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這是混蛋
駱音不聲不響插著衣兜往前走，忽然看到門口停了一輛黑色凱迪拉克轎車，季小艾剛從副駕駛下來，跟裡面人說了幾句，關了車門，車子便揚長而去了。
季小艾轉過頭，正好也看到了她。
「這麼晚去哪兒了？」季小艾看上去心情不錯，滿面紅光。
「我去便利店買點吃的。」駱音解釋道。
「吃的呢？」
「吃了。」
季小艾挽了她的胳膊，一起走進小區大門。
「剛剛那人就是陪你一起去看音樂劇的朋友？」
「是呀，他是音樂劇導演，正好今天這劇剛上，就給我留了兩個好位子，沒想到我找不到人陪，只好勉為其難再陪我看一場。估計他早知道是這個結果，肯定後悔送我票，最後連人都跟著搭進去了。」季小艾笑道。
「男人吧？」駱音竟然只關心這種問題。
「男人，怎麼啦？」季小艾扭頭看她，「你不是認為我不應該還對駱老師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那我適當地接觸一下其他男人應該也在情理之中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駱音小聲嘟囔，「不過總要確認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單身吧…」
畢竟是有前科的，她對季小艾並沒有那麼大的信心。
「放心吧，」季小艾拍了拍她的肩膀，「跟他出去以前我已經問過了，離異三年，百分百單身，這下你放心了吧~」
駱音聳聳肩膀，季小艾只是她的老師而已，只要招惹的不是自己身邊人，她沒什麼好不放心的。畢竟替她操心這種事，駱音暫時還沒興趣。
兩人一起進大樓，上電梯，期間季小艾一直在繪聲繪色給她講今晚的音樂劇質量有多高，「有機會你一定要去看看。真的不錯。」
從電梯出來，經過走廊，距離大門十幾米時駱音便發現情況不對。
季小艾家原本的大門是開放商統一配的深棕色，眼前這扇卻一片狼藉，看了讓人眼花繚亂。
婊子、賤人、小三、不要臉，其中還夾雜著不少辱罵性的辭彙和英文，被不同顏色的油漆縱橫交錯刷在大門上，像是將它當成了一副畫布般。
再三確認門牌號，確定這就是季小艾家沒錯。
兩人駐足在門前，都嚇呆了。等反應過來，季小艾才終於發出一聲尖叫。
在保安室扯了半天的皮，始終沒結果。保安再三強調現在主管已經下班了，他沒有調取監控的許可權，建議她們明天一早再來。
可是發生這種狀況，季小艾早就已經慌到六神無主。想到這個世界上有人這麼恨自己，還知道自己的家庭住址，無論如何也想立刻知道真相。
駱音努力安撫她，「要不然先回去，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們再過來。」之後仔細詢問了主管上班的時間，便把季小艾一併拉走了。
回到家，她倒了杯溫水。
「季老師，先喝點水吧。」
季小艾吞了幾口水，仍沉浸在驚恐情緒之中。看得出，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對於這個人，你有什麼頭緒嗎？」
她搖了頭，「完全沒有。我平時根本沒有得罪任何人，不知道誰會下這麼狠的手。這是違法的對吧？」她看著駱音，「既然物業不管，那就報警。」說著她拿起手機。
得到的回應是令人失望的，在得知事情經過後，轄區民警表示這並不是一起證據確鑿指向明顯的民事案件，說不定只是場惡作劇罷了。
「也許是誰家小孩不懂事胡亂塗的，」接線人在電話里這樣說，「如果出現更嚴重的後果再報警也不遲。」
「你們是警察嗎？」季小艾憤怒起來，「誰家小孩罵人會罵別人是婊子？這就是成年人作案，我可以百分百肯定。」
不知是見多了這種鬧劇還是懶得管，總之民警並沒有接受報案，也不同意出警。
季小艾焦灼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如臨大敵一般。駱音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在大門潑油漆罵人這種事無論如何都是惡意行為，可萬一他們之間真有私仇，那麻煩可不是一星半點。自從知道她爸跟季小艾的過去，她心裡是有些想法的。不過現在寄住在她家裡，實在不能多說什麼。
「季老師，要不今天就先休息，明天我請朋友來幫幫忙。」
「朋友？」季小艾忽然想起來，「對了，你認識的那個李警官對吧？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對，有朋友可以幫忙。」說著說著，她逐漸鎮靜下來。
不過駱音並沒有去找李荒川。他現在已經不是民警了，主管刑事案件，應該從早到晚都很忙，她實在不想因為這種事去麻煩他。
紀晟盯著門看了半天，摸了摸下巴。
「這應該是個男人乾的。」半天，竟得出這麼個結論。
「蛤？」駱音轉頭看他，一臉的不可置信，「大哥，寫這種話的人分明應該是個女人。一個男人罵季老師是小三，難不成是因為季老師搶了他的男人？」
說著說著，她也費解起來，「這倒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不是。」紀晟伸手摸到最上面一塊油漆。「這個地方我都勉強摸到，如果真是個女人乾的，豈不是跟我差不多高。」
駱音仔細打量他，「跟你差不多高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哦~」
「我是說大概率嘛。」紀晟轉頭看她，「別抬杠。」
「哦…」
「油漆是好牌子，沒什麼味兒。」他繼續分析道，「這走廊通風一般，才不到一天味道就散盡了，說明本來就是經過預處理的產品。這人經濟條件應該不錯，實施報復的時候都選用這種價格高昂的油漆，肯定不缺錢。」
駱音睜圓了眼睛，這倒是個很清奇的角度。「可以嘛你。」
起初他對紀晟沒報什麼太大希望，只想著他能幫忙找人說說，重視起來這件事，沒想到一開口真能講出點東西。
「英語水平也不錯，」被誇了以後，他愈戰愈勇，「比如這個單詞，我都不認識。」
「混蛋。」駱音說，「這是混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