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因為陸母摔了一事，陸家的氣氛不太好，季雨起來吃早餐時，整個餐廳都空蕩蕩的。

「其他人呢？」她溫和的問傭人。

傭人：「夫人他們都已經吃過了。」

所以沒人打擾了？季雨頓時心情愉快了，等傭人離開后拿起筷子，開始一臉專註的吃飯。

系統看著她吃完一碗雞蛋粥和一整籠燒麥，接著又拿起了一個三明治，他終於忍不住了：「季小姐，你是不是太暴飲暴食了？」

季雨看了眼手中的三明治：「其實也就比正常成年女性胃口好一點。」

「可我總覺得你這麼吃會胃疼，」系統誠懇建議，「為了可持續發展，不如你少吃一點怎麼樣？」

季雨撇了撇嘴：「好不容易有個健康胃，想著可以趁機多吃點了，結果還要被管著。」

說完，她便乖順地放下了三明治。

剛才確實吃得有點多了，乍一沒了胃病，她對自己的約束力有點不夠。

看到她放下三明治，系統鬆了一口氣，隨後又覺得自己小題大做——

蘇月身體指數健康，這點東西並不會讓她難受。

「要不你把三明治吃了吧。」

季雨：「？」

最終季雨也沒吃三明治，因為陸成從樓上下來了。

看到她安靜地坐在餐廳，剛才一直被陸嬌哭聲折磨的陸成心情平靜了些，眉宇間的皺痕也淡了不少。

「阿成，過來吃點東西嗎？」她溫柔地招呼。

陸成眼眸微動：「我吃過了，你快點吃，我們該回去了。」

「我也吃好了，走吧。」季雨急忙站起來，一副明明沒有吃飽、卻為了不讓他等，『假裝』吃飽的模樣。

陸成態度和緩了些：「吃吧，沒事，我能等。」

「他對蘇月好像變得更耐心了。」系統若有所思。

季雨平靜地朝陸成走去，接過他手中的外套道：「真的吃飽了，走吧。」

陸成對蘇月是多了點耐心，但這點耐心不足以他客氣兩次，見季雨堅持不要他等，就從善如流的答應了。

回去的時候季雨開車，陸成一夜沒怎麼休息，一上車就睡著了。

季雨餘光掃到他眼下淡淡的黑青，好奇的問系統：「他昨天跟周清清睡了嗎？」

「按照劇情提示，還沒有。」系統回答。

季雨有點失望：「怎麼還沒睡，他不會是不行吧？」

系統：「？」

「你那有治羊萎的葯嗎？」季雨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方向盤，隨口問了一句。

系統卡頓一秒：「他身體指標很好。」

「沒事，給他用點，就當幫他跟周清清提速了，」季雨在紅燈前停下，「反正現在不睡，過兩天也是要睡的。」

系統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索性直接裝死，季雨又說了幾句話，發現他不再回復后，唇角揚起一點不明顯的弧度。

第一萬次調戲系統，成功。

從陸家老宅到婚房，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路程，在快到目的地時，陸成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猛地驚醒，看到來電顯示后沉默一瞬，抬頭對季雨道：「停車。」

季雨立刻把車往路邊開。

不等她停穩，陸成就開車門下去，結果一隻腳剛踩到地面，車子突然往前蹭了一截，他一個不小心直接摔跪在地上。

「你沒事吧？！」季雨驚慌失措。

陸成咬牙站起來，褲子的膝蓋處爛了一大塊，可想而知傷得不輕。

「對不起，我太久沒開車了。」季雨說著就要解開安全帶下車，好去看看他的情況。

「別下來，」陸成沒好氣的制止，看了眼已經黑屏的手機淡漠道，「我沒事，你在車上等我，我接個電話。」

說完，就直接關了車門，走出十餘步才重新撥回去。

季雨瞬間恢復了淡定：「膝蓋傷了，只能辛苦周清清女上位了。」

「……你果然是故意的。」系統直接忽略了她話里的內容。他雖然年齡設定27歲，但身為還沒滿月的系統，有權拒絕任務者的黃色玩笑。

被拆穿的季雨相當理直氣壯：「誰讓他昨天走那麼快。」

系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昨天回陸家老宅的時候，陸成在前面走得很快，她只能小跑著追，她還因此想打斷陸成的腿。

……所以她還是行動了是嗎？

系統看著季雨漫不經心的樣子，突然有一瞬間懷疑——

就她這個錙銖必報的性格，裴倦思確定能強迫她留在身邊？

不等他想明白，陸成就急匆匆的打車走了，全程沒有往這邊看一眼。

而季雨對此表示：「他竟然打車走，而不是把我丟在半路強行開走這輛車，是不是還挺有良心的？」

「也可能是他膝蓋疼，不能開車。」系統突然道。

他一說完，季雨就沉默了，正當他疑惑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時，季雨意味深長的開口：「小裴，你就不能陽光一點、把人多往好的地方想想嗎？」

系統：「……」動不動就想下死手的傢伙，有什麼資格叫人陽光？

被季雨反將一軍后，系統徹底老實了，哪怕看著她偏離路線也沒說什麼，直到她把車停到一個別墅區大門口，他才開口詢問：「你要回家？」

他說的『家』，不是陸家老宅，也不是蘇月和陸成的婚房，而是蘇月從小長大的地方，蘇家。

正是工作日的上午，小區門口沒什麼人，季雨掏出手機，直接根據蘇月的記憶輸入一段手機號。

手機撥通后響了很久，直到快要掛斷的最後一聲，對方才接起來，有些不敢相信的問：「月月？」

季雨瞬間哽咽：「媽，我在小區門口。」

她叫媽的這個人，正是蘇父的現任妻子、她的繼母金菲。

蘇月媽媽離世后一年，蘇父就跟金菲結婚了，因為金菲當時才21歲，僅僅比蘇月大十歲。

因為兩個人年齡差太小，加上蘇月是母親帶大的，所以很多人都覺得她們兩個關係不好，蘇父當初之所以會狠心跟蘇月斷絕關係，也有金菲在中間挑撥的原因。

但事實是金菲很好的填補了母親的空缺，為了照顧蘇月，甚至放棄了再生一個的權利，兩個人的感情和親生母女沒有任何區別，直到蘇月執意嫁給陸成，而金菲站在了蘇父那邊。

其實在蘇月嫁給陸成的早期，偶爾還是會跟金菲聯繫的，但每次一見面，金菲就會勸她離婚回家，久而久之蘇月也就不願意見她了。金菲察覺到蘇月的疏遠，傷心之餘也體貼地沒有再聯繫她。

也是因為當初的義無反顧，等到想要後悔時，蘇月已經沒臉再回頭，所以最後才選擇了最極端的一條路。

一道身影從小區里匆匆跑出來，仇恨值的紅框再次亮了起來，提示還有97%的進度。

系統：「奇怪，明明金菲是對蘇月最好的人之一，為什麼見到她仇恨值會亮？」

季雨回過神，沒有回答系統的問題，而是立刻下車跑去擁抱她。

當溫柔的香水味撲面而來，季雨眼眶漸漸紅了。

金菲一邊把人抱得緊緊的，一邊不停的問：「怎麼了？怎麼回來了？是不是陸成那個小混蛋欺負你了？你跟媽說，媽一定給你出氣！」

這麼久沒見，她不僅沒有生分，反而表現出更多的心疼。

好的家人是世界上最包容的存在，也是每個人最後的退路，可惜蘇月不懂，因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白白錯失了那麼多求救的機會。季雨心裡嘆息一聲，有點為她遺憾。

「知道為什麼會亮嗎？因為蘇月的恨意中，不僅包括對陸成等人的仇恨，還有對自己、對家人的悔恨。」

季雨話音未落，仇恨值就變成了96%。

季雨抱了金菲許久才鬆開，強打精神道：「媽我沒事，陸成也沒有欺負我，我就是想你和爸爸了，所以想來看看。」

金菲不相信，卻也沒有多問，只是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后，不由得紅了眼眶：「瘦了，也憔悴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嗯，最近胃口不太好，」季雨微笑，「想你做的飯了。」

金菲擠出一點笑意：「那等一下留下吃午飯，我給你多炒幾個菜，你爸還在公司，我這就給他打電話叫他回來。」

她說完就要拿手機，季雨急忙叫住她：「還是不要了。」

「為什麼？」金菲蹙眉。

季雨苦澀一笑：「我怕他看見我不高興。」

「……傻孩子，他怎麼可能會不高興，」金菲嗔怪的看她一眼，「光是半夜偷偷拿著你的照片發獃，都不知道多少回了，要是知道你回來了，肯定會開心的。」

「等過幾天吧，他心臟不好，我怕刺激到他。」季雨還是不願意讓她打電話。

金菲見她堅持，便趕緊答應下來，然後就拉著她的手往小區里走。

季雨在蘇家待到傍晚才準備離開，金菲送她送到了小區外，直到她上車還在追問：「真的不多等一會兒嗎？你爸再有半個小時就回來了。」

「阿成也快下班了，我就不留下了。」季雨依依不捨道。

金菲有些可惜：「你爸很想你的。」

「過段時間再見吧，反正我以後會常回來的。」季雨小聲說。

金菲眼睛一亮：「真的嗎？」

「嗯！」蘇父想她是真的，惱她也是真的，她得做足了鋪墊，等他稍微消點氣再見面。

金菲聽到她答應常回來，心裡高興得很，一時間沒忍住問了句：「周清清回國了，陸成沒跟她聯繫吧？」

話音一落，就看到季雨臉上的笑意淡了，她頓時有點慌：「我是不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

閨女好不容易肯回家了，她怕一個不小心，又把人逼走了。

「沒有沒有，」季雨急忙道，「我們已經見過清清了。」

「她沒跟陸成怎麼樣吧？」金菲警惕的問。

季雨笑笑：「沒有，他們很好。」

當初陸成為了周清清鬧到要跟家裡斷絕關係，整個圈子裡都知道這事。金菲皺了皺眉，不太相信她的話，但也不想讓她不愉快，笑了笑后便道：「反正不管怎麼樣，你不要逞強，如果遇到什麼事一定要跟爸媽說。」

仇恨值：92%。

「知道了媽媽。」季雨也跟著笑笑，又聊了幾句后開車離開了。

「這一趟消除5%的仇恨值，看來你的方向是對的，」系統難得誇獎，誇完便進一步探討，「只是跟金菲聯繫，就能消除5%，如果和蘇父和好，應該能消除更多，你卻不答應跟他見面，是想先通過金菲側面告訴他蘇月過得不好，借他的手打擊陸家嗎？」

「不是。」季雨回答。

「那是想利用他對蘇月的感情，達成他自我攻略的目的？」

「也不是。」

系統頓了一下：「那是為什麼？」

「他心臟不好，我怕突然見面會對他身體不好。」

系統愣了愣，他剛才想了很多個理由，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只是怕他身體會受影響。

「怎麼不說話了？」季雨問。

系統心情有點微妙：「……沒什麼。」

他有點反常，但季雨也沒有追問，經過小吃街時買了點鴨脖鴨架，又拎了幾瓶啤酒，快快樂樂的回家了。

「蘇月平時不吃這些。」系統提醒。

「沒事，陸成今晚不會回來的。」季雨相當篤定。

而陸成也果然沒有回來。

不僅當晚沒回來，接下來一連三天都沒回家。

沒有人渣在身旁，季雨相當開心，每天不是去約金菲逛街，就是背著蘇父溜回家吃飯，除了睡覺時間基本都在外面。

所以當陸成回到家時，卻發現家裡空無一人。

習慣了不論什麼時候回家都有人等的陸成，頓時煩躁地給季雨打了電話，但剛響一聲就被掛斷了，然後就收到了她的簡訊——

「蹦迪中，勿擾。」

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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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雨：氣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