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久病不可醫

但是南鞘卻出手，示意稍等。

「這葯現在還太燙了，沒有激發出全部的藥性，溫熱的時候服用是最好的，還是再稍等一會兒給楚皇後端過去吧。」

南鞘嫻熟的用浸了冷水的帕子把瓷碗周圍包裹了一圈，這樣可以使湯藥均勻降溫激發出藥性。

這倒是南笙笙以前沒見過的法子，看起來頗為古樸。

南鞘卻自嘲的笑了一下：「宮中的都是貴人，身嬌體貴，衣食住行得全都是最好的。這樣也可以避免燙了嘴巴，來遷怒下人。」

南笙笙敏銳的感覺到了南鞘現在的情緒很不對勁，她好奇問道：「那三哥哥是怎麼會做這些的？這明明個都是下人做的事情啊。」

南鞘愣了一下，也不隱瞞，直白道：「因為我的親生母親，便是楚皇後身邊的一個侍女罷了，自然知道如此伺候貴人，尤其是楚皇后的喜好。」

南笙笙在心中倒吸一口涼氣，該死，她這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宮闈秘密。

「三哥哥……」南笙笙想安慰南鞘，她結結巴巴道，「你雖然出身比不過別的皇子，但是這也是一件好事情啊……至少以後還能做個閑散王爺，開開心心每一天。這些宮廷里的秘密，放寬心便是了……」

「放寬心？」南鞘本想端起葯碗的手青筋暴起，不停的顫抖著，「若是我母妃還活的好好的，我也想放寬心就這樣在太子和楚皇后的眼皮子底下過一輩子。」

南笙笙趕緊上去把南鞘的嘴巴捂住，低聲道：「三哥哥，我知道你身上肯定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情，但是這裡人多眼雜，咋們不便多說，以後若有機會再從長道來，如何？」

用腳想想也知道，後宮裡頭的女人無非是你爭我奪想要獲取皇帝的寵愛，南鞘的母妃也定然是擋了皇后的路，所以才被皇后害死的。

也無怪方才南鞘的臉色和態度不對勁。

南鞘心中悚然一驚，沒想到自己還沒六歲的妹妹心智清醒，急忙剎住了話頭，沒有說下去。

南鞘深呼吸了一口氣，拿起了旁邊玉石湯匙道：「我先來試一試藥，這樣直接端去給楚皇后怕是不妥。」

原本給皇后皇帝的湯藥，就要經過太醫院的重重檢驗加上各個宮女的試藥，但是現在南笙笙顯然沒這個流程。

而南鞘打心眼裡頭還是喜歡這個妹妹的，兩人有不少互通的話頭，也算是冷漠深宮中的一點安慰。這以毒攻毒的湯藥端給楚皇后風險極大，南鞘先拿起了白玉湯匙，小嘗了一口。

南笙笙滿眼期待的看著南鞘，緊張的開口問道：「如何？」

南鞘久久沒有說話，卻看見他額頭上冷汗蹭蹭，面色蒼白，高大的人影晃了晃，險些直挺挺的摔了下去。

也辛虧他用手撐著了一下桌子，一手扶著額頭，手上青筋暴起，看樣子似乎很是痛苦，臉上五官都有些痛的扭曲了。

南笙笙被嚇了一大跳，連忙扶著他，關切道：「三哥哥，你沒事吧！」

南笙笙手忙腳亂的拿軟布擦拭南鞘額頭上的冷汗，忙得團團轉，只想讓南鞘的痛苦稍微緩解一些。

「三哥哥，你……你別嚇我啊……」

南笙笙慌張的差點哭出來，因為南鞘的面色已經從白轉青了，看起來要一命嗚呼了！

她這才想起來，這湯藥的原理是以毒攻毒，相當於南鞘現在是吃了毒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