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才

公園內，陳鴻緩緩收勢，甩了甩有些酸麻的胳膊，心中有些無奈。

用顏立的小號，學武快的驚人，就像是開了掛似的，可是回到本尊，頓時就被打回原形，陳鴻本尊的武道天賦僅是普通人的級別，縱然有顏立的修鍊經驗，進度也不快，當然，與普通人相比，卻是要勝出太多的。

只是和顏立一比，差的有點大罷了……

本尊是本尊，小號是小號，陳鴻還是分得清輕重的，即使顏立的生活再吸引人，他也不會一直降臨在顏立身上。

可以建立多個人物，體驗不同的人生，這種情況下，如何保持自我，不至於迷失，才是重中之重，否則，時間長了，恐怕他都不記得自己到底是誰了。

看了看時間，陳鴻退出了本尊，進入了顏立這個人物。

他降臨的正是時候，培訓班新一天的課即將開始，快速瀏覽了一遍顏立的記憶，沒發現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事後，陳鴻接管了身體。

幾天的培訓下來，陳鴻認真習武的表現在這一批學員中無疑是一個另類，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好奇下也主動上來攀談，有過一些交流。

不過無論是託管的時候，還是陳鴻接管的時候，都恰如其分的表現出，一個來大城市打工沒多久的農村小子的模樣，雙方沒什麼共同話題，漸漸的，也就沒人搭理他了。

「龐教練怎麼還沒來？」

「是啊，有事耽擱了嗎？」

龐教練是一個很守時的人，上課從來不會遲到，現在過去了幾分鐘還沒見人，頓時引起了幾分騷動，不過他們的注意力馬上就被從門口走進來的男子給吸引。

「董館主。」

「怎麼是董館主？」

進來的人，正是董春秋，身為春秋武館的館主，他的照片就掛在武館牆上，還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在場的人，即使是以前沒注意的，在旁人的提醒下也是恍然大悟。

初級班的學員，家境都一般，平日里根本見不到董春秋，此時看到董春秋進來，都是驚喜交集。

「大家好，我是董春秋。」

董春秋臉上帶著笑容，他的聲音中氣十足，一開口就將眾人的聲音壓了下去。

「龐教練今日有事，所以，由我替他代班一次。」

學員們先是一怔，接著就大喜起來。

職業九品的館主親自上課，這可是VIP班的待遇，如何不讓他們期待，至於他們這個初級班，龐教練上還是董春秋上，其實沒什麼區別，這一事實卻是被他們自動忽略了。

陳鴻神色微動。

五行樁的熟練度，已經到了100%，他正在琢磨，是跳級到更高級的培訓班，還是想辦法引起武館高層的注意，沒想到，就看到了董春秋，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鴻覺得董春秋朝著自己的位置多看了幾眼。

如果是顏立本身的性格的話，不會考慮太多，專心致志的練武，但陳鴻的主意識卻有著自己的想法，他加入春秋武館，就是沖著道門傳承來的，哪有興趣浪費時間。

董春秋還是很有水平的，都是最初級的內容，他也不可能教出花來，但是他的眼力比龐教練卻是高多了，比如一位學員站樁久了，感到腰酸腿麻，董春秋就會在對方疲勞之前適時提醒，休息片刻，雖然在樁功的掌握上，並沒有什麼促進作用，卻能讓人一套練下來沒那麼疲憊。

「對五行樁的掌握，倒是非常精深了。」陳鴻是他的重點觀察對象，董春秋好幾次路過陳鴻身邊，卻是一次指點都沒有，他看的出來，陳鴻不需要他的指點。

不過陳鴻是早就修鍊過五行樁，所以才會如此純熟，還是在短短几天內就掌握到如此程度，董春秋是剛見到本人，當然看不出來。

臨近下課還有十分鐘的時候，董春秋拍了拍手，將眾人吸引過來。

「接下來，我教大家一點新東西。」

聞言，眾人都興奮起來，說起來，董春秋教的和龐教練一樣，早就讓不少人心中失望了，這也是期待感太大的緣故，現在這麼一聽，一個個都全神貫注，陳鴻也不例外。

眾人的目光注視下，董春秋沉下腰來，氣勢陡然變得穩重，隨後，他左腳踏出一步，剛猛有力，緊接著，是第二步、第三步……

一連五步踏出，給人一種剛猛無儔的感覺，充滿了力量感。

在踏步的同時，董春秋依然保持著五行樁的精義，隨時隨地都能應激而動，發起攻擊。

站在最前面的學員，感受尤其深刻，在董春秋踏步的時候，懾人的氣勢席捲而來，讓他們一陣心驚肉跳，彷彿與猛獸面對面。

「這門步法，叫做虎步，取的是猛虎踏步的意思……」董春秋又施展了一遍，同時，還將動作放緩拆分，一步步詳細解釋。

「好了，你們來試一試。」

眾人早就躍躍欲試，聽到董春秋的話，頓時按捺不住的嘗試起來，然而不是連步法都沒記全，走了一步忘了第二步，就是空有架子，根本沒有神髓，連虎步都掌握不了，更別說步法結合樁功了。

董春秋也沒在意，這些本來就是中級班和高級班的內容，放在初級班根本就不合適，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陳鴻身上。

虎步雖然算不上多高深的步法，但也不是大眾化的基礎步法，普通人是很難學到的。

以顏立的出身，以前不可能接觸到，從他的表現上，董春秋能看出，到底是不是可造之材。

陳鴻沒有迫不及待的開始嘗試，而是在腦海里，將董春秋的動作過了一遍，才沉心靜氣，緩緩踏出一步。

這一步踏出，董春秋的眼睛就是一亮，不是別的學員的空架子，而是真的有了幾分神髓。

一步步走完，陳鴻的動作很慢，表現的也很生疏。

等到第二遍時，他的動作已然純熟不少，步伐也是加快了一些。

第三遍、第四遍……陳鴻越走越順，到得後來，他的步伐踏出，竟然隱約有了一絲剛猛的影子，而且，五行樁的精義也被他融合了進去。

對陳鴻來說，在施展步法的同時，融入早就徹底掌握的五行樁倒是更加容易，首次接觸的虎步，還要更難一些。

短短十分鐘很快過去，陳鴻沉浸在武道之中，直到走出春秋武館才回過神來。

在他看來，董春秋臨時代替龐教練上課，以及最後十分鐘傳授更高級的步法，都顯得有些異常，也不知道自己的表現，有沒有引起對方的注意。

搖了搖頭，陳鴻沒有放在心上，春秋武館並不是唯一的選擇，在武痴的性格影響下，他現在更感興趣的，是新學到的步法。

「館主，怎麼樣？那個顏立行不行？」下課後，龐教練急匆匆的走進練習場。

如果陳鴻真的是可造之材的話，那他臉上也有面子，而且這也是一份資歷，還能得到一筆獎金，他多少有些期待，但是看到董春秋一臉凝重，心頓時涼了半截。

「哦，是老龐啊。」董春秋回過神來，長嘆一聲：「你問他行不行？當然行，而且還是我平生僅見的天才，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初學者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掌握一門步法，還將它與樁功結合，我做不到，我那些當年一起練武的同門師兄弟也做不到，光憑這一點，就稱得上是天才二字了。」

龐教練聽著直愣神，心想既然這樣，你還一副凝重表情幹什麼。

「那你怎麼沒留下他，問問他願不願意拜師？」龐教練問道，在他看來，既然是天才，就不應該錯過，搶在別人發現之前先收徒。

「拜師？」董春秋搖頭苦笑：「廟小容不得大佛，我也就是個職業九品罷了，哪有資格當天才的師父。那個顏立是農村人，看上去也挺淳樸的，對武道一知半解，如果我現在出面想要收他為徒，問題應該不大，但將來是要結仇的。」

現在不興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那一套了，但師父的地位仍是非常重要，能拜得一個好師父，對徒弟的未來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董春秋有自知之明，他僅是職業九品，職業武者中墊底的層次，哪有資格當人家的師父。

「正式收徒絕對不行，但如果不是徒弟的話，我也不能傳授道門功法，他再天才，也不可能憑藉大眾功法打選拔賽。」這正是董春秋頭疼的地方，所以沒有馬上挽留陳鴻。

「對了，館主你不是道門的嗎，可以向你的長輩推薦啊，雖然沒有師徒之緣，也是結了善緣啊。」龐教練眼睛一亮。

董春秋沉吟了會：「不妥，我人微言輕，可引不起那些長輩的重視。」

「而且，我也無法判斷，顏立到底有多天才，要是他僅是在樁功和步法上有天賦，其他一塌糊塗，我不是白推薦了嗎，還浪費了一個寶貴的名額。」

身為道門出來的弟子，董春秋是有推薦名額的，但他職業九品的實力，想想也知道這個名額的珍貴。

一個武者的強大，在於多方面，就這麼會接觸，董春秋可無法斷言陳鴻未來的成就。事實上，有些武者平時練習的時候表現很好，一到臨戰就緊張的不行，發揮不出多少實力，這在武道圈裡也不少見。

是不是天才，要看他在擂台上的表現，強大的武者，都是打出來的。

董春秋認為陳鴻是天才，所以才不敢強行收徒，卻又擔心自己看走眼，不想輕易浪費名額，讓他十分糾結。

「就這樣吧，明天我跟他談一下條件，這名額也不能白白付出了。」猶疑再三，董春秋最終下了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