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當庭對質
子衿變了,他不敢相信,又不得不相信。
以前的子衿也很兇,但他並不會怕她,只是一味地縱容她的所作所為。
可就在剛剛,明明子衿沒說什麼刻薄的話,他卻在她沉下臉色的那一刻,突然覺得慌了。
以及木屋裡的時候,雖然他後知後覺她是被人下了葯,但那時風情艷絕的她,讓他真正明白了,原來自己的妻子可以這般明艷動人。
若說以前的相守是責任,從那一刻起,這對於他來說,便更多了點說不明的柔情。
玄戩沒有直接下山,而是掉頭重新前往了山寨。
自家小妻子因為自己的罪過冒險,他怎可能袖手旁觀,讓她一個弱女子冒險!
太陽西沉,玄戩才到家,當先便聽見老娘的焦急詢問,「兒啊,子衿不見了,上午就不在房裡了,到如今還沒回來,怕不是遇到什麼難處,你快出去找找!」
楊氏在丈夫去世時哭瞎了眼睛,如今走路都需要人攙扶。
玄菽扶著楊氏,從屋裡走至院里,有點不樂意道,「娘,你都念叨半天了。管她去哪了呢,她在家裡也只是指桑罵槐,不給人一天好臉看。」
玄菽是玄戩的妹妹,十來歲的小姑娘,沒少受過原配的迫害。
「菽菽。」玄戩臉色一沉,玄菽就不言了。
玄戩上前,給楊氏面前端去杯茶,「娘別擔心,子衿無礙的,我這就去尋她。」
「快去罷,我們這邊無礙。」楊氏摸索著拍了拍他,催促道。
玄戩沒再多說,起身進了屋,撬開床底下的磚石,掏出一把刀來,三尺長的腰刀,抽出一半,刀刃鋒利無比。
雪亮的刀面,映照出男人鷹一般銳利的雙目。
這把刀是父輩傳下,他多有愛惜,從不輕用,從小到大那麼多屈辱的時候,也以此告誡自己,要藏刀於鞘。但此刻,他再忍不得了。
另一邊。
天色將歇,空氣中也摻了層涼意。
雍子衿被帶到縣衙里后,剛進大堂,就看見了站在堂中央的顧誠。
「果然是你。」雍子衿面笑里不笑,看了眼他后就扯開目光。
他怕她先揭穿對她圖謀不軌的事,於是他就先來倒打一耙。
真是個該早死的反派。
見她不怒反笑,顧誠皺了皺眉有些遲疑,但還是面向台上俯首一禮,「縣尊,正是她,我親眼看見她和山賊勾結在一起。」
縣令清瘦,約莫三十許,留著長須,看起來還有個人樣。此刻點點頭,竟也沒再多問,只看向雍子衿,「玄雍氏,你可認罪?」
認什麼罪?
只聽到個聲音就說親眼所見?連查都沒查的事,就要定罪?
還真是當走個過場了?
「啟稟縣令大人,民女從未與山賊勾結過,更未曾見過山賊。」
不待縣令偏袒,雍子衿就朝顧誠逼問,「你說你親眼看見了我與山賊在一處,那我問你,那山賊如何穿著?身高高我多少?樣貌又是如何?你又為何在那裡?」
一連逼問讓顧誠慌了些神,「我……我上山觀景自然在那裡。山賊還能長什麼樣,無非是肩上扛刀腰上扎布。身高略高你一頭,眼角有道疤。」
「他是不是站在我右手側,旁邊什麼人也沒有?」雍子衿又問。
顧誠皺眉,遲疑了一瞬才答,語氣故作堅定,「正是,那樣打扮的人是山賊不會錯。雍子衿,你問這些就能否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