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通知複診
穆媽媽獃獃的瞅著自家閨女旁邊的男人，疑惑道：「我什麼時候認你當兒子了？」
呆萌的穆媽媽自然是看不出穆北北與莫棱天之間的暗流涌動。
只是覺得莫棱天有點莫名其妙。
穆北北沒忍住，撲哧地笑出聲。
莫棱天黑了臉，暗暗瞪了眼幸災樂禍的穆北北，清清嗓子就要解釋。
穆北北搶先道：「媽，他就是瞅您和藹可親，想當你兒子，來來來，咱們先進屋。」
閨女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聽后，穆媽媽慈祥地望著莫棱天連連點頭：「棱天是個好孩子。」
莫棱天深吸一口氣，得，女婿算半個兒子，不虧。
但穆北北那副不願意讓穆媽媽知道他們已經結婚了的態度，到底有些傷人。
她不喜歡他。
三人進了屋，穆媽媽去廚房忙碌，讓穆北北好好招待莫棱天。
飯菜很快端上來，穆媽媽有一手好廚藝，做了三菜一湯，色香味俱全，饞得穆北北直冒亮光，穆媽媽做的菜都是她喜歡吃的。
莫棱天是看著穆北北長大的，對她的喜好瞭若指掌，一邊吃一邊給她夾菜，每一樣都是穆北北愛吃的。
大約是吃的太興奮，穆北北沒發覺這個細節，倒是一直笑眯眯地穆媽媽瞧見了，神情掠過瞭然。
飯後，穆媽媽要去收拾，叫穆北北陪莫棱天出去逛逛。
「媽，我幫你洗碗吧，我好不容易回趟家，你讓我干點活成不成？」換在以往，穆北北肯定是立馬屁顛屁顛跟著莫棱天出去了。
可他們之間發生了那些那麼令人尷尬的事，穆北北臉皮都變薄了。
穆媽媽暗自腹誹閨女不上道，她一瞧，就看得出棱天那孩子對北北的有多上心。
這些年，莫棱天時常會來穆家看望她，但因著只是禮節性往來，她倒沒想太多，只以為是鄰居的關係，才讓莫棱天上門來。
殊不知，是閨女遭人家惦記上了。
穆媽媽看著兩人並肩遠去的身影，頗為欣慰，又摻了些淡淡地不舍。
若那人選是莫棱天，她倒放心許多，人雖冷了些，卻是知根知底的孩子。
夕陽染血，穆北北領著莫棱天到了處僻靜的角落。
她左右張望了下，才綳著嗓音小聲說：「你，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穆北北的身高在女生中是在上游，但在將近一米九的莫棱天身邊，莫名顯著嬌小。
莫棱天矮了身子湊近她，聲線沉穩：「說了我再考慮考慮。」
猶豫了下，穆北北，誠懇道：「我得胃癌，還有和你結婚的事，可以暫時幫我保密嗎？」
聽到前一句，莫棱天的眼神便沉了下去，等聽完后，一張臉面無表情，身邊的空氣變得壓抑。
穆北北害怕的瑟縮了下身子。
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莫棱天的竭力忍住的怒意，但為了把癌症的事情瞞過去，她不怕死地繼續道：「我明白你和我結婚是因為我患病，再加上我們倆……那啥那啥了，你為了責任才會負責，但不要把這些放在心上，反正——」
說到這裡，穆北北略微哽咽了下，強撐著笑，仰頭看著莫棱天，眸子隱約閃著淚光：「我最多半年的命了，我們沒必要把這段關係宣揚出去，這對你的名聲不大好。至於癌症的事，我媽那邊我會自己找個時機說。」
一大段話說出來，穆北北有點喘不過氣，眼淚不爭氣的跟著落下。
擱在褲腿邊兒的手不自覺緊握，拇指的指甲不停地刮著食指，彷彿要割出一道口子才好受些。
「穆北北，我們認識多少年了？」粗糲的手指緩緩擦拭穆北北臉上的淚珠，莫棱天認真地看著她。
穆北北吸了吸鼻子，「二十三年。」
她今年滿了二十三歲。
所以這麼多年了，該說是他把心思藏得太好，還是她太蠢了。
不過，他不急。
人在他手裡，她是跑不掉的，就算跟閻王爺搶命也一樣。
莫棱天拉過她的手，掌心的溫熱透過皮膚，直直侵入穆北北的心。
他牽著穆北北，一步一步往回走，「我什麼都不說。但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穆北北本來沉浸悲傷的情緒，莫棱天突然的親近把她嚇了一跳，半天才反應過來，磕磕巴巴問：「什麼事？」
「以後要乖乖聽我的話。」
聽他的，活下去。
*
不管在哪兒，家永遠是最舒適的地方。
穆北北滿足地從床上起來，洗臉刷牙后，穿著睡衣就蹦躂到客廳，歡樂地吼了一嗓子：「媽！我起床啦！」
見沒聲響，穆北北摸摸咕嚕咕嚕響著的肚子，隨即轉移陣地，跑去扒著廚房門框，朝裡面眯眼笑：「北北家最親愛的媽咪，有沒有給可愛的北北做早餐呀！」
然而，應她的是剛剛洗完手的莫棱天。
他眉峰微挑：「你每天都這樣朝阿姨撒嬌？」
穆北北驚了，杏眸圓睜：「我媽呢？」
「今天星期二，阿姨上課去了。」莫棱天端著做好的早餐，邊走邊道：「過來吃面，我過會兒帶你換家醫院檢查檢查，然後聯繫國外的醫院，看看那邊的意見。」
聽著他細無巨細地安排下來，穆北北腦子有點發懵。
莫棱天擺好碗筷，看了眼不動彈的穆北北，催促道：「還不趕緊過來，過會兒面該涼了。」
兩碗熱騰騰的湯麵擺在桌上，上面撒了少許蔥花，旁邊還擱著兩個雞蛋，看起來豐盛極了。
「這些都是你做的嗎？你手藝真的是越來越好了！」穆北北嘖嘖稱嘆，滿眼崇拜。
莫棱天淡淡睨了她一眼，「小時候不知道是哪個不省心的經常來我家蹭飯，還非得我做。」他要不做，不省心的立馬成小哭包。
難得跟莫棱天這麼悠閑的話家常。
說話間，手機震動起來，是一串本地陌生號碼。
穆北北隨手接起，等掛斷的時候，情緒低落，嘴裡的麵食之無味。
莫棱天一直關注著她，見狀，蹙眉詢問。
「醫院那邊打電話來說要去複診。」穆北北悶悶不樂。
莫棱天夾面的頓了一秒，輕聲安撫：「說不定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