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吃裡扒外的不肖子孫
雲清在一邊提醒,「里正爺爺,我們村會打獵的可就只有邵叔叔和遠川哥哥,看看兔子身上是不是有箭傷不就知道了?要是是我大伯娘養的兔子,身上怎麼可能會有箭傷呢?」
這些兔子云清都沒有打死,只是射了它們的腿,讓它們失去行動力。
但是那也足矣證明,這些是從山裡打回來的獵物。
既然是邵學林的,里正也就上了幾分的心,總不能真讓鄭氏給搶走了。
里正一個一個仔細的看過,點點頭,「沒錯,這些兔子的後腿,都被利器所傷,而且手法精準,不是一般人能造出來的傷口。劉氏,你說這些兔子是你養的,它們的身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傷?」
劉氏求救般的看向鄭氏,然而鄭氏巴不得撇清自己,看都沒看劉氏一眼。
劉氏只能幹巴巴的道:「許、許是我看錯了。」
有了里正的話,鄭氏和劉氏不敢再明搶。
邵學林淡淡一笑,從雲清手裡接過那幾隻兔子,「清丫頭,以前我們一家剛搬來的時候,你爹可幫了不少忙,現在我也沒什麼可幫忙的,邵叔叔啊,別的都不會,就會打幾隻獵物。上回邵叔叔讓你帶回來給你爹補身體的野雞好吃嗎?」
雲清瞧起來格外天真的眨眨眼,「那個野雞啊……我讓奶拿回去給爺補身體了,是吧,奶?也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說我偷了奶的野雞,明明是我孝敬給奶的啊。要是那樣,以後誰還敢給長輩孝敬東西啊。」
剛剛罵過雲清一家都是小偷的人臉色變了,搞了半天,這都是鄭氏貪吃,還倒打一耙啊。
大夥沒臉待下去了。
鄭氏也鬧了個紅臉,扯著劉氏出門,站在外邊破口大罵:「一個個吃裡扒外的不肖子孫!長輩的東西都敢搶,也不怕天打雷劈!作孽啊,攤上這麼一窩胳膊肘往外拐的崽,老天開開眼趕明兒給他們收了去!」
聽到外面鄭氏罵罵咧咧的聲音,楊玉娘尷尬的看向邵學林,「今天謝謝您了,清兒她奶……還請您不要放在心上。」
「嫂子太見外了,叫我學林就好。要不是有清丫頭,我家那大小子能不能活下來都是一回事兒呢。」頓了頓,又笑著說道:「至於今天這事兒啊,我出了這門就忘了。」
楊玉娘忙擺擺手,可不敢承了這麼大的人情,「那也是那孩子善有善報,清兒只是湊巧瞧見了把人帶回來,當不得什麼事兒的,」
邵學林正想反駁,雲清忙道:「娘,天色不早了,宰只野兔,咱們就留邵叔叔吃晚飯吧?」
「哎對對,瞧我這腦子,都忘了這茬了,我這就去準備。學林啊,你隨便坐,隨便坐啊。」
楊玉娘拎著兔子匆匆忙忙去準備晚飯。
邵學林失笑,越看越覺得這丫頭適合當他兒媳婦啊!
「你這丫頭,是啥時候學會的打兔子的?就連里正都瞧不出來不對。」
「哦?邵叔叔瞧出來什麼不對了嗎?」
她射出來的傷口在不懂行的人瞧著,絕對會以為是個經驗老道的人乾的。
「力氣不夠,傷口及淺,技術不大嫻熟。丫頭,我可說錯了什麼?」
「沒有,邵叔叔說的都很對。」
邵學林心想,這孩子知道謙虛,認識到自己的不足,瞧著天賦也不錯,便道:「等你遠川哥哥身子好利索了,就讓他來教你,你們年輕人待在一塊也自在些。」
看著邵學林那滿臉寫著「別有目的」的樣子,雲清;「……」
想起那天為少年治傷時看到的線條流暢的腹肌,雲清的臉頰有些發燙……
……
邵學林在雲家吃了飯,正打算往回走,忽然聽到附近有些聲響,待他看去,又什麼都沒有。
擰起眉頭朝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結果卻看到啥也沒有。
難不成是他聽錯了?
邵學林搖搖頭,不再多想,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等邵遠川離去,劉氏貓著身子鬼鬼祟祟的從稻草堆里爬出來,撒開腿往家跑。
「娘!娘!娘!」
鄭氏沒拿到野兔,正心煩著呢,聽到劉氏急急的叫聲,蹭的站起來罵道:「叫叫叫,叫魂啊!老娘還沒死呢!再叫看我不打死你這個懶貨,瞧瞧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快去做飯!」
剛剛進門的劉氏嚇得渾身一哆嗦,雖然她是老大媳婦,但老婆子生氣起來連她都打。小心翼翼的湊到鄭氏面前,「娘,你猜我看到了啥?」
鄭氏不耐煩,「還不快說,想死不成?」
劉氏忙道:「娘,我在老四家守了很久,那邵獵戶走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拿走兔子,那些個兔子還在老四家裡呢!可見雲清那死丫頭是騙你的,那些野兔根本就不是邵獵戶的。我就說么,那邵獵戶怎麼可能這麼大方?那可是四隻肥美的野兔啊,拿到集子上去賣可能賺好幾百文錢呢!」
「你說的是真的?邵獵戶真的沒有拿走?」
「是啊,那些野兔肯定還在老四家呢。」
鄭氏渾濁的老眼中立馬閃過算計,心也不煩了,腰也不疼了,靈活的大步往外走。
劉氏喜滋滋的看著鄭氏的背影,想著今兒個晚上就有野兔吃了,就連進灶房做飯都積極了不少。
……
「楊氏,你給老娘滾出來!」
鄭氏手叉腰往四房的茅草屋外面一站,扯開嗓子就嚷。
楊玉娘正給雲文業擦身,聽到鄭氏的聲音,不敢耽擱,忙放下布巾出來。
「娘,您怎麼來了?快進來坐……」
鄭氏瞧了放兔子那間屋子一眼,精明的老眼睨著楊氏,冷冷道:「好你個楊氏,這才分家多久,就學會偷吃了?我看你根本就沒把我和老頭子放在眼裡,正盼著我們早點死呢。」
楊氏臉色微白,可擔不起這個罪名,忙擺手道:「娘,您在說什麼呀?我怎麼可能……」
「別廢話,趕緊把野兔交出來。」鄭氏不耐煩的打斷楊氏,嘴裡說著不敢,還不是偷藏了?
就知道這賤人是個不安分的,連帶著教養出來的兒女都是不省心的。
「我……」