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趙妙蘭站在學堂外面，看著顧嬈和眾人共飲的場面，恨不得把后槽牙都咬碎。
片刻之後，夫子到來。眾人皆回位坐好。
課前第一件事，便是向兩位受罰的人討要抄寫的學規。
周綿綿一個機靈，這才想起來她帶給顧嬈的學規還裝在自己的包袱里。
然而此時顧嬈卻不慌不忙的起身，將五十份厚厚的學規捧到了夫子的面前。
「請夫子檢查。」
「嗯。」
夫子收下，並沒有翻開查驗，而是將視線轉向了另一人。
「趙妙蘭，你的學規呢？」
趙妙蘭起身，森冷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顧嬈。
「回稟夫子，妙蘭竭盡全力抄了一個晚上，也只抄了十餘份。顧嬈怎麼可能將五十份學規全部抄完呢？定是有人替她作弊！還請夫子當場檢查顧嬈交上去的學規。」
話音落下，整簡課堂鴉雀無聲。
此時眾學子的心中全都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他們以為顧嬈交上去的那份學規就是他們合力完成的。只有周綿綿暗中驚訝，顧嬈什麼時候抄好了學規。
哼，果然在這裡等著她呢。顧嬈抿唇淺笑，給了趙妙蘭一個戲謔的眼神。
顧嬈：「大家都是同窗，大小姐如此含血噴人，真是叫人心寒。」
趙妙蘭：「哼！找人作弊代抄學規，藐視夫子的懲罰。顧嬈，你若是心中沒鬼，就大大方方把學規亮出來給大家看看。」
顧嬈：「既然大小姐如此堅持，那就請夫子當場檢查，看我顧嬈究竟有沒有作弊。」
夫子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轉了一圈，緩緩的將學規拿了起來。
「顧嬈，你可想好了，當真要老夫當場檢查你的東西？」
他進入卓府教學多年，還沒有一個學子能完成一晚上抄寫五十份學規的懲罰。他也不認為顧嬈可以勘破其中的玄機。
顧嬈行禮，「自然，還請夫子還我一個公道！」
夫子：「既如此，那我就當眾查驗。只是倘若發現你作弊，便加倍懲處。」
顧嬈：「是。」
隨著一頁頁的學規被緩緩翻開，夫子的眼神逐漸由驚訝轉為灼熱。
「這些……都是你寫的？」
顧嬈點頭，「如假包換。」
夫子手捻鬍鬚，突然放聲大笑。
「好！好！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
說著將顧嬈抄寫的學規展示給在場的眾人觀看。只見紙張上的字體全都一致，都是顧嬈的筆跡。
整個學堂都沸騰了！
顧嬈交出的真的是自己抄的學規，那他們寫的那份到哪裡去了。
「不可能！」趙妙蘭騰地一下站起身來，不可置信的看向夫子，「夫子，你一定是搞錯了，我分明聽到這些人說要幫顧嬈抄學規的！」
夫子笑意收斂，狠狠的將紙張拍在桌上。
「你的意思是老夫在幫顧嬈作弊嗎？若是不信，你們就都上來瞧瞧！」
話音落下，眾學子全身起身向夫子涌去，爭先恐後的查看那些紙張。
「太神了，真的抄完了！」
「是啊，顧嬈真的一個晚上就抄完了五十份學規！她是怎麼做到的！？」
「而且你們發現沒有，這些每一張的字體大小都完全一樣，像是仙術變出來的一樣。」
周綿綿也想起身看熱鬧，卻在這時接受到了顧嬈的眼神。
顧嬈看了眼她抽屜里的包袱，沖趙妙蘭所在的位置揚了揚下巴。周綿綿立刻會意，假借看熱鬧的人群，悄無聲息的將抄好的學規塞進了趙妙蘭的抽屜里。
趙妙蘭親自核查了顧嬈抄的東西，這才不得不相信。
「這怎麼可能呢……」
由在震驚當中，顧嬈卻開了口。
「大小姐，我的學規沒問題，這下該檢查你的了吧？」
趙妙蘭回神，恨恨的看向顧嬈。
「我的還沒抄完。」
顧嬈：「哦？是嗎？我聽說大小姐昨晚有空去學子們居住的排房串門，還以為你都抄完了呢。」
趙妙蘭心裡咯噔一下，飛刀一般的眼神掃過眾人。
「胡說八道，根本沒有的事。」
顧嬈也不在這一點上多做糾纏，「不管抄了多少，只要態度端正，夫子也不會太過苛責。」
夫子點頭，向趙妙蘭伸手。
「把你抄的學規拿來。」
趙妙蘭噎住，只得回身去自己的座位上翻抽屜。然而伸手一抓，原本只有十幾頁的學規卻變成了厚厚一沓。趙妙蘭將它們全部拿到桌面上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怎麼這麼多……」
顧嬈淺笑，「原來大小姐早就抄好了，為何要藏著掖著？趕緊交給夫子核查吧。」
趙妙蘭看著顧嬈的笑臉，後背冷汗直冒。她快速翻動學規，發現上面每一頁的字跡都不一樣，想必就是昨日學子們幫顧嬈抄的部分了。
夫子不耐的催促，「趙妙蘭，快把你的抄的學規呈上來。」
「我……」趙妙蘭驚恐的抬頭，半天說不出話來。
夫子見她神色有異，伸出的手掌用力一抓，強大的混元之力如同旋風一般噴出，將趙妙蘭桌上的學規都吸了過去。
「夫子！」趙妙蘭驚叫出聲，「這些不是我的，不是我抄的！」
夫子一頁頁的翻看，眼中逐漸布滿陰霾。
「趙妙蘭，你之前口口聲聲誣陷顧嬈作弊，如今自己呈上來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嘩！」
混元之力暴動，厚厚的紙張漫天飛舞。
「虧得老夫對你嚴加管教，你竟做出如此卑劣不堪的事情。滾回去，將學規抄一百遍。抄不完便不用來學堂了！」
趙妙蘭尖叫，「夫子，夫子你不能這樣！我是被誣陷的啊，都是顧嬈，是她誣陷我的！」
「夠了！」夫子沉聲打斷，隨即指著學堂的大門，「出去！老夫不想看見你！」
趙妙蘭被當眾斥責，又承受著夫子的威壓，當即臉色煞白。堅持了不過片刻，便顫抖著身軀離開了學堂。
當天放學后，顧嬈被夫子單獨叫住。
顧嬈恭敬的跟在夫子身後，「請問夫子有何指教？」
夫子捻了捻鬍鬚，笑著說道：「老夫每年不知要罰多少人抄寫學規，卻只有你一人勘破了其中的玄妙。你很有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