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救兵

先行安撫玄菽，順帶也是說給周遭不懷好意的圍觀群眾，雍子衿負手正色：「玄伯愚一向行得正坐得直，我信他。」

「呸，你們蛇鼠一窩，你信他有什麼用？」

說話的矮胖婦人，相公曾經落榜三次，當下已過了不惑之年，還得跟玄戩這般年紀輕輕的生員一同鄉試，她心中早有怨氣。

此時，正找到了發泄之處！

「沒錯兒，科場舞弊，換來的可是日後潑天富貴。」

「玄戩怎能如此做人？往常看上去一表人才，未想到他實則如此卑劣！」

人一到群體中，智商就嚴重降低，為了獲得認同，個體願意拋棄是非，用智商去換取那份讓人備感安全的歸屬感。——《烏合之眾》

雍子衿淡淡在說話的幾個人面上掃視了一眼。

她眸色寒涼，冷光流露。

落井下石的人被這眼神激得紛紛打起哆嗦，只有那矮胖婦女還是嘴硬：「你、你看我做什麼？分明就是你家玄戩……」

話未說完，只見玄戩已被兩名京官帶了出來。

他面上仍是一臉傲然，抿唇成線。

然而在與雍子衿四目相對的剎那，男人卻又目光一頓，似有愧疚之意，又好像帶著幾分委屈。

「玄某並未舞弊，請大人明察。」

自始至終，他說的都只有這麼句話。

卻是雍子衿心知玄戩不擅長也不屑於出言辯駁，她只是沉吟片刻，便果斷上前：「官差大人，小女子乃玄戩之妻，請求前往貢院現場一看，解我夫之冤！」

「你？」

京官斜睨著她，哂笑一聲。

待他正要開口嘲諷之時，忽聽守在貢院門前的差役竟也拱手上前：「大人，玄伯愚乃是十里八鄉聞名的剛正不阿之輩，他絕不會舞弊！」

「還望大人明鑒！」

自從縣令大人同大當家紹安相認之後，便對山賊一伙人多加照顧。

像組織鄉試這等有頭有臉，還加月銀的差使便多給他們一些。

當下，貢院之外數名差役齊齊附議。

近來雍子衿在城內開鎖，要價合適且盡心儘力。尚有幾人本就有心幫她說話，此時更大膽道：「武舉不似文試，玄戩究竟如何舞弊，倒不如開誠布公地將此事查探一番。」

風向急轉，京官怔愣片刻，正要拒絕。

誰知人群之外竟有人騎乘而來——

「玄戩隻身斗猛虎，是為我懷安縣一大傳奇，此事本官可以為他作證！如此悍猛之人，實力原已擺在眼前，又何必投機取巧，自尋滅亡？」

「本官不願實力超群者反倒蒙冤，不如大開貢院，讓相關之人進去查探究竟！」

若是尋常縣令，並無左右鄉試規矩之權。

但如今懷安縣心上人的這位年輕縣令在京中得了當時的太子殿下賞識，先帝派他頂替原來的縣令，也是為了肅整懷安縣的貪腐風氣。

簡而言之，此人不好得罪。

未想一個玄戩竟受不少照拂擁戴，京官徹底無話可說。

回貢院與其他官員商討一番，最終得了個暫停武舉科考，先查舞弊之事的結論。

「玄夫人，請吧！」

有了縣令支持，雍子衿一屆女流，踏入趙國讀書人視為神聖的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