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 4 章

第二天卯時,櫻桃準時叫醒東珠。

洗漱完坐在桌子前吃了熱熱的小米粥和鹹味餑餑,味道不錯,她早膳已經習慣吃這些東西了。

「主子,今日梳個小兩把頭可好?」白果有一手精湛的梳頭手藝,她的頭髮一向是白果梳的。

小兩把頭是兩把頭的簡化版,比起兩把頭來說,僅僅是盤在腦後,能容納的發簪鈿子也比較少,但勝在簡便輕省。

先將全頭頭髮束於頭頂,然後以一支扁方為基座,分成兩縷向左右纏梳。兩股頭髮在頭頂梳成橫向髮髻后,用另一簪子橫向插入固定。腦後的余發梳成燕尾形扁髻。

「可以。」東珠點點頭,她不喜歡在頭上放太多東西,墜得腦袋沉。

東珠拉開首飾匣子,原主的匣子里好東西不少,一部分是從家裡帶來的常用的和母親得知要進宮后新打的首飾,一部分是進宮后常在份利里的,一部分是剛進宮時得的賞賜。

她挑了一會兒,拿出來一支老綠翡翠扁方,一支銀鍍金嵌珠石蝴蝶簪,一支銀鑲珍珠簪並幾朵粉色絹花。

白果迅速又輕柔的為東珠梳好頭髮,又插上選出來的簪子,將絹花固定於耳畔。

「不用畫太濃。」東珠阻止白果往她臉上撲粉,這清朝的底妝就是各種各樣的香粉,她現在用的是宮裡統一發放的宮粉,裡面添有少量的鉛粉,對皮膚有害,能少用還是少用吧。

「是。」白果減少蘸取量,薄薄的給東珠鋪上一層粉,又拿螺子黛畫了一雙柳葉眉,東珠眼睛生的很好,這柳葉眉剛好襯托出一雙波光粼粼的眼睛。

清朝的胭脂可以兩用,一則用作腮紅,一則用作口紅。

白果手裡拿的這個也是宮裡發的常在份利,質量和顏色只能說過得去。

她用溫水浸濕抿子(也就是小刷子),取了一些胭脂暈染在東珠臉頰兩側,東珠看的頗為驚奇,白果技術不錯竟然沒畫成猴屁股。

正當白果準備畫唇妝時,東珠制止了她,清朝現在的唇妝畫法只有兩種,一種是上唇塗滿胭脂,下唇僅僅在中間點上一點;一種是在上下唇中間直接畫出一朵花瓣的樣子。

這兩種她都不喜歡,她自己拿起胭脂棍(胭脂棍一般為紅木所制,一頭嵌上廣端收腹的圓形象牙頭,裡面填滿了紅絨)點了一點胭脂,用小指指腹慢慢塗滿整個嘴唇,顏色不深,有點像現代的裸妝效果。

「主子,您今日穿什麼樣式的旗裝?」旗裝也是有宮裡按份利由針織局送過來的和從家裡帶進來的兩類,相對來說,從家裡帶進宮的幾套更精美。

「將那件水紅色四季蝶紋的旗裝拿來,花盆底要那雙水粉色的。」那雙水粉色的花盆底是她所有花盆底中跟最低的,只有5cm,她晚上嘗試著穿花盆底走路,練了幾天終於不會輕易摔跤了。

櫻桃從衣櫃中拿出東珠說的旗裝,跟白果一起服侍她穿衣。

穿完后,東珠看著黃銅鏡里精緻漂亮的人影一陣恍惚,病好之後再化完妝這具身體更添了幾分美麗。

咸福宮正殿

端嬪正跪在小佛堂撿佛豆,自從皇二女夭折,她就養成了撿佛豆的習慣,只希望這個女兒下輩子投個好胎,能健健康康長大。

端嬪身邊的楊嬤嬤正安安靜靜陪著她撿佛豆,餘光看見春月在門外徘徊,端嬪有令,她在佛堂的時候不允許有人打擾。

楊嬤嬤悄悄地離開佛堂,「發生什麼事了?」

「喜常在說是病好些了,特地來拜謝娘娘。我讓喜常在在正殿坐了,梅月正在奉茶。我就想來詢問娘娘需不需要讓喜常在回去。」春月恭敬地說,楊嬤嬤是端嬪的奶嬤嬤,當初進宮專門求了皇上讓楊嬤嬤跟著一起進。

「你在這兒等我,我去稟告娘娘。」楊嬤嬤悄無聲息的進去了。

「怎麼了?」端嬪停下撿佛豆的手。

「娘娘,喜常在想拜謝您的照顧,現在在正殿呢。您已經撿了半個時辰的佛豆了,也該休息了。」楊嬤嬤心疼得緊,這撿佛豆可不是一個輕鬆活,跪在那兒就不說了,撿一粒佛豆要默念一句經文,半個時辰都撿不了多少。

「扶我起來吧,讓春月去跟喜常在說一聲稍後。你陪我換件衣服去。」端嬪最後看了眼慈眉善目的菩薩,也不知道能不能讓女兒再托生到她肚子里一回。

等了半刻鐘,端嬪才露面。

「給娘娘請安。」東珠行了個大禮,屈膝請安。

「免禮,喜常在坐吧。」端嬪性子相較後宮其他主位娘娘來說算是比較好的了,東珠如果分到其他宮絕對沒有現在可以偶爾點餐的待遇。

「謝謝娘娘。」東珠半個屁股坐在凳子上。

「看樣子喜常在是大好了。」端嬪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

「承蒙娘娘關照,前些時候請的太醫開的藥方很有效。我這不爭氣的身子給娘娘添了不少麻煩,為了感謝娘娘,我特地讓針線局做了一件斗篷,娘娘看喜不喜歡。」東珠示意櫻桃將裝斗篷的盒子遞給春月。

春月恭敬地接過盒子,打開後放在端嬪的桌子上。

「你有心了。」端嬪看著盒子里絳紫色的斗篷頗為欣慰,她這兒當然不缺一件斗篷了,就算這斗篷用料不錯也不至於讓她高興,只是這喜常在對她的恭敬和恭維讓她很舒心。

「冬月,去取兩盒燕窩給喜常在補補身子。」端嬪示意春月將斗篷收起來。

「我這兒是來給娘娘送禮的,卻又順走娘娘兩盒燕窩,真不知如何是好。」東珠起身行禮嘴裡自嘲道。

「喜常在免禮吧,若是想感謝我,多來與我聊聊天就是了。」端嬪挺喜歡喜常在的知禮的,生一場病後竟還幽默了些。

「娘娘不覺得我吵鬧就好,在家裡姐姐妹妹們都嫌我吵得慌。」東珠喝了口茶水,端嬪這兒的六安瓜片是好茶。

「我這正殿太過安靜,多點人氣也好。」端嬪又跟東珠聊了會兒,算得上賓主盡歡,「不巧,一會兒我約了敬嬪姐姐逛御花園,就不留喜常在了。」

「是嬪妾叨擾娘娘了,娘娘萬福。」東珠行禮告退。

「娘娘為何對喜常在這麼好?」等東珠走遠,楊嬤嬤才出聲詢問。

「你可看到病好后喜常在的花容月貌,我這偌大的咸福宮竟只有妙答應一人有所恩寵。不說同時封嬪的惠榮兩嬪有子有女,安敬兩嬪同住一宮,偏殿也住著有寵有子的納喇貴人。

宜嬪更是本人極為得寵無孕信封嬪後邊還跟著自家親妹妹郭絡羅常在,倆人聯手皇上一個月有三分之一都招翊坤宮侍寢。

僖嬪是原后族人自帶遺澤偏殿也有通貴人得寵。只有咸福宮似乎被皇上遺忘了。

不知道喜常在會不會得寵,先打好關係總是好的。」

「奴婢看著,喜常在病一場后好似開竅了,身子也長開了,若是運氣好能有一兒半女,娘娘也可以求皇上抱給您撫養。」春月心疼自家主子,自從皇二女夭折后就吃齋念佛一幅死心的樣子。

「若是能得一時雨露,憑喜常在的樣貌性子焉知她不會晉主位?」端嬪也心動了,但是自己也知道皇帝對她沒有什麼眷顧。

「清宮老例,阿哥格格不能由親母撫養,您與喜常在打好關係說不得就說通她了。」楊嬤嬤也開口說到,她越想越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再看看吧,能不能如此幸運還不知道呢。」端嬪的聲音慢慢消散在空氣中。

此時正是八月,咸福宮廊下開著數種不知名的花,東珠只能認出幾支薔薇來。陽光微醺,微風拂過帶來淡淡的香味。

「這香味是何種花散發來的?」東珠這次出來請安只帶了櫻桃一個宮女。

「回主子,好像是白玉蘭的香味,咸福宮裡種了三四棵白玉蘭。」櫻桃仔細扶著東珠。

「回頭可以摘幾支插在花瓶里。」她的分位沒什麼好的熏香,分到她這兒的熏香都帶著濃重的煙味,有的聞起來還會讓她胸悶氣短,還不如摘幾支鮮花,用自然的香味熏寢宮呢。

東珠住在咸福宮前院東偏殿,東偏殿有三間房間,正中間的廂房用作待客,西廂房中間用屏風隔成兩半,一半是書房一半是庫房,東廂房就是她的寢殿。

除了三間廂房外還有兩間耳室,一間空著,一間住了櫻桃和白果兩個宮女。至於小袁子則不跟他們一起住,有專門供太監住宿的地方。

大約走了半刻鐘才回到寢殿。

「小袁子你去燒點水來,白果去拿來我的洗漱用品。」櫻桃摘下頭上的簪子,換上家常秋香色旗袍,坐在榻上喘了口氣。

等兩人都退下后,櫻桃的疑問憋不住了。

「主子,你說端嬪娘娘對你這麼好想幹什麼?」櫻桃之前也隨東珠去請安過,那時端嬪對主子也淡淡的,今日為何如此和藹可親。

「要麼是覺得我足夠恭敬,要麼是...」東珠眯了眯眼睛。

「要麼是什麼?」櫻桃沒太明白。

「依你看來這東西六宮有主位的宮裡最沒寵愛的是哪一宮。」她沒有直接告訴櫻桃答案,以後櫻桃會是她的心腹,腦子得轉的快一點。

「...是我們這一宮。」櫻桃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東西六宮所住的妃嬪,遲疑地說出答案。

「說句不好聽的,咸福宮的制式規格是所有宮殿里數一數二的差,基本上住這兒的妃嬪都是不受寵愛的,估計端嬪也有所察覺的了吧。」東珠說,「應該是希望我能得寵。」

她不知道的是人家已經打上她還沒影的孩子的主意了。

「主子你是怎麼想的呢?」櫻桃作為喜塔臘家送進宮的宮女,自然是希望自家主子能得寵,再生個一兒半女後頭就有指望了。

「我,我還是把身體先養好再說吧。」這具身體一個月前才過了16歲生辰,太小了,她還是準備等個兩三年發育起來再爭寵。

說實在的,來到這個時代了,什麼愛情,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什麼散盡六宮獨寵一人都是不存在的,她確實要得寵要往上爬,但是把皇上當成上司或者再進一步當成朋友都是可以的,唯一要記住的是絕對不能愛上皇帝。

「你去把端嬪娘娘賞的燕窩拿去膳房做一份來。」也不知道這清代的燕窩和現代的燕窩有什麼區別,她也有點好奇了。

端嬪也不會在這種顯而易見的東西上下手,上頭肯定是沒亂七八糟的東西的。

「是。」這兩盒燕窩都是好東西,主子吃了身體也能好得更快。

晚膳時膳房將燕窩製成了冰糖紅棗燉燕窩,營養價值高不高不知道,味道是真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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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看的小可愛可以多多留言鴨,不想單機寫文QAQ,

有小可愛留言說女主太小了,我想了想確實是,所以前文改了一下,改成滿16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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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喜塔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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