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睡得安穩

第243章243睡得安穩

南宮正從鳳決衍的大殿里出來便叫住了三位長老，先是施了一禮，然後面色公正凝重道：「幾位長老，我知道王十分地器重舒指揮使，定是不忍處罰她，可是這明目張胆地在凰後宮中行刺，若是不嚴加懲處，那便是置離國法度於不顧，令王有失於天下臣民啊！」

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南宮大人。只是舒指揮使既然不肯認罪，那便等到徹查之後，再定她的罪也不遲。」

「那只是舒指揮使的一面之詞，而那麼多人看見她闖進凰後宮中刺傷凰后逃走，難道這些人證還不能夠證明嗎？而且舒指揮使與凰后各執一詞，在凰后證據有力之下，王還要偏袒舒指揮使，要重新徹查此事，那不是掃了凰后的顏面，讓凰后的威信有失於天下人嗎？」南宮正說得振振有詞，「我並不是要為自己的女兒說話，無論凰後娘娘是誰，她始終是天命選兆之人，那她的顏面便也代表了離國的顏面，王這麼做，微臣實在是不願贊同。還請幾位長老帶著大臣們聯名上書，請王改變主意，不能因為一個小小的親衛軍指揮使便失去了眾信！」

這些道理，魑魅魍何嘗又不明白，只是鳳決衍連成婚一事都壓了下來，就算聯名上書，誰又有能力能改變這位王所做的決定呢？

「父親。」

這時，南宮華裳突然走來，也向三位長老施禮問好。魑魅魍立刻回了一禮，魑道：「凰後娘娘，您無需向我等施禮。」

南宮華裳笑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雖是離國凰后，但仍要向父親母親施禮，師傅們自然也不可少了這一禮。且現在私下無人，我只是你們的徒弟而已。」

果然是被天命選中的女子，即便是做了凰后也依舊這般謙遜有禮，看來天命並沒有選錯人。

南宮正看著南宮華裳手上的傷口道：「凰後娘娘受了傷應當早些回宮歇息才是。」

南宮華裳搖了搖頭：「小傷而已，我還沒有那麼嬌弱。只是方才聽父親說要聯名上書與王，父親，既然王已經做了決定，便聽從王的吧。王說要徹查那便徹查，不必再引起王的怒意了。」

「可是……」

南宮正還想說點什麼，可是看著南宮華裳的眼神，他便又收回了想說的。

「幾位長老也早日回去休息吧。」南宮華裳回頭朝身後的宮女吩咐道，「送送長老們。」

「是。」

待魑魅魍離開，南宮正才開口問：「華裳，那舒青杳傷了你，王明顯是有意庇護，難道你就打算這麼放過了她？」

南宮華裳斜起一絲冷笑：「父親不必心急，她不過是多了幾日喘息的機會，有的人做了什麼，遲早是要為她做的付出應有的代價。」

＊

因為要徹查舒青杳行刺南宮華裳一事，所以舒青杳被停職在家。舒岳衡自然是心急，叫舒青杳去問責也問了，要罰也罰了，可是仍舊想不出保住舒家的主意來。

入夜，聞人筠主動去了舒岳衡房中，這是兩人分居這麼久，聞人筠第一次主動來找他。舒岳衡看到站在門前的聞人筠十分地驚訝：「你怎麼來了？」

聞人筠端起春香手中的湯盅，然後走進屋中：「還不是怕你心煩。」

舒岳衡瞧著聞人筠溫柔地為他盛湯的模樣，彷彿又回到了當年，兩人新婚燕爾，日子是何其幸福。

「哎，都是我平日里太放縱幾個孩子了，一個個除了祁元，都不讓我省心！」

彷彿有什麼扎了心裡一下，聞人筠幽幽地問：「老爺是在怪我沒有教導好三個女兒么？」

「你這是什麼話？我沒有說你，我只是在怪我自己。」

「既然幾個女兒都不讓老爺省心，那便不要了罷，這樣老爺便不再心煩了。」

舒岳衡這才意識到聞人筠的不對勁，不要了？

然而聞人筠的神情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模樣，她頗為絕情地開口：「既然舒家出了這樣的不孝女，那還留著做什麼？」

聞人筠這是要將舒青杳逐出舒家！

「你是瘋了嗎？那可是你的親生女兒！」

聞人筠道：「我沒有瘋，就算是我的女兒，我也可以為了老爺你，為了舒家而不要她！」

舒岳衡震驚地看著聞人筠，他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聞人筠，狠心、冰冷、沒有一絲情意。

「老爺，我肯為你和舒家犧牲，那麼我也希望老爺能好好地對我，不要再辜負了我。」

沉默片刻，舒岳衡語氣凝重地開口：「你想要什麼？」

聞人筠則是十分冷靜，一字一句道：「休了孫茹兒，舒家只需要一位正夫人便夠了。」

＊

一整夜，舒青杳醒來好幾次，只因為噩夢連連，擾得她無法安睡。又一次驚醒的時候，屋中的蠟燭被點亮，而她的屋中多了一人，坐在她的床邊正瞧著她，面容英俊，舉世無雙。

「王？」

舒青杳揉了揉眼睛，看清楚的確是鳳決衍，便問道，「王怎麼來了？」

悉悉率率地，鳳決衍上了床，將準備起身的舒青杳又按了回去，然後與她並肩躺在一起。

「孤被噩夢纏繞，便想著只有你在身邊，才能睡得安穩。」

沒想到鳳決衍也做了噩夢，竟然跟她一樣！

鳳決衍突然側過身子，將她抱住，性感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杳杳，不知為何，孤總會夢見失去你。」

舒青杳微微一愣，今夜的她做了許多噩夢，而無一例外，每一個噩夢的結局都是她會死。而現在鳳決衍夢見了同樣的事情，難道，她真的會死？

「王，夢總是相反的，那說明我能好好地活著。」是安慰鳳決衍，同時也是安慰她自己。

其實舒青杳並不害怕死亡，她已經死過一次；她怕的只是死後，再也見不到這個讓她暖起來的人了。有些東西只要嘗過了甜，就不想再去經歷苦了。

鳳決衍對她的愛便是。

而她不想失去這份難得的愛。

「答應孤，無論遇上什麼，都要先考慮自己。」鳳決衍道。

舒青杳輕輕地「嗯」了一聲，男子便輕輕地吻在了她的眉間，然後抱著她一起睡去。而果然，呆在鳳決衍懷中時，舒青杳便不再做噩夢，而是安穩地睡到了天亮。

一如既往，舒青杳醒來時，鳳決衍已經不見了。

秋月在外敲門，然後端著水盆進屋，見她起了便問：「二小姐，我昨日和今日都沒有看見白龍，您知道它去了哪兒嗎？」

舒青杳問：「白龍沒有在府中嗎？」

秋月點點頭，有些著急的樣子：「我找遍了整個舒府有可能的角落，都沒有看見它！它會不會是偷偷地跑出去了呀？那它知不知道怎麼回來呀？萬一走丟了可如何是好！」

昨夜小七說白龍和他一起進了宮，而她進宮時忙著應付南宮華裳，根本沒有時間去找白龍，所以白龍應該還在離宮。只是依照白龍的性子，這離宮再好玩，到了晚上他也應該回家了呀，為何到現在還沒回來？有可能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或者，他被什麼困住了回不來。

「沒關係的，白龍可是一條靈蛇，他應該只是被什麼好吃的給拌住了腳，待他吃夠了玩夠了，自然也就回來了。」

秋月眼中的擔憂並沒有散去，還有些賭氣地自言自語起來：「這小胖蛇若是再不回來，我便再也不給他好吃的了！」

雖然舒青杳也擔心白龍，但是她現在無法入離宮，只能期望白龍真的就是被離宮裡的美食給吸引住，一時忘記了回家的時辰。

因為不能出門，舒青杳便只好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看書，寫寫字。如這般閑暇的日子許久未能有，舒青杳沉浸在書海之中，很快就到了晚食的時辰。

舒家的人本就很少聚在一起吃飯，而現在舒青杳又犯了錯，舒岳衡更是不想看到她，所以她也就不去前廳給舒岳衡添堵了，而是讓秋月將晚膳送到了房中。

而秋月前腳送完晚膳離開，舒祁元後腳就踏入了院子。

「二姐姐，你在嗎？」

舒青杳從屋中走出來，見他慌慌張張模樣便問：「祁元，出了什麼事嗎？」

「出了大事了！」舒祁元道，「父親要休掉我娘親，二姐姐，你幫幫我娘親吧！」

「父親要休掉孫姨娘？這是為何？」

舒祁元搖頭：「我也不知！今日我本該在城中巡防，可是娘親突然派人來請我回家，說是父親要休掉她。等我急急忙忙地趕回來，父親的人卻將我攔在書房外不讓我進，我只聽見娘親的哭聲，無論我怎麼求父親，父親都不肯放我進去，我沒有辦法，這才來求二姐姐幫忙！」

舒青杳剛準備去舒岳衡的書房探探情況，只見春香正站在院門口。

「春香？」舒青杳走近問道，「是母親那邊有何吩咐嗎？」

春香看了一眼舒青杳身後的舒祁元，舒青杳道：「直說便是，祁元不是外人。」

春香這才低聲開口：「二小姐，昨夜我聽夫人與老爺說，二小姐犯了如此大錯理應被逐出舒家，而條件便是老爺要休掉孫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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