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今晚侍寢

第257章257今晚侍寢

都城裡很快又傳遍了王的第一位美人在冊封之日不慎落水的消息。

舒青杳迷迷糊糊地醒來時，就聽到耳邊有女子驚喜的聲音：「美人醒了，美人醒了。」

而屋中很快便響起了腳步聲，有人搭上了她的手，像是在為她診脈。

「王，舒美人已經沒事了……」

眼前的景象漸漸地變得清晰，剛剛去鬼門關走了一圈，舒青杳還有些不清醒。但是在她看到這熟悉的一切，聽到那個男人熟悉的聲音時，她彷彿再一次沉到了谷底。

為什麼，她還活著？

太醫和一眾宮女被遣退，鳳決衍重新在床邊坐下，伸手撫去女子眼角的淚水。

「孤不會讓你死的。」

鳳決衍的語氣帶著溫柔，可是舒青杳卻淚水不止。

紫色的眸子里瀰漫著寒意，鳳決衍忽地收起了那一份溫柔：「孤知道你在想什麼，可若孤下一次見到的是你的屍體，孤便要你舒家滿門，都為你陪葬。」

呼吸停止一瞬，舒青杳仍是沒有回頭去看鳳決衍，但是藏在一側的手卻猛地拳起，連指甲都快要扎進肉里，她卻不再流下一滴眼淚。

現在的舒青杳，心中只有恨。

但看到這樣的舒青杳，鳳決衍卻滿是心疼，他想好好地疼愛這個女子，可是他害怕把她逼到絕境，她真的會不顧一切地離開。

這時，四靈的聲音在殿外響起：「王，聞人大人已經在外等候多時了。」

聽到「聞人安」的名字，舒青杳的神色終於有了變化。

鳳決衍道：「孤知道你和聞人安曾有婚約，孤便允你今日見他最後一面。」

要知道，這對於一個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帝王來說，是一個多麼艱難的決定。

鳳決衍離開后，舒青杳突然變得心慌起來，在聽到大殿里再一次響起的腳步聲，她飛快地將自己藏到床帳之後，只因為她不想讓聞人安看到她現在狼狽不堪的模樣。

聞人安看到了掩映在紗帳之後的身影，心裡忽然像是被什麼扎了一下，他動了動唇，喊出了那個不屬於他的名字：「杳杳……」

充滿了苦澀。

「聞人……大人……」舒青杳強忍住要哭的衝動，「不知聞人大人找我有何事？」

這疏離的態度簡直讓聞人安比死了還難受。

「我知道，是聞人傅對嗎？」

一提到聞人傅，舒青杳便又想起那個荒唐而不堪的夜，她的身體忍不住地顫抖起來：「聞人大人，若你是要來與我說聞人傅的事情，便沒有必要了。現在夜已經深了，若你沒有別的事，便請回去吧。」

「杳杳……」聞人安的眸子瞬間暗了下來，「我知道都是因為聞人傅的陰謀，所以我們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可是我不介意，杳杳……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會永遠愛你……」

他會永遠愛她……

這樣簡短的一句話，舒青杳的心便開始動搖。

幽幽的燭火將男子的身影照射在紗帳之上，舒青杳幾乎是伸手就能觸碰到。可是當她伸出手的時候，又驚恐地意識到，她已經不再屬於聞人安了，或者說，她已經沒有資格再擁有聞人安的愛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舒青杳緩緩地閉上了雙眼：「聞人大人還是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若是被王聽見了，恐怕要引起的王的怒火。還是請大人快離開吧……」

「杳杳……」

「別過來！」

聞人安欲要向前的步子被制止，只因為那隱忍的哭腔彷彿千斤大鼎，壓得他無法再向前。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杳杳……」

「我叫你走啊！」

聞人安沒有動。

看著那雙被絕望佔滿的雙眸，舒青杳的心像是被人捏在了手裡，彷彿要將它捏碎般。為了讓聞人安離開，她只能威脅道：「你若是不走，那我們便只能陰陽相隔了！」

「不要，杳杳！」

聞人安害怕舒青杳再一次做出傻事，他只好往後退了一步：「杳杳，我會帶你走的！」

說罷，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道纖弱的身影，然後轉身走出了大殿。

一瞬間，舒青杳所有的力氣都被抽空，她無力地倒在床上，默默地哭了起來。

此時，王的寢殿。

二雙瞄了一眼仍是坐在案前的鳳決衍，又與四靈交換了個眼神，然後試探地說：「王，夜深了，不如早點休息吧。」

鳳決衍沒有說話。

四靈便道：「王，屬下不明白，為何您要讓聞人安與舒美人見面，而您又要因此煩憂，傷害自己的身體？」

鳳決衍輕抬了下眼眸，四靈不禁打了個寒顫，她連忙道：「請王恕罪，是屬下多言。」

鳳決衍哼笑一聲，有些自嘲的意味，他向後倚身，目光看向遠方：「舒美人休息了沒有？」

二雙道：「剛來了消息，說是舒美人已經睡下了。」

「嗯。」

他已經不是煩憂一時了，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的心裡就沒有放下過。

＊

自從見過聞人安之後，舒青杳的心裡便默默地燃起一絲希望，因為聞人安說要帶她走，而聞人安從沒有騙過她。

在離宮的日子比舒府還要周到，可是舒青杳根本沒有心思去享受這一切。她每日都坐在院子里，安靜地望著那高聳的牆頭，盼著有一天，給她承諾的那個人能出現。

鳳決衍幾乎每日都會來看她，可是舒青杳從未對他笑過。鳳決衍知道舒青杳不願意，所以他也沒有強迫過她，只是每日去看一看她，知道她是否有好好地吃飯，好好地睡覺。

舒青杳也從來不跟他說話，每次都是鳳決衍問她，她就像是個啞巴似的，要麼點頭，要麼假裝沒有聽到。可是鳳決衍也出奇地有耐心，他不會對她發火，只是自言自語。

這日散了朝，聞人安突然要求見鳳決衍。

鳳決衍坐在高位上，面無表情地聽聞人安稟告半魂之體聯合境外大軍作亂邊界一事。

「微臣願親自前往，平定叛亂。」

聽完聞人安的請求，鳳決衍勾起一絲冷笑：「聞人大人似乎還有話未說完。」

聞人安直視著鳳決衍，雙眸平靜無波：「王，並沒有。」

兩人就這麼平靜地對視著，但總有洶湧暗流。片刻，鳳決衍道：「此事便交由你去辦吧。」

「微臣一定不負王所望。」

翌日清晨，聞人安帶著大軍便離開了都城。鳳決衍站在城牆之上，親眼看著他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

四靈道：「王，之前聞人大人一直閉府不出，連早朝也不上。現在為何突然便要去邊界平亂？恕屬下多言，屬下並無離間之心。」

鳳決衍輕笑，帶著一絲諷刺的意味：「無論他打的什麼主意，都只會成為他的幻想罷了。」

聽說了聞人安遠征邊界，舒青杳便按捺不住了。從未要求過要見鳳決衍的她竟然主動派人去請了鳳決衍到她的寢宮。

鳳決衍本是心情大好，命人擺了送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到舒青杳的宮裡，拉著她一起坐下享用；可是小女子似乎根本就沒有胃口，她突然放下了碗筷，向鳳決衍祈求道：「王，能不能派其他人去？」

笑容頓時在鳳決衍的臉上消失，他知道舒青杳的意思，舒青杳是在擔心聞人安的安危。

看到鳳決衍變了臉，舒青杳便不敢再說話了。

忽地，鳳決衍又冷笑一聲，伸手捏著她的下頜，強迫她抬起頭看著他：「你是在求孤？那你覺得孤憑什麼要答應你呢？」

舒青杳的臉色發白，她眼底有隱隱的害怕，可是她不想讓鳳決衍發現，於是絕望地閉上雙眼：「若是王不想答應，便當杳杳沒有問過。」

鳳決衍猛地放開她：「若要孤答應你也行，但條件是今晚你便要侍寢。」

舒青杳的身子輕顫了一下，她怔怔地看著鳳決衍，他的眼睛里彷彿是一個看不見底的深谷，他的聲音里也沒有一絲溫度。

啪嗒、啪嗒……

舒青杳忽然覺得自己很沒有出息，什麼也做不了就只會哭。而且她這麼沒用這麼狼狽的樣子還暴露在她最恨的人面前，讓她覺得羞恥無比。

「舒青杳，你真無趣。」

鳳決衍很憤怒，憤怒到快要發瘋。他明明可以強要了這個女子，可是這個女子一哭，他便什麼也做不了。最後，他只能強壓下怒氣，冷漠地扔下一句話，便離開了舒青杳的寢宮。

而接下來的好幾天，鳳決衍都再沒有踏入過舒青杳的寢宮一步。

三日後，舒妤畫陪著聞人筠進宮看望舒青杳。二雙去向鳳決衍稟報的時候，鳳決衍煩躁地扔了摺子：「有關她的事都不用再向孤稟報。」

二雙無奈，但是鳳決衍發了話，她只能退下。

引著聞人筠和舒妤畫去了舒青杳的寢殿，母女姐妹相聚自然是要多說一會兒話的，等到天完全黑了，聞人筠和舒妤畫才離開了離宮。

雖然鳳決衍擺出一副舒青杳再與他無關的樣子，但是二雙知道，鳳決衍的心裡還是放不下舒青杳的。

所以二雙一如既往地給舒青杳送去了「王的關心」，即便是鳳決衍沒有任何吩咐。

「舒美人，王命我給您送東西來了。」

二雙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可是裡面始終沒有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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