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平帝

《孔穎達疏》雲，「太子居東宮，是以東宮表太子」。朝陽宮位於王宮正東側，是歷代太子起居住所，故又稱東宮。

秦淵前腳剛踏入朝陽宮，皇帝傳召的旨意後腳就到，來傳聖旨的是皇帝的貼身侍衛陳朝，以及大內總管祝吉。

歡喜一看皇上跟前兩位紅人陳侍衛長和祝公公親自來傳，心裡不由直打鼓，這為的是哪般？

秦淵眉毛都懶得動一下，徑直入了內室。他雖肆意妄為，卻也是知道分寸之人。這短褐勁裝、汗涔綹發地去面君，可不妥當。

見狀，歡喜趕緊收了自己的疑惑，跟了上去。他不過是個小小太監，主子都不擔心的事情，他操個什麼閑心，還不如專心伺候好主子來得實在。

被撂在大廳中央的陳是與祝吉顯然也習慣了這樣的狀況，面色如常，各自眼觀鼻鼻觀心地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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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帝秦欽登基八載，親政愛民，稱得上是一位好皇帝，最為人稱道的還是他的仁善，對先帝遺脈愛若親子，關懷備至。

秦淵進殿時，平帝正端坐龍椅上，伏案批閱奏摺。

他已屆而立之年，英俊出眾的身姿，周身散發的帝王之氣，恍恍然如天神，高不可侵。

平帝擱下自己手中的硃砂筆，看著下首跪著的秦淵，不贊同地皺眉，「你這孩子真是的，又沒外人，何必行此大禮，快起了吧。賜座！」

祝吉趕緊招呼著站在門邊上的小太監抬了把黃花梨螭紋扶手椅上來，擺在殿內中間位置。

秦淵也不推辭，謝過後就直接坐在椅子上。

平帝這才滿意地露出笑容，「陳太傅誇你最近長進不少，日日都去修文殿學習了。」

這話一聽就是假的，像陳恆之那種人不竭盡全力貶損他就算了，誇獎絕對是談不上的。

秦淵面色淡淡，不置可否。

見秦淵不以為然的樣子，皇帝只是笑笑，眼裡儘是縱容與寵愛，「聽說你對學武也很有興趣？」

未等秦淵回應，平帝又道，「好啊，想你父皇在世時允文允武，可惜他去得太早，看不到你如今的成長。」

平帝的聲音里多了幾分惋惜，幾分悵然。

秦淵蹙眉，似不願將時間浪費在這話題上，「今日太傅布置的課業不少，皇叔若無其他要事，請恕侄兒告退！」

平帝嘆氣，看著眼前鬧彆扭的孩子很是無奈。

這孩子哪是著急回去做功課啊，分明是不喜歡自己談及先帝，這才鬧著要走。似乎在他眼裡，先帝后不過是生下他的陌生人罷了，全無半點孺慕之情。

「你這孩子，朕又沒說什麼……」

「侄兒先行告退。」秦淵已經站起身。

「罷，不強留你，你去吧。」

平帝直搖頭，又像突然想起什麼般叫住秦淵，「朕差點忘了，西域使團近日上貢了幾匹好馬，看你最近對騎御頗感興趣，朕讓人給你留了頭最好的，送到你的朝陽宮去。」

「謝皇叔賞賜，侄兒告退！」對皇帝的格外恩寵，秦淵照單全收。

平帝目送他離去，繼續埋頭政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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