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請你做個見證
「咔噠！」
駱音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忽然聽到房門關閉的聲音，驚得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這陣子家裡只有她自己，睡眠比平時淺得多。
「季老師？」
站在門口的是剛從不知道哪個海島度假回來的季小艾，身上穿一條長及腳踝的墨綠色花裙，裸露在外的肩膀上有兩條清晰的比基尼曬痕。
「你…還好吧？」駱音問完便開始後悔。季小艾滿面紅光的樣子已經回答了這個問題。
「挺好的，你怎麼樣？一個人在家還好嗎？」
駱音點了點頭，「嗯…」
「哦，對了，」她忽然想起來，「我爸還有你那個當音樂劇導演的同學都來找過你，既然已經回來了，你看要不要給他們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不用。」季小艾擺擺手，放下手裡的東西便朝浴室走去，「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我現在只想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哦。」
這一覺睡了整整一天，直到天黑，季小艾也沒從卧室里出來。
駱音從桌前站起身，鬆了松肩背，來到季小艾睡房門口，輕敲兩下。「季老師，你醒了嗎？我現在打算叫外賣，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無人應答，想到她可能是太累了還沒睡醒，駱音叫了兩份便當，打算一份自己吃掉，一份放進冰箱等她起床。外賣盒還沒拆掉，駱志明的電話便來了。
「我現在過去，接你們一起吃晚餐。」
「蛤？可是我剛叫了外賣誒。」駱音無奈道，「要不然改天吧，東西都送到了，浪費食物是可恥的。」
「她呢？」
駱音知道他問的是季小艾，便如實答了。「等等，你怎麼知道她已經回來了？」
「我查了她的刷卡記錄，知道她今天一早飛機落地，本來想讓你們休息一下再過去，現在也差不多了。」
放下手機，駱音一臉懵逼，這年頭消費記錄都能隨便查了？還給不給人留一點兒隱私？不過萬事由不得她，不到十分鐘，駱志明已經到了。
「季老師還在裡面睡覺。」
駱志明點了頭，看得出，他這陣子日子不好過，也不知是為了工作還是什麼，整個人消瘦一圈，也憔悴了很多。
「這個是給你們的。」
駱音接過他遞來的禮品盒，裡面是整套的護膚保養品，都是頂級牌子，價格嚇死人。她從來不用這些品牌的產品，想也知道是給誰的，話還說的那麼好聽，說什麼這是給你們的。她努了努嘴巴，把東西放在一旁。
父女倆在同一個空間呆著竟然有幾分尷尬，幾年前還不是這樣。
身為父親和知名藝術家，駱志明是駱音的第一個偶像，她曾經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像他這樣的藝術家，通過作品傳遞自己的人生理念和對生活與藝術的感悟，可這夢想不知何時從心裡淡化了。說起來，大概就是從駱志明從偉岸的父親形象隕落的那天開始。
「喝什麼嗎？」想到自己目前算是主人，駱音禮貌地問道。
「不用，想喝的時候我會自己拿。」駱志明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隨手翻起一本雜誌，自在的就像在自己家。
駱音眼神不知該往哪裡落，她猜測，這地方他來的次數一定比自己多得多，再往下就沒法想了。
「要不…我叫季老師起來吧？」她試探性地問道，想要盡量縮短跟駱志明的獨處時間。誰知駱志明想了想，直接放下手中的雜誌，站起身來，「我去叫。」
眼見著他進了季小艾的卧室，關上房門，空蕩的客廳空間又只剩下駱音一個人。她忽然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大自在，又說不清楚是為什麼。
「來，嘗嘗這個鵝肝，烤得火候剛剛好。」駱志明將鵝肝推到季小艾面前，發現她眼神有異，又看了眼坐在旁邊的駱音，「你也吃。」
駱音連忙搖頭，「我不喜歡吃鵝肝。」
一瓶好酒消耗得很快，身邊兩人都有些微熏，氣氛逐漸旖旎起來，駱音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桃汁，思考自己要找個什麼借口先逃跑，免得親眼看這兩人在自己面前你儂我儂。鑒於他們跟自己的關係，她暫時還不希望這種事發生。
「小音，今天剛好你在，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駱志明忽然開口cue她，駱音趕忙放下桃汁，心中湧起不想的預感，「什麼忙…」
「你是我的女兒，更是我的家人，我希望能有你見證這一切。」駱志明笑的很開，嘴角上扯的弧度極大，駱音已經想不起上次看見他這樣笑是什麼時候。
她還沒反應過來，便看到旁邊走來三名服務生，端了蛋糕蠟燭和一大束玫瑰，放在季小艾懷裡。
「祝你生日快樂～」
聽到悅耳的歌聲響起，駱音終於鬆了一口氣。還好，只是個生日而已。
季小艾心中也有驚喜，接過花束時笑的溫柔燦爛，「謝謝，讓你破費了。」她對駱志明說道。
破費？駱音睜圓了眼睛看著對面兩人。這餐廳人均消費兩千加，一頓飯可比一個破蛋糕和幾朵花貴多了。哎，女人～她在心裡默默嘆了氣，果然更喜歡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
就在她以為一切就要結束時，對面的人又有了新動作。
只見駱志明推開椅子，騰出一塊很大的地方，單膝跪地，從懷中掏出一隻精緻的小盒子。
駱音嘴巴快張成了O型，此時周圍賓客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這一桌，臉上大多帶著祝福的笑，這特么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求婚儀式啊！
一個是自己親爹，一個是自己的老師，怎麼看她都不像是能夠置身事外的模樣，可是壓根兒沒人提前通知她一聲，完全殺了個措手不及。
難道我只是個工具人而已？駱音不禁捫心自問。
再看老駱的臉，早已笑成花一朵，哪裡顧得上她，滿心滿眼都是季小艾。
「小艾，今天是你的生日，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裡我想送你一個特別的禮物，這個禮物就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