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推遲

「殿下，你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凌北霄都快貼上我耳朵了，對此，大家都有默契的當做看不見。

我忍無可忍，「凌北霄，你能正常點嗎？」

凌北霄眨巴著無辜的眼睛，一臉委屈的問：「我怎麼不正常了？」

我有苦說不出，只能結結巴巴的說：「最起碼……最起碼……別讓大家都不自在。」

凌北霄挑釁的看向同桌吃飯的其他人，大家趕緊移開視線。

緊盯著我咳嗽一聲，像是要驗證什麼，凌北霄開始點名提問：「小小，你有不自在嗎？」

狐女小小乾笑一聲，忙說：「沒有啊，我自在的不得了。」說完還做作的伸了個懶腰。

凌北霄朝我聳了聳肩膀，「聽見了吧，他們並沒像你說的那樣，是你多心了。」

我深吸一口氣，把碗筷一放，「我先回房了。」

凌北霄碗里還剩一半的飯，凈忙著給我夾菜，他幾乎沒怎麼好好吃飯，可看我撂筷子，他又貼上來了，「我送你回去。」

眼見眾人臉上又浮起會意的微笑，我加快動作，「不用，這幾天手腳恢復些力氣了！」

凌北霄恍若未聞，直接端著我一條手臂就往樓梯處走。

我長嘆一口氣，「凌北霄，你簡直比小何子還殷勤。」

小何子是夜長澤身邊最得力的太監，以服侍周到有眼色著稱。

滿朝文武就沒有不認得小何子的，凌北霄自然知道我說的是誰。

本以為他會生氣，誰知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當下笑嘻嘻的說：「那當然，本世子爺要麼不做，做就要做到最好！殿下，您要是覺得我有天賦，以後乾脆把我帶在身邊，我肯定好好服侍你。」

「服侍」兩字放輕了聲，語氣變得挑逗而又曖昧。

自從那日共浴后，我便一直遠著他，這傢伙揣著明白裝糊塗，整天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往前湊。

本上仙是什麼人，吃虧一次全當沒經驗，絕不會再被凌北霄有機可乘。

板著臉，我裝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凌北霄，你堂堂世子爺，留在我身邊未免大材小用了吧，再說你身後的鎮北侯府會怎麼想？」

凌北霄一臉無所謂，「鎮北侯府嘛……我心情好了，願意承認那是我的便宜親族，可他們要是敢礙我的事，小爺管他是誰！」

我忙捂住他的嘴，「你跟我不一樣，凌家畢竟是你的血親，說這種話要遭天譴的。」

凌北霄按住我的手，朝我一眯眼睛，「還是你關心我，我知道了。」

此時我倆還沒走到樓梯，我感覺情況有異，回頭一看，眾人雖然都端著碗，卻沒人往嘴裡送東西，而是都支著耳朵偷聽我跟凌北霄的談話。

意識到我在看他們，這些人好像被解了穴似的，又恢復吃喝聊天。

我轉回頭以目光向凌北霄示意，想讓他注意點。

誰知這傢伙只是微微一笑，並不在意旁人的反應。

我只能抿著嘴，不理會他的插科打諢，直到回了房並關上門。

本想把凌北霄關在外面的，可這傢伙幾乎是貼著我走進來，完全沒給我留機會。

「回去繼續吃你的飯吧。」我鬱悶的說。

凌北霄笑著說：「我吃飽了。」

我冷笑，「剩飯碗可不好，日後娶媳婦臉上會有麻子的。」

凌北霄一手摸著下巴，玩味著看向我，不以為然的說：「沒事，我已經找到了，不怕這個。」

我心中一驚，有些事心裡明白可以，挑明卻不成。

誰知道天庭或是地府有沒有人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

我甚至有種感覺，本上仙自從下凡以來，一直不怎麼順利，除了是上邊有意歷練我之外，冥冥之中又像是對我的懲罰。

見我變色，凌北霄又補充了一句，「小雪別說一粒麻子，臉上就連毛孔都幾乎看不出來，這可要謝謝上仙的撮合呢。」

我暗暗咬牙，儘管他替我解圍，可這個說法反而令我更鬱悶了。

凌北霄猜我的心思，那是一猜一個準，發現我怏怏不樂，他長嘆口氣，「夜涼，你還真會鬧彆扭，好像我怎麼做都不對。」

我冷哼一聲，「既然怎麼做都不對，乾脆就什麼都別做了。」

凌北霄正色道：「那怎麼成？」

他深深凝望著我，據我經驗，後面肯定又要說出讓人不安的話了。

誰知他突然賊兮兮的笑了，「既然怎麼做都不對，我不如按照自己的心思……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最起碼還能討好自己，圖個酣暢淋漓。」

我心中一動，「所以做小何子也是你心甘情願的？」

凌北霄點點頭。

我心中一暖，卻故意綳著臉，「放著好端端的世子爺不做，卻要做小太監，你的追求還真遠大。」

凌北霄柔聲說道：「只要能留在你身邊，莫說是小太監，就是阿貓阿狗也好。」這句話說的誠摯至極，完全聽不出開玩笑的意思。

我心中很是感動，腦袋裡亂糟糟的，嘴笨的毛病又犯了，不知道該如何回復他。

凌北霄笑了笑，「殿下，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剛才在飯桌上他就這麼說，如今又提醒我，本上仙一怔，「什麼事？」

凌北霄壓低聲音，「時間已到，你是不是該給我個答覆了？」

我臉上頓時燒了起來，差點把這事忘了！

不敢直視凌北霄的目光，我結巴起來，「這個……這個……你不是知道了嗎？」

凌北霄正色道：「就算我知道，也要親耳聽見你明明白白的告訴我。」

就算不看凌北霄，我也能感受到他火辣的目光。

不就是承認嗎？有啥了不起的。

我剛要開口，突然想到自己身上餘毒未除，如今僅能靠雪蓮花煉製的丹藥苟延殘喘，如果找不到解毒之法，這條命還不知道能延續到哪一天。

看麒麟等人的反應，本上仙知道自己撐不了太久。

之前本打算一天服用一粒的丹藥，如今已經改成毒性發作時服用，就是想最大限度上拖延時間。

如果我註定倒霉撐不過去，又何必牽連到凌北霄？

考慮再三，我苦笑著說：「我改主意了，等我解毒之後再告訴你答案吧。」

凌北霄不服氣的怪叫一聲，「殿下，你怎麼出爾反爾？」

我笑著說：「難道你等不起？還是覺得我的毒……解不了了？」

凌北霄臉色一變，正色道：「別亂說，不過是多等幾天罷了，小爺我有的是耐心。」

話雖如此，我卻察覺到他眼中深深的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