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召天雷符
我段時間也給不出回答,陳秋倒也不著急讓我給回答,跟我說了那些話后,自個兒走到白陽道人墳墓面前,久久佇立。我發了會兒呆,跟著到了白陽道人道人的墳墓前站著,問陳秋:「哥,你在看什麼?」
陳秋眼神中帶著絲絲疑惑,看著這孤零零的墳墓說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竟讓道門一代天驕葬身於此,更是淪為他人壓陣之物。」
我說:「他不是被撐死的么?」
「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被撐死,只能說明你爺爺沒有對我們說實話。」
陳秋說完,又從身上取出了些陰陽錢以及香燭燒了,等到陰陽錢化為灰燼,陳秋才帶著我離開。
快離開墳場時,我回頭看了眼陳秋留在地上的那北斗七星璇璣陣的陣圖,說:「陣圖不抹掉沒事嘛?」
陳秋回頭看著陣圖戲謔一笑:「留著吧,給你爺爺他們提個醒。」
此後我與陳秋一同返回了屋子,村民們還在屋子裡聊天,爺爺已經從灶屋出來了,也坐在堂屋裡。
我們進去后,村民馬上找到了可以說話的重心,開始問起了陳秋問題,我則時不時看爺爺幾眼,這個慈眉善目的老人,怎麼看也不像是要害我的人,況且,我是他的親孫子啊。
村裡人聊著聊著就到了晚上,已經到了飯點,二奶奶他們把飯菜端到了桌子上,正準備邀村裡人上桌吃飯的時候,我們家門口卻來了一人。
來人是個小姑娘,年齡約莫有個七八歲的樣子,長得眉清目秀,只是臉上沾著些泥土,看起來有些狼狽。
這小姑娘站門口,我們馬上就看見了她,村裡人都沒見過她,不知道這小姑娘是誰。
但那小女孩也不說話,就那麼站著,村裡有人就下桌上前問:「小姑娘,你是哪家的小孩?咋大晚上到這兒來了?」
小姑娘似乎有些怕生人,有點膽怯,村民走過去她就往後退去,退的過程中一雙眼睛在屋子裡看,尋找些什麼,最後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指了指我,奶聲奶氣地說:「我,我找葉安。」
聽說找我,大家都懵了,我一小孩,也沒在外面結識過什麼人,如果是大人來找我或許正常些,但是這麼個小姑娘來找我,我有些不太懂,看了眼陳秋,陳秋也下了桌子,跟我一起走過去。
小姑娘還是害怕,見陳秋過去,馬上再往後退去,農村本來就不平整,後退過程中磕到石頭差點倒下,站穩后滿眼警惕地盯著陳秋。
陳秋問:「我是葉安的哥哥,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小姑娘瞪著眼睛看著陳秋,眨巴眨巴眼睛,然後又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隨後從兜里掏出了一張藍色的符紙,伸出手來對我說:「我爹讓我把這個給葉安?」
我見是給我東西的,再加上這小女孩看起來人畜無害,猶豫了幾秒,就走了過去,伸手接過了這張符紙。
接過符紙正想跟她說話,她卻在眼前一閃而過,竟化作煙霧直接消失了,忙四處尋找,卻沒看見她在哪兒。
回頭看了眼陳秋,接下將手裡的符紙拆開了。
這張藍色的符紙上寫的字,我大多認識,寫的是『敕令五雷將軍顯煞罡』,看的同時,跟著一起念了出來,念完正要問陳秋這是什麼意思,抬頭卻見陳秋臉色驟變,大喊:「快丟掉那張符。」
陳秋喊話同時,我頭頂突然閃過一道耀眼的亮光,一道銀色的弧線從天而降,對準的正是我頭頂。
轟!
大地隨之一震,眼前全是一片白芒,耳中全是嗡鳴聲。
等眼睛慢慢適應過來,見四處塵土飛揚,可視度極地,而陳秋正站在我面前。
一身長袍沾滿了泥土,四周塵土捲起的風也將他的衣角卷了起來,抬頭看他的臉,當看到他眼神的瞬間,我頓時呆住了。
這種眼神,我從未見過,如隱藏在黑夜中的餓狼,這四周一切全是他的獵物,稍有異動,便會被他撕扯個粉碎。他的餘光與我眼神對接,只是那麼一個剎那的功夫,我便入墮入了無邊地獄,被萬千惡魔的手鉗制住了四肢,無法掙脫,無法逃離,那種沁入骨髓的絕望,太過真實,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回憶第二次。
而陳秋一隻手將我護在面前,另外一隻手並成劍指,豎在胸前,如雕像般神聖。
再看這四周,我家房子已經坍塌了一半,房子外面椿樹的樹皮,竟全然消失不見了。
屋子裡的村民全都跑了出來,看著了看四周景象,再看了看我和陳秋,眼神里寫著的全是驚恐,抖著嘴唇似乎忘記了怎麼說話。
陳秋隨即將放下了手,蹲下身子左右看看我,問道:「沒被劈到吧?」
我心有餘悸搖搖頭,再看陳秋眼神,不再是之前那恐怖景象了,又是那個和藹可親的大哥形象。比起剛才那天崩地裂的景象,他之前的眼神更可怕。
村民走上前來,看著陳秋,磕磕巴巴地說:「陳…陳師傅,剛才那是啥呀?是雷嗎?」
又有村民上前,驚恐地打量著陳秋,如同發現了妖魔鬼怪般,戰戰兢兢地道:「陳師傅,剛才那道雷是在你頭上方炸開的嗎?我好像看見你伸手把一道閃電給擋住了。」
陳秋卻根本沒回應村民的話,還是上下檢查起我的情況來了,確定我沒事後才放心了。
爹和爺爺他們出來,爹首先上前查看起了我的情況,然後對陳秋連聲道謝,要是剛才沒有陳秋的話,我怕是直接被那道符給劈成灰了。
陳秋接受了爹的謝意,轉過身去對村民說:「剛才那張符叫做召天雷符,可招致天雷,這裡並不太平,你們趕緊離開這裡。」
這些村民是目睹了剛才的景象的,已經被那景象給嚇住了,陳秋讓他們離開,他們自然不敢多逗留,慌忙各自回家了。
等他們走了后,爹才滿臉著急:「陳師傅,到底是哪個搞的些事情嘛?剛才要不是你在這裡,怕是葉安直接被劈死了。」
陳秋道:「召天雷符不是一般人可畫的,這村子里除了我一個道士外,還有其他道士存在,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道士,今晚你們先離開這裡,我和葉安在這裡守著。」
現在他們都沒主見,自然聽從陳秋安排,飯自然是吃不成了,二奶奶、爺爺還有我爹,他們三個人先去了二奶奶家。
等他們走了之後,我才問:「剛才那符,是我爺爺他們乾的么?」
陳秋聽罷笑了笑,搖頭說道:「你爺爺他們沒有那麼大的本事,給你送這符紙的人,你見過。」
我想了下,想到一人,馬上道:「那個白衣服的男人?」
陳秋恩了聲:「回屋等他,他肯定會來找我們的。」
之後回屋,我和陳秋坐在屋子裡乾等了起來,不過都快到凌晨了,也不見有人來,正要問陳秋是不是搞錯了的時候,那個小女孩再一次出現在我們門口,跟隨在她後面的,還有那天我見到的那個穿白衣服的男人。
小女孩很警惕,一直躲在那白衣服男人的身後,時不時探頭出來看兩眼。
我瞧見他們,馬上謹慎站起身來:「你們要幹啥?」
陳秋卻拍了我一下,而後對那白衣男人行起了拱手禮:「師兄,福生無量天尊。」
那白衣男人也回了個:「福生無量天尊。」而後又道,「不過師兄這兩個字我可不敢應,雖說隔山不論輩,一律以師兄相稱,但你能輕鬆擋下天雷,這份能力,卻叫我師兄,不敢當。」
說著他跨步進了屋子,站在我面前看著我,滿臉詭異笑容。
那晚上他把我嚇得半死,現在見了他還犯怵,馬上就往後退去,學著陳秋做了個劍指。
他卻哈哈笑了起來,然後彎下身來問我:「小兄弟,還記得我嗎?」
我點頭:「記得。」
他又下呵呵道:「送你個見面禮怎麼樣?」
說著他從兜里取出了一個金色的布囊,塞到我手裡,同時他手裡不知道捏了個啥東西,直接把我手扎出血來了,血從布囊表面沁了進去。
我通呼了一聲,抽回了手,一臉兇狠瞪著他。
他哈哈笑了兩聲,而後突然嚴肅起來,看著陳秋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如今這個時代,道門近幾十年不可能出現你這樣的人物,在我之前,我也沒有聽說過你的名字。」
陳秋隨即念道:「人道渺渺,仙道莽莽,鬼道樂兮。」
陳秋念完這三句話,這白衣男人眼神驟然變幻,先前還能嘻嘻哈哈說話,這會兒眼神中卻全是驚恐,良久后才滿臉恭敬地道:「貧道白陽道人張振生,見過道長。」
陳秋淡淡恩了聲,轉身找了個椅子坐下,隨後邀他也坐下。
我也明了了,之前陳秋猜測我見到的那白衣人是不是就是白陽道人,這下確定了是他。
只是我不懂,陳秋只念了那幾句話,他怎麼突然變了個人,跟孫子見了爺爺似的。
白陽道人猶豫了下才坐下,他身後的小姑娘緊跟著他,站在他旁邊。他看了眼小姑娘,想到了什麼,馬上推了她一下說:「丫頭,快跪下叫哥。」
小姑娘滿臉懵懂,但他卻突然站起身一把把小姑娘按在了地上:「快叫啊。」
小姑娘被他嚇到了,不過也馬上對著陳秋喊了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