奔。
直到出了亂葬崗一里地,陰氣沉沉的感覺終於消散了。
天正藍,風正輕。
陽光灑在身上,有些熱。
九千歲坐在一棵百年古樹下,腳邊砌著幾塊石頭,殘風和夜正在為他煮茶……
他懶散又肆意地坐著,一邊優雅地剝著生松子,一邊等著茶水沸騰。
茶具,就擺在一邊。
剝好松子后,就放入茶托里。
出門在外也要煮杯茶喝,這大概就是儀式感吧!
還未走近,元杳就開口喚他:「爹爹!」
九千歲掀起眼皮,側眸看過來。
見到三人,他有些意外:「這麼快就回來了?」
元杳在雲潺的攙扶下,輕巧地躍下馬背,乾笑道:「隨便看一眼,看完就回來啦!」
隨便看一眼?
九千歲眉梢輕挑了一下。
雲潺和影皆是忍笑。
這時,破月在一旁道:「莫不是那地方太恐怖了,被嚇得當場調頭跑回來的?」
元杳:「……」
她沒好氣地瞪了破月一眼:「嗑你的瓜子吧!」
「咔嚓!」
破月嗑著瓜子,慢吞吞道:「看來,我猜對了。」
元杳望著破月,開始磨牙。
這時,九千歲見水開始大量冒氣泡了,端起茶托,將剝好的松子盡數投入茶壺裡。
接著,他又將茶葉撥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他才招招手:「小杳兒,過來。」
元杳大步走過去:「爹爹。」
「坐。」九千歲拍拍他身旁墊著的軟墊。
元杳乖巧坐下。
雲潺也跟過去,坐在她身側。
茶水的馥郁清香,隨著蒸騰而起的水汽鑽入鼻腔。
九千歲倒了四杯茶,分別遞給元杳、雲潺和影后,自己才端起最後一杯。
他淺嘗了一口茶水,才問:「看見姜熾的墓了?」
元杳點點頭:「嗯,看見了。墓碑上的字都已經模糊了,而且,墓碑旁的樹都已經枯死了,好像還被雷劈了。」
怪嚇人的!
九千歲聞言,無奈道:「看得這麼仔細,夜裡該做噩夢了。」
元杳雙手捧著茶杯:「沒關係,也不是那麼害怕啦!杳兒長這麼大,還沒做過噩夢呢。」
「哦?」九千歲凝眸看她。
元杳一本正經道:「幼時住千華宮,有爹爹陪著,杳兒每天都睡得特別香。
如今嘛……每夜有雲潺陪著我,拿百姓的話說,就是有龍氣護體,更不會做噩夢了!」
龍氣護體?
九千歲捏著茶杯,緩緩看向雲潺:「挺好的。」
嗯?
雲潺笑得寵辱不驚:「多謝岳父。」
九千歲:「……」
九千歲涼涼地看了雲潺一眼,喝盡杯中茶水,起身道:「餓了,回京。」
元杳偷笑。
爹爹這是醋了吧?
一言不合,怎麼又開始醋了?
又要了一杯茶,喝好后,元杳才拍拍衣袍,起身道:「爹爹,今夜國學院十分熱鬧,你要去瞧瞧嗎?」
「不去。」九千歲回道:「今夜,我去平南王府。」
「啊?」
元杳疑惑道:「可是爹爹昨夜不才去了嗎?」
「平南王許是熬不了多少日子了。」九千歲淡聲道:「我與先帝畢竟是虧欠了他。
他把謝執養得很好,先帝生前卻未能對他說上一聲謝謝。
這份情,就由我替先帝還吧。」
元杳聞言,點點頭。
在先帝離世前,她一直以為平南王是謝執的生父。
自小,她見過平南王的次數屈指可數。
但,她一直都覺得,平南王將謝執養得很好。
謝執打小就活得十分肆意燦爛,和那些用條條框框圈起來養大的王孫貴族、世家公子不一樣。
年少時,他大概是全京城活得最自由快樂的公子。
因為很喜歡謝執,元杳連帶著平南王也很喜歡。
卻不料,世事無常。
「呼……」
回京的馬背上,元杳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
察覺到她情緒不好,雲潺圈著她的手略微收緊了一些,壓低聲音問:「不開心了?」
「嗯。」元杳沒有隱瞞。
雲潺抬眸看了一眼跑在他們前方的馬,溫柔道:「有什麼不開心的,就同我說,嗯?」
元杳輕咬了一下唇角,才道:「我有些擔心爹爹……」
雲潺聞言,抬眸看了一眼前方九千歲的背影:「擔心岳父什麼?」
元杳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當年,爹爹和舅舅把謝執抱給平南王養,此後,平南王就再未生育屬於他自己的親生兒女。
雖然當年是為了大局著想,也是為了大齊安寧,但,平南王付出了一輩子。
爹爹的心裡,定然十分難過吧。」
雲潺聞言,低聲道:「早在平南王決意養謝執開始,想必他就已經做好準備了。
他同岳父、舅舅一樣,皆是胸懷家國天下的大義之人。
岳父的前半生,都在為大齊而活。
比起他,平南王幸運太多了。
想必,岳父會自己想明白的。」
元杳抬眸。
前方,墨衣颯颯。
九千歲穩穩抓著韁繩,背影筆直挺拔。
夕陽的餘韻,斜斜地揮灑在他身上,為他鍍上一層金色光芒。
從背後看著,真是矜貴無雙。
再看身後的破月和殘風。
破月一手牽著韁繩,一手嗑著瓜子。
看起來,真箇憨憨。
嘖,連夕陽餘韻都偏愛好看的人……
元杳的心情忽然就好了。
她甜軟一笑,轉移話題:「雲潺呀,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嗯?」雲潺垂眸看她。
元杳撒嬌道:「以後,我們的第二個孩子,跟著我姓元好不好?」
雲潺反應了好半晌。
隨後,他一陣狂喜。
他握緊韁繩:「杳兒,你是說……」
「嗯哼!」元杳挑了眉梢,心情頗好地道:「你和我都長得這麼好看,只生一個寶寶,豈不是要浪費那麼好的美貌?」
雲潺低頭看著她後腦勺,心裡的蜜意似乎是要流淌而出。
他皺眉道:「可……我怕。」
「怕什麼?」元杳問。
雲潺薄唇微抿:「聽說,女子生產,都要去鬼門關外走一遭,我怕你疼,也怕你有危險。」
元杳張了張嘴。
眼眶,有些酸。
她側過頭,在雲潺懷裡蹭了蹭,軟聲道:「雲潺,我好像比昨天更加愛你了。」
雲潺眸色漸深,問:「那,今夜不去看承琰幫謝執選妃了,好不好?我們回客棧……」
「不好!」
元杳果斷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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