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反擊
岐縣，座落於梁國邊陲，緊挨著荒原，因背靠岐山而得名。
岐縣最早是為了抵禦荒原胡國的秋獵而設立的軍城。
但隨著近年來荒原胡國的虛弱，常年駐紮此地的精銳逐年遞減。
而隨著朝廷管制的放鬆，來這裡討生活的三教九流逐年增加。
時至今日，岐縣已經發展為一座半軍半民的邊境縣城。
因為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歷史原因，在這裡落戶的多是彪悍之輩。
彪悍的民風催生了官府之外的諸多江湖勢力，這些勢力在岐縣的地界上犬牙交錯，互相攻伐制衡。
經過多年混戰，如今岐縣的江湖僅存四方強大的勢力。
浮萍劍閣、狼牙幫、煙雨樓、草堂。
除這四家之外，其餘大小勢力都已經成為了歷史，優勝劣汰中的殘酷與血腥實不足為外人道。
草堂，就是前莫問所屬的宗門，也是他視為家的地方。
一早，他就從莒溪谷地趕了回來，為的是第一時間能把莒溪狐皮送給師妹，歐陽筱。
得到朝思暮想的東西，歐陽筱非常高興，當即就表示原諒前莫問「偷看」她洗澡的事情。
事情到這，本應該皆大歡喜。
但看似大大咧咧，實則心細如髮的歐陽筱很快發現了狐皮上的一個小孔，。
前莫問暗道要糟，果不然，不能他轉移話題，歐陽筱就逼問他怎麼回事。
在歐陽筱的連番追問下，前莫問只能說出昨天發生的事情。
聽完前莫問的話，歐陽筱臉上的欣喜之情消失無蹤。
她暗自嘆氣，依偎在前莫問的懷中，似是安慰對方又是安慰自己。
歐陽筱心中作何感想前莫問不得而知，但他從小就見不得師妹受半點委屈，連忙安慰懷中的佳人。
同時，也暗自責怪自己，怎麼就沒注意到那支冷箭居然射穿了狐皮。
前莫問溫聲細語的安慰了好一陣子后，歐陽筱才重新露出笑顏。
她從小就被父親和眼前的男人小心翼翼的保護著，但身為江湖人，她豈能不知江湖這條路不好走。
「唉！女人真的好煩，尤其是聰明的女人，更煩！」
在家門口佇立片刻，前莫問顯得很鬱悶。
半晌，他才輕輕拍了拍臉，不再糾結這些，往宗門的方向走去。
草堂的位置離家不遠，相隔了兩條街而已。
等他走進草堂大廳時，才師父歐陽濮正在處理門派事務。
見狀，他也不出聲招呼，自顧自的尋了一個地方，泡了一壺茶，品了起來。
半個時辰后，歐陽璞處理完手頭的事務，在前莫問對面坐了下來，前莫問給他倒了一杯。
「那邊又出手了。」
歐陽璞把玩著茶杯，知道前莫問所說的是什麼，並不接話。
這事還不到放到檯面上處理的時候，他轉過話頭問起了愛徒的傷勢。
師父避而不答，前莫問也曉得輕重。
「已經沒有大礙。」
「你啊，太過魯莽了，剛剛突破境界就敢去挑戰隨風劍。你也不想想他浸淫劍道多少年了？不說修為境界，單單搏殺經驗也不是你能比得了的……」
師父的絮叨讓前莫問感到臉上無光，撇了撇嘴，滿臉的不在乎，想說幾句辯駁的話卻又開不了口。
只因，師父說的句句在理。
那一戰中，他腰部被傷，雖然不是傷的最重的一次，卻是最讓他刻骨銘心的一次。
隨風劍，人如其名，劍出隨風，飄逸而迅捷。
尤其是最後那一劍，速度太快，快到他根本無從躲閃，要不是對方因為惜才而收手，後果不堪設想。
「少年，收起你的狂狷之氣。要不是看你修行不易，今天必要你命喪黃泉。」
隨風劍的話猶如一盆涼水，澆滅了前莫問心中洶湧燃燒著的，名為志得意滿的火。
師徒二人的談話沒有持續多久，就有門下弟子進來稟報，歐陽璞繼續處理門派事務，把前莫問給晾在一邊。
繼續待了片刻，無聊之下，前莫問，決定出去走走。
站在街頭，看著街面人來人往，前莫問發了一會呆。
片刻后，他做了一個決定。這些日子以來，那邊動作越來越大，需要小小回敬一下，這樣才不會失禮。
雖然從大局出發，不能大動干戈，但小施懲戒卻很有必要。
岐縣不大，也不似商貿發達的郡城涼州那般繁華，但該有的找樂子的地方一樣不缺。
譬如煙雨樓。
煙雨樓，岐縣唯一的一家青樓，一家特別的青樓。
同其他青樓一樣的，這裡也經營著皮肉生意。
不一樣的是，除非姑娘自願，不然你縱使砸再多銀子也別想上姑娘的床榻。
有人說，那就用強嘍？
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有能耐承受煙雨樓的怒火就行。
那時你就會深刻感受到，身為岐縣四大門派之一的煙雨樓，是何等強大。
「帶勁，真他娘的帶勁……」
一夜奮戰，李忠友只感覺自己雙腿酸軟無力，走路都跟飄著似的，要不是同伴在一旁攙扶著，怕是沒走幾步就得癱坐在地上。
昨晚太過瘋狂，耗盡了他渾身最後一絲力氣。
雖然被採補了一番，但他並不後悔昨晚的放縱，反而是砸吧幾下嘴，滿臉淫笑的與同伴討論著一些精彩之處。
兩人就這麼搖搖晃晃的走進一條小巷，剛沒走多遠，就被一青年擋住了路。
身著青衫拿著一把紙扇的一個青年。
「好狗不擋道，滾開！要不是大爺我今兒個高興，定要你好看，滾！」
昏昏欲睡的李忠友依然如往日一般猖狂，在岐縣，他有這個資格。
青年被他喝罵也不惱怒，反倒是拿出一張紙，不慌不忙的念出了上面的內容。
「李忠友，浮萍劍閣第四堂堂主，擅使一對彎刀，曾經單人衝殺流馬幫大營……」
一開始李忠友還樂呵的聽著，因為這些都是讓他成名江湖的英雄往事。
可聽著聽著他臉色就變了，原來青年在說完他的英雄事後，還也把他做下的許多不為人知的惡事也給抖摟了出來，這就讓他惱怒異常。
「嘖嘖嘖，李忠友，你也算是個十惡不赦之人，總結完畢，你可以死了。」
青年的聲音很輕，卻透出很重的煞氣，隨著話語而來是一把旋轉的紙扇。
面對索命的紙扇，李忠友一臉驚慌，卻又無力反抗。
紙扇繞著他的頭轉了一圈，血色衝天而起，一顆大好頭顱滾落而下，沾染了一地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