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連五兩都出不起

「小桃，怎的回事？」

「小、小姐？！」

錢氏雖然已經不敢正面發難，但吩咐廚房剋扣例菜之類行為，皆是常規操作。主僕二人最近沒能吃上過半頓飽飯，這才想法子低價買了些劣質種子，想著自給自足解決溫飽。

雍子衿挑了挑眉，心說錢氏為難一個不受寵的妾侍倒也無所不用其極。

「子衿……」

「無妨，」這廂安氏生怕女兒發火去找錢氏理論，卻聽雍子衿滿無所謂地道：「他們不給飯吃是好事兒，你們才能留著肚子吃些好吃的呀！」

說著，解開方才擱在石桌上的油紙包——

一大隻油汪汪的燒雞赫然躍至眼前，旁邊是四五個油酥牛肉餅，還有打包好的清炒素菜和一品豆腐。

一連多日都只是拿野菜和熱水充饑，小桃和安氏見此，喉頭齊齊滾動。

「嘖，什麼味兒？」

解開油紙后飯菜奇香四溢，鑽入了得知雍子衿回來匆匆趕往此處的錢氏鼻子里。

她剛半步踏入院門，就聽雍子衿道：「要不了幾個銀子，這些你們先吃著。我臨走再撂下些銀錢，下次再有人剋扣例菜，就讓小桃直接去館子里打包幾樣好菜來吃！」

錢氏險些沒氣得昏厥。

她深吸口氣，提起嗓門陰陽怪氣地道：「喲，吃得夠奢侈呀！看來二姑娘在外真是沒少賺錢。」

「只這賺錢再多，不守規矩不成方圓。我說子女歸家怎麼不先拜見主母呢？原來是急著來給你姨娘開小灶來了！」

雍子衿挑眼看向錢氏，笑了笑。

她道：「夫人現在記著自己是這雍家主母了，先有刁奴構陷我娘，後有廚房剋扣偏院飯食，這事兒夫人怎的卻不管呢？」

直接碰了硬邦邦的釘子，錢氏面色極為難看。

但瞧雍子衿這架勢，又怕她再鬧起來給雍康知道，也只得咬牙忍下：「這等事，安姨娘並未上報，我從何而知？」

「去，知會廚房一聲，將此事主犯揪出來嚴懲不貸！」

她身後的大丫鬟會意，應聲后便離去了。

錢氏這明顯是不敢再以此為難雍子衿得表現，後者也懶得理她，不想讓這潑婦打擾安氏午膳。意有所指地警告了兩句之後，便言告辭。

誰知剛邁出偏遠的門，錢氏竟然追了上來。

「等等！」

她肥胖的身子快走幾步，攔在雍子衿面前：「先前在家無所事事，一嫁出去就不知從哪兒學得了開鎖的手藝。」

「此事我也不與你計較，噥，把這個打開！」

一枚格外小巧的首飾盒，上頭掛著把鍍金鎖頭，看上去價值不菲。

錢氏將這東西丟給雍子衿讓她打開，似乎這一切都理所當然。

後者揚眉，估了個價：「這鎖精細，開一次五兩銀子。」

「五兩？！」

「你想錢想瘋了，連自家主母的錢都想賺。蒼天吶，老爺怎的生了你這樣一頭白眼兒狼……」

雍子衿故做驚訝：「我的鋪子半天可就賺了十兩銀子，沒想到夫人竟連五兩都出不起？」

「可這價格是定死了的，便宜不了。等夫人什麼時候攢夠五兩銀子，可以去城北開鎖鋪找我。」

話音落，她不再理會錢氏，徑自揚長而去！

雍家門外，卻看到一抹熟悉身影。

「伯愚？」

男人身後背著一筐獵物和弓箭，乍見妻子向自己走來，立時喜上眉梢，邁開長腿迎將上去：「子衿，我來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