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二胎
比起當初懷寶兒的安逸輕鬆，姜杳懷第二胎可是吃到了苦頭，孕吐得厲害，早起吐，吃東西就吐，聞到味道吐，甚至有時連喝水也吐。
總之是見天的吐，連黃膽水都吐出來的那種，連著吐了吃不下東西，她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丁點肉又瘦了回去。
看著整張臉小一圈的姜杳，秦淵心疼得不得了。
可是苦在她身上，他也無法幫她受了，只得尋遍所有止孕吐的法子希望能夠緩解她的痛苦。
可搜羅到的法子是不少，卻樣樣不見效，姜杳該吐還是吐。
為此，秦淵沒少發脾氣，首當其衝的就是太醫院。
太醫們也是有苦說不出，這孕吐不是病疾，他們也只能依方開些安定止吐的葯稍微緩解，但真的治癒根除，根本沒法子。
聞說女兒孕吐得厲害吃不了東西，陸氏大為著急，急地趕入宮，結果就看到女兒消瘦了一圈的樣子，可把陸氏心疼壞了。
陸氏也找來不少的偏方醫包，給姜杳試過，連同姜老夫人求神拜佛求的符也全都不管用，姜杳還是一沾東西就吐。
寶兒年紀小什麼都不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身邊人狀態好壞他還是能分辨的，眼見心愛的娘親懨懨沒精神仿若大病一場，小傢伙急得哇哇直哭。
姜杳虛弱地抱著寶兒，辛苦之餘又欣慰。
懷孕的苦不會白受。
秦淵看得卻十分難受。
有好幾次他差點忍痛說出將孩子拿掉的話，但是一看到姜杳明明吃不下吃了就吐卻還強迫自己吃，能吃進一點是一點的樣子，他又忍住了。
姜杳足足吐了三個月，吐得人就差瘦成皮包骨，才終於止住了。
孕吐止住了，她終於恢復了生氣，總算是能好好吃東西了。
前朝後宮無不歡欣鼓舞，這些日子中宮吃不下東西，睿帝的心情也跟著受影響，說多暴躁就有多暴躁，他們這些御前辦差的沒少跟著吃排頭。
如今總算是雨過天晴了。
能吃能睡，日子過得也就快了。
等姜杳腹部高高隆起時，寶兒學話已經學得很利索了，爹爹娘親這些簡單稱謂難不住他了，如今的他，已經能夠用簡答的詞語跟人交流了。
知道娘親肚子里藏著妹妹，寶兒最喜歡隔著肚皮跟腹中的妹妹說話，雖然也有很多時候大人連姜杳也不懂他在說什麼。
但誰都清楚看得出來，寶兒對妹妹的期待。
穩婆算過姜杳的臨盆時間大概在五月。
姜杳一想到自己坐月子要在熱如炭火的五月，就開始提前苦夏了，人又開始沒胃口。
孕婦人又不好用冰用寒涼物，委實是個難題。
秦淵思慮過後，領著妻兒提前住進了避暑的行宮。
搬進行宮之後，體感舒服了，姜杳的苦夏之癥狀即刻不藥而癒，要不是陸氏怕她吃得多不好生產，她是恨不得多吃半碗的。
五月初五這日，姜杳照著規矩為孩子戴了五色繩，是她親手編織的，上面還墜著鈴鐺，小手一搖動就鈴鈴作響。
寶兒現在還小，就喜歡這些個東西。
他得意地轉著自己的小手腕，聽著那清脆的鈴鈴聲，白嫩嫩的小臉掛著大大的笑容。
那小模樣別提多討喜，姜杳沒忍住香了兒子一下。
小傢伙更高興了，一會兒低頭又指著娘親的肚子，揮著手上的五色繩，「妹妹？」
姜杳知道他的意思，揉了揉他的小腦袋，軟聲解釋道：「妹妹還沒出生，妹妹不用這個。」
寶兒顯然不滿意這個回答，執拗地喊著妹妹。
姜杳拿他沒辦法，只能又重新做了一串。
「可這五色繩做好了要掛哪，寶兒總不能叫娘綁在肚子上吧？」
寶兒好像還真有這意思，咿呀指著娘親的肚子。
姜杳無奈，只能將五色繩擺在自己的肚皮上，腹中的孩兒適時踢了一腳，上面的鈴鐺頓時鈴鈴響，寶兒新奇又歡喜。
這小子可是歡喜了，難為她這做娘被這一腳踢踢得巨痛，還沒等她緩過來，肚子里又是一陣動靜。
姜杳已經有過經驗，感覺不對忙找借口將寶兒帶下去先哄著，隨即忙開始搖鈴叫人。
「杳杳！」
秦淵彼時正練劍，一聽聲音連忙奔進殿內，便見姜杳抱著肚子一副要生了的樣子。
陸氏和一應宮人穩婆也急忙趕到，行宮之內，頓時緊張忙碌起來。
……
大概是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姜杳這次生得比上次順利許多，只是同樣是痛得她冷汗涔涔面色發白，才終於把孩子生下來。
「生了生了，是位小皇子！」穩婆們歡天喜地地報喜。
陸氏頓時喜笑顏開。
雖則已經有了太子，但朝中那些老臣子還是沒少議論皇嗣太少，只得一個怎麼夠。
如今又多了一個。
姜杳則躺在床上，無力地想道：是弟弟啊，那寶兒可是要失望了。
失望的還有秦淵。
他原也盼著姜杳懷的是小閨女。
不過怎麼說都是自己的骨肉，小失望之後，便趕緊接過小兒，遞給姜杳看。
姜杳側首看去，「好醜。」
剛從羊水泡完的嬰兒，潮乎乎臉皺巴巴，要說多醜有多醜。
嘴上嫌棄著，她眼底的笑容卻是滿溢的。
小傢伙還在大聲哭泣，宣誓著自己的出世。
一殿宮人趁機拍馬道：「小皇子聲如洪鐘，一聽就不同凡響！」
新生的小寶貝哭，外頭寶兒的哭聲也開始傳來。
半天都見不到自己熟悉的爹娘和外祖母，宮人也哄不住他了。
等寶兒好不容易等來了外祖母，一眼就看見外祖母手裡抱著的襁褓。
「寶兒快來看，這是娘親剛剛生的……」
「妹妹！」寶兒興奮地搶答，噠噠小腳步飛快向陸氏跑近。
陸氏笑呵呵，「不是妹妹哦，是弟弟。」
寶兒一愣，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心心念念盼的妹妹突然變成了弟弟！
小人兒一下子就受不了了，猛不察地開始嚎啕直哭，金豆子像掉了線般掉出來，嘴裡不斷地哭喊著，「哇，妹妹，妹妹……」
他這一哭，被抱在懷中的小嬰兒也跟著咧嘴大哭，小兄弟二重奏震得陸氏腦仁直疼。
聽著外間哭得悲切的寶兒，姜杳看看一路守著的秦淵，眼珠子轉了下，「不如……」
秦淵都不等聽完，沉聲道：「少打主意，睡覺。」
姜杳「哦」地一聲，遺憾在心裡對寶兒說道，可不是她這做娘的不肯滿足他的願望，是他爹爹不答應，她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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